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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一大早,铁匠的习惯就是路过红香楼时,将一枚铜钱扔到旁边楼阁暗巷的破陶碗里,这破陶碗是已经在这呆了十几年的瞎子所有,每天一早就被一枚铜钱叫醒,这是瞎子最幸福的事。
一天如同往常一样,除了扔一枚铜钱外,铁匠又多给了一枚,摸起来很旧,正面光滑,但是背面似乎有不少划痕,像是一个字。
“为什么给我两枚呢?这是你从来没有过事。”瞎子摸着道,“这枚铜钱似乎很特殊,不像是我们平常用的。”
“这是一枚有故事的铜钱,但也不值一提。”铁匠停下道
“什么故事?”瞎子好奇的问道
“只是这世间最常见的小事罢了,送给你了。”
显然,铁匠不愿意再继续说下去,窝在暗巷墙边的瞎子把它小心翼翼的收了起来,听着铁匠离去的脚步声。
艳阳高照的中午,瞎子躲在墙角阴凉处,把玩着那枚铜钱,这绝对是一个字,可是是什么字呢,他想到旁边红香楼那问问人,那里进进出出不少都是非富即贵的文人。可是,自己这邋遢的瞎子肯定会被赶开。
在这角落乞讨的瞎子,没有妨碍任何人,他在等人扔铜钱的人解答他的疑问,可能是,今天天热,一上午了,并没有人过来的人,破陶碗空空如也。
傍晚时分,瞎子在角落啃着热乎乎的烧饼,关了店铺满身汗水的铁匠准备回家,路过瞎子这说道:“那枚铜钱还在么?”
“铜钱,什么铜钱,哦,那枚么”瞎子故作想起来,“不在了,不在了,我买烧饼了。”瞎子撒谎道,他担心铁匠再要回去。
其实那枚铜钱被红香楼的天香要了去,她在中午给瞎子送剩饭时,看到了瞎子手里的那枚铜钱,上面刻着一朵梅花,觉得很是好看,就用两枚铜钱换了去。
“唉,真希望你能看的见,否则你定会喜欢它。”说完,铁匠便离开了。
在星魔剑没有断裂之前,铁匠是浮山城最有名的铸造师,而浮山城是整个大陆最好的锻造之地。他那强有力的臂膀,爆发出来的不只是力量,还有精准,频率等等的把控。
从他手里出来的武器,都是不少人梦寐以求的,但是那星魔剑怎么就断了呢,就像是厄运一样。星魔剑是鬼刹国国主最看重的宝剑,断了,就像铁匠的人生一样,断了。
当鬼刹将军包围浮山城时,他那红色的双眼就像魔鬼的愤怒,铁匠是他亲自推荐给国主。当时的情景,铁匠回想起时总是历历在目:鬼刹将军缩着缩他那独特的短脖子,放下铁锤的铁匠,第一次见那么大的仗势,但是自己内心却没有任何的波动。
“铁梅山,我真的想不到,我们再次见面竟然是这种形式。”鬼刹将军道
“别来无恙,猛将军。”铁匠毫不在意的一脸自在
“我想我要带你回去了,那么大的事,国主肯定是急着要见你。”鬼刹将军缓和道
“嗯,可能吧”铁匠望了一眼还没完工的其他东西
“我知道你尽力了,日夜不停的加精,可是这种机会只有你有,你当初可是答应好的,当然,其他人也不敢接。”鬼刹将军顺手拿起一铁夹子道,“国主那里确实不好交待,这把剑是要送给神明的,你应该知道我想说什么。”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在这个小地方也算是小有名气。”铁匠拿湿布擦着胳膊说道
“这把剑,有问题,不是来自我们的世界。”
“它是具有邪性的,你现在可以去看看。”
“不用了,梅山,在我走进来的时候,我就察觉到了什么,但是这不能证明任何问题,你明白我的意思么。”鬼刹将军觉得问题的重点是如何向国主交代
“走吧,跟我们去一趟。”
铁匠进了店铺收拾了一番,盯着断剑看了一会,并没有急于把它熔炉,铁匠知道真正废的是剑的魔灵,在他的手里,这魔灵无法侵染他千锤百炼的心。片刻有余,鬼刹将军提醒了一下,他才出来,还特意带上了一枚铜钱。
鬼刹城,鬼刹国国都,位于北之大陆的西南,经过十天十夜的路程,他们才到了这片世界最鬼魅的地方,这里盛行的地下格斗在黑市中异常的火爆,也是出了名的赌徒聚集地。
铁匠的父亲,年轻时没少带他来。不管发生了什么,铁匠已经很久没有来过了,听到了熟悉的钟声,看到了挂着大招牌的消金窟,一路上,铁匠心事重重,在鬼刹将军的带领下去了城中最豪华的地方。
“你可知它跟了我多少年?”一声威严的声音在铁匠的上方传来,华丽的大殿上,金碧辉煌。
铁匠一声也没有吭,默默的将腰间的断剑放在了铺满花岗岩的地上,随后取出了一枚印有梅花的铜钱,将铜钱放在断剑上,只见这透着精光的星魔残剑冒起了一股黑气,随后在空中凝聚成了一张鬼脸,飘荡左右,无精打采。
“亲爱的我主,很久以前,我有一个非常可爱的女儿,谁见了她都会喜欢,但是她在八岁时却死在刀下,您知道是为什么吗?是因为一位胸有雄心壮志的人。他带来了一把要锻修的刀,与这星魔剑一样,里面寄存了一位魔灵,它夺取了她的生命。我含着血泪与仇恨把刀物归原主了,那位持刀人意气风发,后来成为了一代宗师,他也有二位女儿,他可以随时都可以见到他的女儿们,他可以拥抱她们,他可以呵护她们,可是我却再也见不到我的,我只有这么一个女儿,我的内心是煎熬的,无数个夜晚我都尝试原谅他与自己,我也认为我也彻底的释怀了,可是最后听说持刀人与亲人的下场与我的女儿一样,我的内心又隐隐作痛,我的执着让我的选择走错了方向。”铁匠死死盯着断剑道,随后拿起了铜钱,鬼脸也消失了。
国主低下头颅深思着,他示意铁匠可以安全的离去了,他不再追究,望着铁匠离去的背影。他想起了自己的儿女,回到后殿,看着自己的孩儿,满心的祈祷着。
这次铁匠没有选错,他选择了远离,隐姓埋名的在一个陌生小城里做个小小的铁匠。
红香楼的天香虽然只是个下人,但是心地确是十分的善良,长的不是很漂亮,是人群中的普通模样,相处久了却有让人相近的亲切感,她是从乡下来的,来这已经有五六个年头了,乡下已经没有了其他的亲人,就在这城里落了脚,红香楼缺人的老妈子收留了她。
前几天得到的铜钱,越看越是喜欢,她把这枚铜钱用红绳串了起来'带在脖子上。
与其他杂役一样,在红香楼后面的水槽旁洗着衣服,天热,使人喜欢接触水。其中与天香关系最好的就是两个寡妇,一个是来自乡下的黄娘,一个是家隔壁的陈妈
忙碌的身影也无妨他们谈笑:
“虽然不是什么大家闺秀,但也到了年龄,天香我给说个媒吧,人也老实。”黄娘打趣道
“你能介绍啥样,别听她的,乡下的不行,难不成又要大老远的跑回去。”陈妈一听就觉得不行
“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乡下咋啦,城里的金贵了多少么。”黄娘立刻反驳道
“不是城里的问题,她肯定是不愿意回去的。”陈妈回道
………
在二人喋喋不休中,天香想起来经常从楼上看的铁匠。她喜欢他,他总是乐于助人。
这天,繁忙的红香楼,人手不够,天香就抽调到了后厨帮忙,帮着给客人们上酒上菜。
在给红香楼来了的几位剑客上菜,进了门后一不小心,脚下一滑,摔倒在地,脖子上的铜钱露出了梅花一面,一位上前帮扶的剑客无心看到了,内心一惊。
“真是废物,还是回水槽去吧。”看到倒地的天香老妈训斥道,“各位,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新来的,新来的,马上处理。“”
“无妨,退下吧。”其中一位喝着酒道
关上房门,那位好心的剑客突然激动的说道:“大哥,我们碰到熟人了,如果请回去,大人一定会非常开心。”
“怎么回事。”其中一位好奇道
第二天,铁匠的小铺子就出现了昨天的几位剑客,铁匠照常准备起着火炉,拿起昨天还没打造好的农具。
“你果然在这里,还是老本行啊。”一位剑客说道
“混口饭吃,各位有事么。”铁匠好不在意的说道
“不回去了吗?暗大人希望你在考虑一下,器阁需要你这样的人。”一位剑客继续说道
“不了,没有我也一样,替我谢过他。”铁匠的火炉起了火
“是啊,梅花烙都送人,但愿你与她过的幸福,我们还是走吧,大哥。”另一位剑客说道
“站住,站住,你这后半句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懂呢。”铁匠一脸懵圈道
“你的铜钱在红香楼的一位姑娘那,放心,我们不会告诉大人的……”一位剑客领着几人边说边跨上马扬尘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