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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之中炸起了惊雷,蓝色的电光划过了夜空,团团的身子蜷缩的更紧了,似乎是哭久了,又或许是嗓子已经哭到失声了,静静的蜷缩在翟府门前的角落里,脑袋深深的埋在双腿之间,没有发出一丝丝的声音。
“哥哥你到底在哪呀,团团一个人好害怕呀……”
团团的嗓子哑了,声音小到不靠近就听不到的地步。
大雨磅礴,雨水一次次的拍打在团团的身上,溅起了雨花,无助,恐惧充满在一个小女孩的心里久久不能驱散,身体愈发的寒冷,此时团团眼中却是已经出现了幻觉,她看到林青之,披着貂裘,正在抱着火炉取暖,还在呼喊着团团的名字。
许久之后团团感觉到身上逐渐有了些许温度,团团睁开了双眼抬头看去,一身穿白色长袍的儒生,为她撑着伞,明明下着雨,却在他身上掀不起一丝丝的波澜,身上也没有那泥泞的污渍。
团团张开了双手紧紧的抱向了那儒生,仿佛在那一瞬间,心里所有的负面情绪的到了释放,大声哭喊着:“启征哥哥,我哥哥丢了,我找不到他了。”
宁启征静静的蹲了下来,看着她脸上雨水混合着泪水,双眼早就哭的通红的样子,轻轻的帮团团擦拭干净,没有说话,就这么静静的帮团团擦拭着,等擦拭干净了,一只手撑着伞,另一只手抱着团团,静静的向前走到了翟府的大门前。
“砰”的一声,大门被宁启征一脚震得粉碎,收起雨伞,轻轻的甩了甩放在了门口,拍了拍脚上的木屑,慢悠悠的走向了翟府的内院。
刚一走进内院,宁启征就听到了一丝污秽之声,慢悠悠的走向正房,就发现了一男一女浑身赤果着做着那龌龊之事,宁启征用手护住了双眼,在团团的耳边轻声说道:”小团团,先闭上眼睛,不要偷看哦。”
团团点了点头,表示答应了,而屋内的两人,仿佛发现了宁启征,大声的喊道:“什么人竟敢擅闯翟……”
话还没说完,空气之中就泛起了阵阵涟漪,两人啊的一声惨叫,七窍流血,瞬间暴亡。
“真是便宜你们了。”
宁启征小声的说着,而后听到惨叫赶过来的家丁们,看着眼前的一幕惊呆了,府上的大管家,跟老爷的小妾,竟在正房之中就行次龌龊之事,而站在正房门口的人,正静静的看着他们。
宁启征一身白色儒士长袍,静静的站在那里,仿佛圣人一般,静静的扫视着四周,所谓的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怕正应此人吧。
也不知道是谁先喊了一声“宁爷!”
四周围观的家丁纷纷抛下手中的木棍,跪伏在了冰冷的地面上。
“起来吧,帮我准备一身干净点的小孩穿的衣服,再准备一床厚被,一碗姜汤。”
宁启征开口,说不出来的儒雅气质,而跪在地上的众人感觉更像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一般,瑟瑟发抖。
宁启征抱着团团,独自走向内房,猛地回头,众人刚刚起身,便又跪倒在地。
“姜汤多放一些红糖,好驱寒用。”
宁启征说完径直的走到了床头,摸了摸团团的喉咙,感觉有些微微的肿起,便又放下了手。
婢女走了进来,示意宁启征回避,要帮团团换衣服。宁启征则走出门去,到了厨房,看着那熬得滚烫的姜汤,心里愈发的寒冷。
随后宁启征端着姜汤走到内房,看着一脸凄惨模样的团团,越发的额难受起来,轻轻的吹了吹,一口一口的喂着团团,很快姜汤就见底了。
“去再熬一碗。”
话语冰冷,宁启征的眼神没有波动,唯有看向团团的时候,才挂着一丝丝宠溺,轻轻的用毛巾帮团团擦了擦湿淋淋的头发,一只手又摸向了团团的咽喉,心里估摸着差不多了,便松开了手。
而下去熬汤的婢女询问着打下手的家丁:“那儒生什么来头,怎么你们这么怕他。”
家丁用看着白痴的眼神看着那婢女说道:“那哪是儒生,那整个就一杀神,关外八族知道吧?”
婢女点了点头回答道:“清河李家,湘湖袁,江北周,湖广杨,东岳曹,淮北宁……”
“他是宁家的人?”
婢女眼睛瞪了瞪,仿佛遇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样,眼神之中带着丝丝的惊慌。
“他就是宁家的大公子,宁启征,老爷见了他都要磕头更何况我们这些奴才,想当初这位爷,为了一人便杀了三千嫖客。”
婢女却是有些疑惑了,问道:“他杀那么多嫖客作甚?那些嫖客上了他夫人?”
“别说了,汤都快熬干了,还不给那位爷端过去!”
婢女连忙打了个哆嗦,也不管烫不烫手了,拿起就跑向正房。
……
与此同时,京郊外的荒野之中,雨夜之下,薛青满身的伤痕,看着眼前乌压压的大军,嘴角泛起了苦笑,输了吗?肯定输了,三千对阵十万,就算是杂兵,也会输,更何况是甲士呢。
“投降吧,我不杀你。”赵修正静静的看着眼前这个倔强的男人,好言相劝。
薛青扫了一眼身后那些个满身伤痕的士兵,大声喊道:“听到没有,赵修正说了,投降不杀,你们若是有人撑不住了,尽管前去!这种心情我能理解,我不会怪你们!”
“将军是看不起我虎子吗,我全南虎宁死不降!”
薛青身旁一名雄壮的士兵,恶狠狠的说着,身体疲惫吗,疲惫的,他们已经攻杀了将近一个时辰,天也快亮了,只是这雨水的杂音,渗透了每一个人的耳朵,但薛青跟虎子说的话却有那么的清晰。
三千对十万,谁都救不了他们,要想活下去,唯有投降,可是他们会投降吗?
虎子的话音落下了,脸上的狰狞不变,大喝了一声,“杀!”。
独自一人冲向了地方军阵的中心,刀锋所向直指赵修正,可是刚刚走到一半,漫天的箭矢,混杂着雨水落了下来,中箭,翻身,落马,双手无力的松开了手中的长刀,口中的鲜血好像不要钱一样的涌了出来。
虎子的嘴中含糊的说着,只有一个字,哪怕这个字跟随了他们十多年,也未曾变过,那就是杀,在不知道重复了多少遍之后,虎子的双眼终于闭上了,嘴角也露出了一丝会心的微笑,仿佛是睡着了一样,也或许是一种真真正正的解脱。
“攻杀!”看到虎子阵亡薛青的内心又加深了几分愧疚,身后的几百铁骑还能撑过这一轮吗,薛青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了,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到了那九泉之下,还能陪着那帮兄弟们,大口喝酒,大块吃肉。
“算了吧,留全尸吧。”赵修正闭着双眼,看着眼前这群赴死的勇士,不忍再伤害他们的尸体了,这和当初的他是多么的相似,只可惜赵修正逃了,逃到了一个没有人找得到的地方,龟缩了起来,才有了如今的南唐统帅,赵修正。
箭雨落了下来,一切都回归平静了。
赵修正唤来一个士兵沉声说道:“派个人去离阳城内报信吧,叫他们来收尸,忠义之士的身躯,不应该曝尸荒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