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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哥知道老酒会算命这么一手后,专门在铺子里为他腾出一块地儿,搬了一张大方桌和几个凳子,这摊就算这么开张了。
东哥望着这块地抱着手臂摸着自个儿胡子,左看右看似乎都觉得不太满意,许是父子间的默契,我看着东哥那样,便把他心里想的猜到了个大概,我凑近他一副了然的样子说:“爸,是不是觉得缺点什么?”
东哥一脸赞赏的看着我,我有些得意:“你说要是有个什么东西能说明这是干什么的就好了。”东哥当下打了个响指,快步走开了。
我知道他心中已经有了办法。中午吃完饭我便出门去博物馆转了一圈,腐爷说这次倒的十有八九是个明墓,他叫我自己去了解一下明朝的东西,我本来是打算在网上查资料的,但看着那些东西未免有些空泛,不如实物来得好,于是我便想起了博物馆这么个地方,但是我挑错了地方,那里面的东西大多以清朝后为主,明朝的东西是少之又少,粗略转了一圈我就退了出来。
好不容易找到了关于明朝的博物馆,却离它闭馆的时间不远了,我只好转身回家。
刚到门口铺子就围了一圈的人,我有些奇怪,也凑近了人群,只见右边的过道旁摆上了一个镀金的牌子,上面写着几个行体大字,“金门问心处”
我想了想这个金门我以前是听过的,据说以前江湖分为四大家族:金、荣、蓝、阁。
而金就是从事算卦相面等生意的江湖术士的总称。金门又细分为九种,具体是哪九种我就不知道了。不过这其中鱼龙混杂,江湖有句话叫“腥加尖,最赚钱”。
我过去一听,原来旁边的人都在讨论这个牌子,但大都是无关紧要的话,我拨开人群直接向铺子里走去。
老远看见他们都在客厅里,于是我便直接问:“我听说金门人只能撂地儿,不能“安座子,怎么安了坐?”问的时候我把在场的人都扫视了一遍,却发现了一个熟面孔。
我颇为惊讶:“陈燃,你怎么在这儿?”没等陈燃回答,东哥走过来敲着我的脑袋数落道:“淮子,你是怎么说话的?”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对陈燃抱了抱拳,带着歉意的笑着:“不好意思啊,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有些惊讶一时口快无心之失。”
陈燃朝我走过来,推了推他鼻上的眼镜:“淮哥说笑了,我们哪跟哪啊,没事。”
说明情况后又补充道:“听说你们在准备下斗,我本来就打算来长见识,正好腐爷又极力邀我,于是我就顺理成章到这儿来了。”我表示了然的点点头,拉着他坐下。
我又想起了刚才没有得到回答的问题,便又问了一遍,东哥端着茶碗解释说是那是哑金的规矩跟他们无关。
而老酒之所以安坐子还把名字摆在外头有两个作用,一是镇场子,告诉同行这地儿已经有人占了,要摆摊,请另谋去处。
二是吸引目光,这名字独特,往路边一放,外行人都不懂啥意思以此吸引路人,这么一来二去别人也就记住了。
这让我不得不佩服东哥的聪明才智,一举两得的事都让他给想到了,说完这些,我和陈燃开始扯起家常来,上次我回来他没能给我践行,这次他扯着我说,咱哥俩怎么也得来个不醉不归,我见推辞不了也就爽快的应承下来。
腐爷说,倒斗的事儿就安排在这两天,我们得抓紧点时间,否则年关我们很难赶回来,我这才翻看日历,发现已经快到年末了,新的一年即将来到。
我觉得我们的队伍人似乎少了点,于是就向他们提出了这个问题,东哥表示,这个问题他会亲自解决,腐爷给每个人安排好事情后,众人也就散了。
陈燃进来搂着我的肩膀约我晚上去大排档,我心想这小子指不定没安什么好心,想灌醉我看我的笑话,不过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我又岂是那些宵小之辈,于是心里悄悄地打起了晚上的算盘。
大排档在我们川渝又叫喝夜啤酒,重庆人大多豪爽,所以摊子大都摆在比较宽的路边,但也并不是只有路边的,也有像东北那样在门市里的。
而现在又是冬天,所以说路边摆摊的人并不多。我想着既然我做东就不能让陈燃受了委屈,于是拉着他来到了新开张的一家酒楼。
说是酒楼也并不夸张,这店是独栋,一共就两层的样子,打的是复古风,这栋建筑在一堆火锅店中尤为显眼,尤其是门口挂的两串红灯笼,还有做鞠躬状的两个小铜像。
陈燃和我一起先是打量着这个地方,忽的指着上面扯住我的胳膊,听他轻快的说:“淮哥你看这酒楼的名字有点意思,叫梁山呢,意思是去他这吃饭的都是好汉了。”
我听完他的话也抬头望去,门上正中有一个红色的牌匾,上面写着类似小篆的文体,不对比着看还真不知道是梁山二字。
这时候,服务员出来了,他们大多穿着长纱和旗袍,这倒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我们俩随着服务员的引导到就近的包厢坐下,点了几个重庆小有名气的菜后,让服务员抱了几箱啤酒,不得不说这服务还真是周到,虽然现在是深冬了可下肚的啤酒在喉间完全没有冰凉的感觉,与夏天常温的啤酒相差无几。
我先开了两瓶润润嗓子,今晚我是做好了和他死拼的打算了。
其实说实话自从上次在黑龙江,看见他偷偷溜出门后,我对他就没什么好印象了。再加上腐爷之前警告我的话,我更是不想和他有过多的牵扯,但奈何这个姓给了我太多的身不由己,就像东哥说的,生是陈家人死是陈家鬼。
在陈家,一些无名小卒连家族墓园都不配进,所以我得为我的姓牺牲掉什么。
我和陈燃独处的时间并不多,加上我对他的戒备,也使我们之间并没有什么话题,于是气氛降到了冰点。
我看陈然倒是一副悠哉乐哉的样子,于是顺着问了句:“前段时间你都去哪儿了?看你这样子不像从陈家那边刚过来。”
陈燃脸上明显有些吃惊,他定了定心神说:“我确实不是从那边过来,而是前段时间去了趟青海,而那边也突然下了场雪大雪封了山,我这才与你们汇合,晚了几天。”
我不想被人看出我的情绪来,于是我给他倒了一满杯的酒,喝掉后我装作不经意的样子说道:“马上都要过年了,还跑那地方去干嘛?”似是一句抱怨的话却不重不轻的,刚好传到他的耳朵里。
只见陈燃低头一笑,忽的凑过来,手压在桌子上拉低声音道:“其实是腐爷叫我去办事的。”
我不咸不淡的应了声,他见我没多大反应,于是又说:“上次你给我的袋子还记得吗?”我突然一下子恍然大悟,感情腐爷一直在调查这件事,转而我看陈燃的眼神变得有些复杂起来。
腐爷会把这件事情交给他,是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我本以为他只是个书呆子,是不会引起陈家的重视,原来竟是我小瞧了他,我的心里顿时一阵的五味杂陈。
我再想套陈燃的话,但现在并不是一个有利的时机,我只好按兵不动和他没有再说之前那件事,而是摆起了小时候一些有趣的事情,男人的话题无非是女人,游戏,权力和金钱,而大多是他在说我在一旁附和,越说越起劲,慢慢几个大件儿就这样下了肚。
我觉得有点不过瘾,又叫了白的,啤的白的兑着喝,我不信陈燃能扛得住。果然没喝几杯陈燃就开始大舌头说话了,此时我也有些头重脚轻,但我潜意识里明白我还有任务在身便强撑着没倒下,没等我攻占城池陈燃自己倒先缴械投降了。
他断断续续的说了很多,前后整理大概得出这么个信息:腐爷让他拿着拓片去网上找资料,结果网上的信息并不多,只能确定它的生长范围。
为了得到更多的信息,于是陈燃带着东西去了它的生长之地,青海,可他还没说这花是干嘛的,就已经倒在了桌上。我轻轻的推了他一下,见他没反应,我甩甩头,强撑着身子拿出手机给腐爷打了个电话,报完地址叫他来接我,紧接着我就没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