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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对不起！”菲菲哭着，眼泪鼻涕一起流了满脸，“原谅我吧！对不起！”
“菲菲！你快起来！”寒昩和黄娟一起拉她，可她怎么都不起来，哭了一会儿，自己猛地停住，寒昩还没反应过来便被她一把推开，眼看着她跳回床上钻到被子里把自己裹了个严严实实。
“她就是这样！三天了！原本好好的，突然就这样了！”黄娟心疼地眼泪直流，无助地看着寒昩，“帮帮我们吧！”
“您先别急，我会尽力的！”刚才和菲菲短暂的对视，寒昩确定这是自己可以管的事儿，安抚地拍拍黄娟的背，“您先出去一会儿，我来看看是怎么回事。”
“好！好！”虽然听到的话里并没有什么笃定的语气，但黄娟眼里还是燃起了希望，“需要我做什么？”
“不需要，关上门，在我开门之前不要进来就好。”寒昩轻轻摇头。
“好！好！我不进来！我不进来！”黄静一边说着一边迅速走到门口，关上了门。
稍稍等了一会儿，确定黄娟不会突然进来叮嘱什么了，寒昩取下背包，从里面取出一只香炉和一包圆锥形的香来，抬头看了看紧闭的窗户，拉好窗帘，把手机调成静音，将香点燃，香炉盖好炉盖，放在了床头柜最靠近菲菲的地方。
没过多久，被菲菲裹紧的被子松了些，从里面传出微微的鼾声。
“菲菲？菲菲？”寒昩靠过去，试探着叫了两声，听没有动静，轻轻拉开被子，让菲菲露出脸来，即便是睡着了，她还是一脸惊慌失措的样子。
寒昩轻叹口气，在她身边躺下，也闭上眼睛，闻着香炉里飘出的淡淡茉莉香，思绪渐渐模糊，变成了混沌一片，周围安静下来，连蝉声也没有了。
“菲菲！黄菲菲！”忽然，一阵叫声打破了寂静，寒昩睁开眼，自己正在市一中门口，一个女孩儿从旁边匆匆过去，正是束起了马尾辫的菲菲，原来她和妈妈姓。
叫声还在继续，寒昩循着声音看向校门里面，是个男孩儿，和菲菲差不多的年纪，喊得一脸焦急，菲菲应该是在躲他，不然这么近，肯定听得见。
男孩儿想要追过来，可学校刚放学的样子，怎么也快不起来。原本应该还好，但是校门口不远的地方围了一群人，把原本就不宽的路占了大半，通过的人就排起队，走起来就更慢了。
菲菲看到那群人，脚步放慢了许多，不是因为有人挡着，而是自己慢下来的，寒昩紧走几步跟上去，走到几乎和她贴着的地方，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这群人竟全都是女孩儿，一群的女孩儿围着中间的一个，而中间那个正看着菲菲，眼神冷冷的，寒昩心里忽地升起不安，那不是她的不安，是菲菲的。
菲菲抬起的脚，已经是向着那边了，虽然还不明白来龙去脉，但寒昩希望菲菲能过去，有预感告诉她，这个决定很重要！可是——
“黄菲菲！”男孩儿的声音又近了许多，所有女孩儿都看向他——除了菲菲！
菲菲收回了脚步，继续加快速度向前走去，扎进人群之前她又回头看了一眼，正对上中间女孩儿投过来的目光，那里面，满是怨恨！
然后，菲菲就在人群中不见了，寒昩眼前的人越来越多，可她一个人也看不清了，一句话也听不懂了，心里满满的后悔堵得她喘不上气来，她刚想大吼一声，周围突然清净下来，人都不见了，她重新又看见菲菲，“去哪儿了？怎么找不到！”她傻傻地站在那里，胳膊上有些血迹，看着刚才中间女孩儿蹲着的地方一动不动。
后悔在寒昩心里继续膨胀，一直到占据她所有的感官和意识，除了“对不起”，她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关心，什么都感觉不到……
“唔！”香炉里冒出最后一缕青烟，寒昩睁开眼，重重地吸了两口气，把自己的意识找回来，菲菲还在睡着，她起身收拾好东西，正要过去开门，外面突然嘈杂起来。
黄娟似乎在和什么人争论，然后门就被打开了。
“对不起！对不起！”黄娟惊慌失色地一进来就道歉，看见寒昩好好地站着，稍稍安心，“寒小姐，菲……”
“说什么对不起！”她话说一半，后面突然又挤进个女人来，站在那儿有她两个宽，“跟你说了要把菲菲送医院，你非要相信这些骗人的把戏——呦！这么年轻就干这个，有手有脚非要靠骗人吃饭，你心不亏呀！”胖女人看见寒昩立即横起脸来。
“别！张姐你别说了！”黄娟看看她又看看寒昩，显然被她的话吓得不轻，但似乎又不敢阻止，这样的阵仗寒昩也不是没见过，至少现在想要继续或者交代点什么是不可能的了，于是微微笑笑，背起包准备离开。
“你等等！”胖女人突然拦住她，“我想起来了，难怪看你眼熟，之前你就想骗我女儿来着，我们不上你的当，你就跑这儿来了，对不起，这儿也不信你的，我们一分钱都不会给你！”
“张姐你别说了！”黄娟拦也拦不住。
“我说小黄你怎么还这样，你……”
“菲菲睡着了。”胖女人声音越来越大，寒昩本来是真的什么都不想说的，“最好不要吵醒她！”
“睡着了？！”黄娟这才意识到菲菲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动静，急忙过去看。
胖女人也松开寒昩跟了过去，可是松开一下又后悔了，但见寒昩已经走了，也顾不上追，赶紧跟到床边：“快好好看看，别让她把菲菲弄坏了！”
虽然立即就出了黄娟家的门，但是寒昩并没有很快离开，她希望看见黄菲菲睡着之后，黄娟可以知道自己是能帮到忙的，追出来找她，她再和她好好说说。
可是她磨磨蹭蹭地走到大门口也没有见到黄娟的影子，看来那个胖女人对她的影响不小，孩子的事，如果家长对她心存芥蒂，那真的是没办法。之前的单车还在，寒昩叹口气，骑上车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