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便是一路无声。
他们默契的,都没有提及,水下的那个吻。
等到蔡府外,薄雾消散,细雪方歇,却迎来了一场大雪。
合璧守在门口,见有马车过来,快行几步递过一件干净的天青色斗篷。
越青雨接过,将谢满衣的鹤氅还给了他,低低道“你穿上罢。”
“外面很冷。”
谢满衣颔首轻应。
他应了声,却并没穿上。
谢满衣慢悠悠地在她后面下了马车,淡淡睇她。
斗篷兜帽迎下,仅露出一张白如薄纸的面,掩在兜帽之中,风雪飞簌,斜飞至女郎眼睫上,令她很轻地抖动了下睫羽。
“回去叫人煮了驱寒汤喝下。
”
他淡声交代。
是。”
她垂着眸,顿了顿,道,“你的伤”
“无碍。”
谢满衣清楚她想说什么,出声打断她,不以为意地瞥过她,抬眼望了下天色,神情疏淡,“临近年关,不宜在新都停留,明日便启程回涿郡。”
他就这样万分随意地下了指令。
“明日就回”
越青雨错愕。
“怎么。”
他的声线很淡薄,视线轻飘飘地又落回她身上,停在她湿润的眼睫上,“还有未尽之事”
“没有。”
她摇头,只是觉得他受了肩伤,不像能立刻赶路的样子。
“那今天好好休息。”
青年轻声一笑。
越青雨抬头看他,没有外氅的加饰,加之衣袍半湿,肩宽腰细,隐约可见喷薄而出的肌肉。
原来他并不清瘦,也很高大,她需要仰着头看他。
他眉眼间颇怠倦,唇色异常白,身上萦绕着血气,不过黑袍加身,却看不出来什么。
越青雨想了想,还是轻声道,“不冷么”
女郎的视线落在他拎着的外氅上,欲言又止。
“尚可。”
谢满衣轻描淡写地撩眉,音色温和,立于纷纷的雪间,星星点点落在黑袍之上。
他后背被冰砸出一片黏腻的血,不披外氅反而好受些。
谢满衣方才落水,寒症又起,不得已运了内力压制,此时肺腑都翻腾着,当真是不觉得冷。
谢定不忍,劝道“君侯,属下背您回去。”
“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