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呈现在段云面前的,是一座大殿。
这处大殿,通体皆是被厚厚的冰层覆盖。而那冰层之上,则是有着密密麻麻的尖锐冰刺,滋生出来,在略显苍白的阳光照耀下,折射出几乎可以穿透灵魂般的幽冷寒光。
大殿的殿门,并算不上宽广。以普通人的身材,也仅仅是可容十数人同时进出。可即便是这样,段云也不敢有丝毫的小觑。
因为,离的老远,他便是感觉到一阵巨大的压迫,扑面而来。
那压迫力的源头,正是雕刻在殿门上方居中位置的四个大字。
“冰雪神殿!”
这四个大字,不知是何人所留,每一道笔画,都中规中矩。但偏偏就是这么中规中矩的书法,却蕴藏着金戈铁马的浑厚气息,令段云才刚望上一眼,便是不得不将目光谨慎地收了回来。
“果然不愧是隐世大族啊,连区区一块匾额,都有着这般讲究……”
由于怕继续耽搁下去会造成更大的消耗,段云咂了咂嘴,脚步旋即也是向着匾额下方的殿门,迈了进去。
“唰!”
随着段云的身影出现在大殿内,冰族高层们那原本热火朝天的争执声,总算是逐渐地平息了下来。不约而同地,他们的视线,都是集中在了这刚刚还在讨论的焦点身上。
“晚辈段云,见过族长及各位长老。”
哪怕不用去看,段云也已经是从先前那负责接引的弟子口中,得知了上方居中位置的几名老者的身份及彼此的关系。他微微欠了欠身,不卑不亢地开口道。
“哦?原来你的名字叫做段云……”
对于前者那面对诸多强者还能如此从容的表现,冰阡陌显然也是有些意外。他向着周围摆了摆手,道:
“冰河大阵乃是吾族的一道屏障,虽然被破掉之后,仍可恢复,但那种修复,却需要不短的时日和不菲的资源……”
“所以,年轻人,我想问问看,你孤身一人来到冰族,并坏我大阵,究竟所为何来?”
冰阡陌的话语,极其平淡,也没有掺杂任何要追究的意思。可越是这样,段云的心中越是不安。
他知道,一旦自己无法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即便冰阡陌不说,其身边那些长老,也绝对会趁机发难。到了那时,事情也无疑将会变得无法收拾。
清了清嗓子,段云将头轻轻地扬起,尽量保持着先前的淡定,道:
“冰族长应该能够看得出来,在下并非蛮荒大陆之人。”
“所谓‘游子思家’,这些年来,我一直在努力,想要找到归乡之路,可惜却收效甚微。”
“直到最近,晚辈才从一位长者那里得知,贵族所持的斩魔柱,具有一定的空间传送能力,故而才会斗胆来此,想要借之一用。不到之处,还望族长能够海涵…...”
顿了一顿,他似是想到了什么,接着补充道:
“至于贵族的冰河大阵,晚辈既有办法破解,便也自当竭尽所能,将其进一步地完善……”
段云这最后一句话的说出,宛如是在冰河神殿中,抛下了一颗重磅炸弹。几乎是片刻之间,
便是有着一阵阵倒吸凉气的声音,不绝于耳地传开。
“什么,这人族小辈居然说他有本事完善护族大阵?”
“若真是这样的话,倒是可以弥补他给吾族造成的损失啊…..”
类似的议论,不一而足。不过,这显然不能代表所有人的观点。并且,他们也清楚,哪怕段云开出的条件再诱人,可那最终的决策权,还掌握在族长和大长老等少数高层的手中。
“哼,可笑!斩魔柱乃是我镇族之宝,岂容你一个小辈说借便借?更何况,在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之前,便敢夸下如此海口,你真的当天下之人都是白痴么?
见到众人如此反应,在冰阡陌的旁边,冰无忧冷哼出声。而他的目光中,也是犹如天生容不得别人好过一般,释放着一种不善的色彩。
段云自然不可能知道,为何对方刚一见面,便会对自己有如此强烈的敌意。他眉头皱了皱,抱拳道:
“在下无意冒犯大长老,方才所言也的确是出自本心。若是大长老不信的话,大可以在我将此事落实之后,再决定是否借出那斩魔柱。”
“你!”
冰无忧也是没料到,段云居然会如此光棍。他嘴巴张了张,却终究是没法再继续挑理,索性气呼呼地将脸扭在了一旁,再不愿多看前者一眼。
对此,段云也只能是报之一笑。他心里清楚,自己恐怕已经是将这位大长老彻底的得罪了。而结下这样一个梁子,无疑会给此行的目的,增加不小的难度。
不过,失望归失望,最起码,在道出了前面那番话之后,这些冰族高层断然不会就这么轻易地打发自己离去。
“时间,只要有了足够的时间,我未尝便没有机会……”
打定了主意,段云也不急于做下一步的表示,静静地等待着失态的发展。
偌大的神殿,顿时随着段云和大长老之间言语上的冲突,陷入了僵持。甚至,就连先前主张将段云当贵宾对待的冰阡陌,都是在向身边的心腹耳语了几句之后,闭起了双目,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样的状态,大约持续了一炷香的时间。接着,在那殿门之外,便是响起了一阵轻盈的脚步声。
“需不需要以完善大阵来补偿冰族的损失,我说了不算。但这斩魔柱借与不借,你可无需看他们的脸色!”
脚步在段云身边停下,而一阵幽香,也是从那芊芊玉足的主人身上飘来。
“这股香味……”
虽然隔着面纱,段云无法窥得眼前之人的真面目,可嗅着那种气息,他的心跳和呼吸,都是急促了起来。
“大师姐,真的是你吗?”
四目相对,良久之后,段云终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喉咙之中,有着呜咽之声,低低地传出。
而在听闻他这声呼唤之后,那散发着幽香的身影,也是娇躯一震,一把将面纱拉下,露出了其下那倾国倾城的绝世容颜。
“段云,你可知道,我等你等的好苦……”
任由如瀑的黑发,垂落及腰,也丝毫没有去顾忌大殿之中那众多诧异的目光,这位平时对任何人都不曾加以颜色的冰族圣女,此时竟是如同一个受了莫大委屈的少女一般,将积压了两年之久的感情,一瞬间释放了出来。
那一刻,这两道紧紧相拥的身影,似乎是成为了冰雪神殿的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