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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佗带着张仲景回到自己的帐篷,把韩湛给他们的药方仔细研究过后,不禁吃惊地瞪大了眼睛。根据两人十几二十年的行医经验,发现这些药方都是真实有效的。
张仲景感慨地说:“元化先生,这次从长安迁出的百姓,沿途感染风寒和患痢疾的人数不少,有了主公给我们的这些药方,就能对症下药,药到病除。”
听到张仲景这么说,华佗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一番心不在焉的样子。见到他这个反应,张仲景不禁好奇地问:“元化先生,您在想什么?”
华佗用手在桌案上的药方上敲击了两下,说道:“仲景,如此珍贵的药方,如果换了你是那位世外高人,会主动送人吗?”
张仲景没想到华佗会问自己这个问题,想了想,随后摇头说:“就算张机要将药方送人,也必定会送给一位精通医术之人,绝对不会送给对医术一窍不通之辈。因为这些珍贵的药方到了他们的手里,没准就会流失了。”
“没错,我也是这么想的。”华佗等张仲景说完后,点着头说:“如果世外高人将药方赠给懂医术的郎中,就算他医术平平,也勉强说得过去。可是直接送给了亭侯这样对医术一窍不通之人,就算他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此事也说不过去啊。”
张仲景其实在收到了治疗伤寒和中风的三个药方时,就产生过和华佗一样的疑问。但此刻他的脑子里是一门心思地想着救人,根本无暇再考虑这些无关轻重的事情,因此他对华佗说:“元化先生,这个药方是如何来的,你我用不着过问,我们只需要关心这个药方是否能治病救人。”
一直为药方来历而耿耿于怀的华佗,听到张仲景这么说,不禁呵呵地笑了起来,随后说道:“看来是老夫钻牛角尖了,管它药方是从何途径而来,只要能治病救人即可。仲景,外面还有不少的医患,我们先去继续给他们诊病吧。”
两人起身来到张仲景住的帐篷时,已有不少的百姓在这里等候。他们朝百姓拱手施礼后,掀开帘子走进了帐篷,坐在桌案后开始诊病。
华佗诊治了几名病人后,发现他们几乎得的都是痢疾,正好可以根据他们的体质,分别开出了不同的治疗药方。就在华佗在叮嘱一名病人时,忽然见陈到从帐篷外急匆匆地走进来,以为韩湛又要招他们二人前往,连忙问道:“叔至将军,有什么事情吗?”
“元化先生,”陈到走到了华佗的面前,拱手施礼后说道:“末将奉主公之命,前来告诉先生一件事。”
“何事?”华佗冲陈到做了一个手势,说道:“但说无妨!”
“主公说,若是遇到患痢疾的病人,”陈到连忙回答说:“务必让他们不可喝生水,必须喝烧开的水,否则会引起病情的反复。”陈到将话说完后,朝华佗施了一礼,便转身走出了帐篷。
对于陈到转述的话,华佗思索了良久,最后点了点头,对坐在不远处的张仲景说:“仲景,老夫觉得亭侯所说的事情,有几分道理,你若是再遇到痢疾病人,务必要叮嘱他们千万不可饮用生水。”
第二日一早,韩湛便带着黄忠和几千骑兵率先赶回了邺城,而百姓则在剩下的强弩兵和步卒护送下,向着邺城缓缓而行。
留守邺城的沮授,按照路程计算,以为韩湛他们要等到傍晚才能赶到邺城,因此并没有安排人手迎接。城头执勤的兵士,见到远处尘土飞扬,似有大队骑兵赶来的迹象,连忙向守将夏侯云禀报。
正在巡城的夏侯云听了兵士的禀报之后,虽然不知道来的是韩遂他们,但为了稳妥起见,她还是果断地命令疏散城门附近的百姓,紧急关闭城门。
韩湛和黄忠策马来到了城池附近,见到远处的城门已经关闭,吊桥也吊了起来。韩湛不禁好奇地问:“还不到午时,怎么城门就关闭了,吊桥也吊了起来,城上还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态势。这是怎么回事?”
黄忠手搭凉棚朝城池的方向望了望,随后小心翼翼地对韩湛说:“主公,莫非城池里以为是有敌兵来犯,已经才做此戒备的?”
“戒备,他们戒备什么?”韩湛随口说完这句话之后,不禁浑身一震,随后反问黄忠:“汉升,难道你没有派人将我们提前回城的事情,告诉沮监军吗?”
黄忠听韩湛这么说,摇了摇头,随后不解地说:“我还以为主公您派人去通知沮监军了呢。”
在确认自己和黄忠都没派人通知城里之后,韩湛终于明白,肯定是城里人将自己当成来犯之敌了。便连忙和黄忠策马上前,来到了护城河边。韩湛仰头朝上面望去,只见城墙上沾满了人,而且个个是刀出鞘弓上弦,便笑着对一旁的黄忠说:“汉升,你让他们把城门打开!”
黄忠点了点头,随后冲着城墙上喊道:“哪位将军在城墙之上,速速将城门打开,主公回来了!”
在城楼上的夏侯云,见来自远方的骑兵,距离城池还有两箭之地时,就停止了前进,心里当时就翻开了嘀咕。后来见两骑离开了大队,朝城池而来,她当时心里就在想:怎么只有两个人,难道是来劝降的?
但没过多久,她就听到了城池下方传来了熟悉的喊声,随后有兵士来报,说城下是主公和黄将军二人。听完禀报之后,她连忙离开了城门楼,趴在垛口朝下张望,见果然是韩湛与黄忠,便转身大声地吩咐:“放下吊桥,打开城门!”趁着放吊桥、开城门的工夫,夏侯云连忙下了城楼,站在城门洞里等待韩湛的到来。
等在城外的韩湛,见吊桥放下,城门也缓缓打开,便一抖缰绳,策马朝城门冲了过去。出了城门洞,他一眼便看到了站在一旁的夏侯云,连忙勒住了马缰。
看到韩湛从城门洞里出来,夏侯云连忙上前施礼:“末将参见主公!”
“原来是夏侯校尉,免礼,快快免礼。”韩湛笑容满面地说道:“本侯看到城门紧闭,吊桥也被吊了上去,还以为有人在攻打城池呢。”
听到韩湛这么说,夏侯云那张白皙的脸庞瞬间变成了一块大红布,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启禀主公,末将看到远处有尘土飞扬,因为又没有接到主公今日要回城的消息,为了稳妥起见,所以便命人疏散了城门附近的百姓,并关闭了城门。”
“夏侯校尉不必自责,”看到夏侯云一脸娇羞的样子,韩湛连忙安慰她,“错在本侯,要回城,也没派人先通报一声,以至于夏侯校尉误会了。”
韩湛岔开话题问道:“夏侯校尉,不知令兄可曾返回邺城?”韩湛的话一出口,便知道自己搞错了,第一批带着百姓回城的,是张辽手下的魏续,但不知道怎么搞的,自己心里始终记得是夏侯兰。
不过错有错着,韩湛的这个问题成功地化解了夏侯云的尴尬,她等韩湛说完后,一头雾水地回答说:“启禀主公,家兄随主公去了长安之后,到目前还不曾归来。不过另外一名叫魏续的武将,五日前,到时与石广元先生,带着一批百姓来到邺城,并得到了沮监军的妥善安置。”
韩湛等夏侯云一说完,便扭头对黄忠说:“汉升,你留在这里,等兵马入城,本侯先回州牧府去了。”
夏侯云见韩湛打算一个人前往州牧府,连忙向他请命:“主公,需要末将陪您同往吗?”
“不用,”韩湛冲夏侯云摆了摆手,说道:“还是本侯独自一人前去吧。”说完,他双腿一夹马腹,沿着街道策马狂奔。
在州牧府外,有一队兵士守卫,为首的是一名军侯。听到马蹄声由远及近,军侯连忙从府里走出来,站在街道上朝马蹄声传来的方向望去。看到是一名穿着便服的年轻人骑马而来,连忙抬手喝止:“官府重地,来者止步。”
韩湛冲到离军侯还有十几步的地方,猛地一勒马缰,坐骑立即人立起来,两只带着马掌的前蹄在空中使劲地蹬了几下,随后重重地落在了青石石板上。韩湛翻身下马,牵着马走到了军侯的面前,现在问道:“军侯,不知沮监军可在府内?”
军侯听着问话的人声音挺熟悉,等他定睛一看,立即认出是韩湛,连忙单膝跪下,口中说道:“小的参见主公!”
看到带队的军侯已经在街上,朝一位牵着马的年轻人跪下,守在府门外的兵士们心里立即明白,是主公回来了。也齐刷刷地跪下,嘴里同时喊道:“参见主公!”
“免礼,免礼!”韩湛冲众人一摆手,随后又问军侯:“军侯,你还不曾回答本侯,不知沮监军可在府中?”
“启禀主公!”军侯听到韩湛再次提问,连忙恭恭敬敬的回答说:“沮监军和夏侯校尉此刻正在府中。”韩湛听后点了点头,将手里的马缰绳递给了军侯,迈着大步朝府门走过去。
沮授此刻正在府中的议事厅里,和石韬、魏续议事。他开口说道:“广元,你二人此处带回的百姓中,身强力壮者有三千多人,本监军打算将他们编成一组,去参加宫殿的修建……”
韩湛走进议事厅之时,正好听到沮授在说修建宫殿之事,便忍不住插嘴问道:“公与,不知为当今圣上修建的宫殿,何时可以竣工啊?”
沮授等人听到韩湛的声音,不禁一愣,因为按照他们的计算,韩湛带着大队的百姓,就算要回邺城,也至少需要等到晚上,没想到这么早就回来了。三人连忙迎上去,朝韩湛施礼,嘴里说道:“属下等,参见主公!”
“免礼!”韩湛走到正中的位置坐下后,望着沮授问道:“沮监军,你说三月之内,就可以完成宫殿的修建。如今已经五月有余,宫殿依旧未曾完工,不知是何原因啊?”
虽然韩湛用很随和的声音说出这番话,但沮授却慌忙跪下,五体投地的回答说:“启禀主公,虽说属下一再赶工,但由于材料不齐,从而导致了工期不断地延误。”
“原来是这样啊。”韩湛听完后微微颔首,随后轻描淡写地问:“公与,以你的估计,宫殿还有多长时间能够完工啊?”
对于韩湛的这个问题,沮授迟疑了许久,最后咬着牙说:“回主公的话,就算是人手足够,也还需两月。”
如果沮授说几日内就能完工,没准韩湛心里还要担心,如今听他说要两个月,心情反而变得轻松起来。他知道以现在的生产力水平,要修建一座皇宫,就算再简陋,没有半年的时间,也不一定能完工。
他没有再在这个话题上纠缠,而是反问道:“公与,不知圣上如今在何处?冀州城还是在邺城内?”
“回主公的话,”沮授回答说:“圣上如今还在冀州城内。”
得知汉献帝此刻在冀州城内,韩湛不禁想起了幽州的公孙瓒,以及那位随时说自己是中山靖王之后的刘备,连忙又问道:“不知公孙瓒最近可有什么动静?”
“请主公放心,”沮授知道韩湛担心的是什么,慌忙答道:“如今有外族犯边,公孙瓒是自顾不暇,根本无心南下。”
魏续虽然加入冀州军的时间不长,但他也很清楚冀州和幽州之间的恩怨情仇,便忍不住插嘴说:“主公,若是我们趁着公孙瓒自顾不暇之际,派出一支人马,去抄他的后路,想必他到时就会腹背受敌,我们就能轻易地夺取幽州。”
听到魏续的这个建议,韩湛不禁勃然大怒,他用手指着魏续说:“你难道没听沮监军说,外族犯边,公孙瓒正在领兵拒敌么?本侯若是在此时起兵,去攻打公孙瓒,不是便宜了外族么?”
见到韩湛莫名其妙地发火,魏续猜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跪在地上请罪。好在韩湛并不想和他计较,而是摆了摆手,说道:“魏续,这次的事情,本侯就不计较了。再次再敢如此胡言乱语,定斩不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