“为什么不加评判?有思想不是很好吗?我们每时每刻不都在思考思想吗?”
“这方面我也还没想得很明白,我觉得是:你如何评判?你用什么立场评判?如果从你自己的角度评判,你容易站在我执的立场失之偏颇。
除了方位,还有时间,即使你现在是正确的,未来也未必正确。
有一次叔父就批评我不该轻易地评论别人,无论是口头上和内心里都不应该。
后来我观察到真正有大智慧的人无不从容淡定,他们是不会轻易地去评论别人的。
后来我意识到你评论他人,对他人并不会有什么改变,反而会乱了自己内心的平静,扰乱了自己的心智。
这就是口业吧。
我们只能做当时当地自己认为正确的事。
说回来,不加评判,是让我们自己宽容和接纳,如海纳百川,如大地厚德载物。
叔父不是说过吗,武功最高的境界是空,是天人合一,那时的你已经完全放下了自我,融入于宇宙一体之中。”
程羲和觉得这个境界无限美好,又遥不可及。
于是说道:“这可能吗?人在这世界上要吃喝拉撒睡种种的羁绊,真的能放下自我?”
“我也不知道,你在练武时有没有偶尔经历过明明身体应该辛苦劳累,却感觉酣畅淋漓,轻灵如燕,通体舒泰的时刻?”
“有有有,你也有哦。
那种感觉实在太美妙了,可惜可遇不可求。
你觉得那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呢?”
“我的理解这就是放下自我,专注当下的一种心领神会吧。
放下自我也不是脱离肉体本身,它更重要的是心灵的体验。
这只是我的一种体验,具体的我也说不清楚,你有机会再请教叔父吧。”
程羲和点点头,心里充满了期待。
如果说之前的师父是自己武功身法的老师,那么杜渊之这位先生则为自己打开了武功另一扇神秘的大门,虽然还没有完全见识到这种功夫的威力,但他已经从杜玉清身上看到它的潜能。
还有,他们身上对世界的善意和好奇探索深深吸引着他,他下决心要与之同行。
刘二河真是无奈,这程大人一路上怎么和杜五公子有这么多的话,宁夏又是个闷葫芦,让他真是好无聊啊。
正在说话间,后面尘土飞扬,飞驰而来一队人马。
程羲和、杜玉清停下脚步。
“站住!”
为首是一个穿着卫所小旗制服,留着连鬓胡子的大汉,他身边跟着薛公子和一个家丁,只见大汉喝道:“我乃沧州卫小旗,有人告你们抢劫他们钱财,快快下来受绑,和我们回去接受审讯。”
他一瞥脑袋,身后的士兵把程羲和一行人围在当中。
程羲和淡笑,看了杜玉清一眼,意思说:又被清弟你言中了。
他没有看跟在后边的薛公子,不慌不忙又故作不解地问络腮胡小旗:“围捕犯人是地方县衙捕快的职责,和你们卫所有什么关系?”
“卫所奉命协助巡查搜捕,不行嘛?”
络腮胡小旗还没有回答,薛公子已经冲上来理直气壮了。
络腮胡显然对薛公子的擅自插话有些不悦,实际上他心里更是懊恼。
他已经从对方的举止上看出对方是不简单的人,一般百姓听说官府缉捕早就吓得屁滚尿流了,要不滚下马来受束缚,要不舔着脸来求情,哪有敢和他们清醒对峙的?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再说,这是他们的地盘,他还是有恃无恐的。
“哎嘿,看不出来,你的见识还不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