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贫穷的本质

黄花满地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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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无名老师前几天到网上下单买了好几本书,书名不全记得了,容我再想想,喔,其中的一本是《贫穷的本质——我们为什么摆脱不了贫穷》。书还没到手,只是看了简介,所以今天不写读后感,而是写买书之前的故事。

    一个教师(没有编制的那种)来谈贫穷,倒不是新鲜事儿,毕竟我们当中的绝大多数日子过得紧紧巴巴。如果到了过年,你还听不到一个教师感慨太穷,那才真叫新鲜事呢!记得去年暑假,我和两个同事到中心市场买“蒙古包”式的蚊帐,一单生意做下来,那个卖东西的大姐说,以后再也不和当老师的人纠缠了,太穷还特能磨叽。

    参加完学校年会的第二天,也就是寒假开始的第一天,我就登上了去贵州的高铁。从这个县城到那个县城,四个小时后我就踏上了这块完全陌生的土地,看到了老友的笑脸。

    从八年前老同学相邀来此,到四年前再邀,到如今成行来看,我曾经在犹犹豫豫磨磨蹭蹭中耽误过多少事情啊!

    感觉不到老同学王美美有什么变化,也没有格外的激动。二十多年没见,怎么像昨晚还在一起打手电看小说一起窃窃私语似的亲切。所以说这关系亲密到一定程度,时间和空间都已经奈何不了它了。

    “走吧,走吧,陪你四处看看之前,先吃碗鸭粉再说。”王美美指着她小区门口边的一家店。

    “好啊,好啊,长这么大,吃粉无数,还没吃过什么鸭子粉呢!”这一答应,在这待三天,就每天都吃一顿鸭粉的口福。

    据说这店十分有名,十里八里的人专程开车过来吃,我这几天倒是没看到人特多的盛况。印象最深的是不大的店门外的大盆里堆满了鸭子,总有两三个人在忙碌着。小县城里的特色店大抵如此,不一定是最漂亮的地方人气旺,有钱人偏爱那些油腻小店。像我们县城一家鱼粉店,旧房子门口总是停满车,排着长队,服务员也懒得理你,大家你挤我,我挤你,乐此不疲。

    这次过来,我是身负着光荣使命的。王美美说她做农业没劲,忆及多年的教育情结,想重操旧业,要我给参谋参谋,顺便帮我脱贫。

    照王美美老公的话说,王美美一谈到教育眼睛就发光。

    我不禁心生感慨,这家伙凭经营农庄实现了财务自由,现在是有条件来搞教育了,眼睛怎么不发光。

    像我这样,讲台上还发点光,一下讲台被诸事累得恨不能趴下,谈情怀,寒暑假还行,其他时间就有点勉强。

    这里是著名的侗乡,也是革命老区,有不少让人肃然起敬的地方。

    一路看来,尤其让我心仪的是城关第一小学,这所学校已经有167年历史,木结构的校门飞阁垂檐,灰白色的旧式砖墙古朴典雅,青灰色石板台阶层层而上,巍然挺立,气势雄伟,令人赞叹。校门前是开阔的石板地,大理石碑上书“红军广场”,门口两个大木柱子上写着繁体的对联:厚德敦行润古道,博学笃志启灵犀。想要进去一窥究竟,终不能入,想想孩子们每天拾级而上求学之情景,不就是典型的“书山有路勤为径”么?

    这是我目前见过的最有内涵的小学,处处透着历史文化的厚重感。

    就冲这地方有这么一所小学,俺坚决支持美美的决定!

    转完整个县城花了两天时间,此地多山,学校多依山而建,校门口内都是高高的台阶,并不能看到更多的情形,多了一份曲径通幽的神秘感。

    老同学在此县城算得上有头面的人,尤其在教育方面口碑甚好,当然,如果你的孩子考上了北大,你口碑也好啊!

    在这还认识了几位颇有想法的朋友。不过印象尤其深刻的是一位高中生。

    我们每日从街上或者从同学的茶园返回,都要赶到同学娘家去吃饭。

    吃第一顿中餐是我发现老同学的侄儿在家。我一向是最喜欢和学生唠嗑的。可半天才明白他正读高一。其他就不搭理我了,惜字如金。吃饭时也不和我们一起吃,要单独吃。爷爷介绍说:“平时都不肯和我们说话,说浪费他的时间。”

    花无名老师顿生好奇:有性格!我喜欢!

    吃完饭,一直沉默的男孩突然冒出一句:“爷爷,你过年准备给我多少压岁钱?提前给我吧!”很认真的语气,不是开玩笑。大人们啼笑皆非,没人搭理他,他也不再追问,低头玩手机。

    无名花大师职业习惯,想看一下他玩什么游戏,顺便规劝几句。一看,人家在研究基金呢!基金余额上的数字可惊到我了,脱口而出:

    “小伙子,你挺富啊!玩基金啊!你十八岁还不到吧!”

    “没有啊,我用别人账号。”

    “那你还炒股罗?”

    “当然。”

    这下子你该隐隐意识到一向安贫乐道的我,来考察市场的我,为什么在文章的开头要买《贫穷的本质》了吧。是的,不是因为身边土豪们的刺激,而是这位少年的启发。

    话匣子打开,这男孩开始滔滔不绝起来,我像一位提问的记者,他像一位妙语如珠的外交官。很简单,我平时上课就是这么干的,经常扮演记者的角色,孩子们很喜欢这样的交流方式。

    “你觉得当前股市形势怎么样?”男孩从国内房地产经济聊到中美贸易战,到大国博弈的中长期策略。

    “你喜欢哪方面的知识,比方说经济学?”原来人家更喜欢历史和哲学。从苏格拉底、柏拉图,到黑格尔、康德挨个介绍一遍,我只能聊聊马克思思想的皮毛。

    “你这么丰富的知识,是用何种方式获得的?”

    “阅读啊,利用手机和书本大量阅读,你知道我赚钱用来干嘛?买书是我最主要的消费内容。”(划重点,同学们,阅读到老师都怕你。)

    “你这么疯狂地阅读,肯定会花费你大量时间,你的高中学业怎么办?成绩怎么样?”

    原来他的成绩还很优秀,还有自己的独特的学习方法,介绍了一大堆。特意还叮嘱,自己的学习方法并不适合别的同学,每个人要摸索适合自己的个性化方法。

    他的回答让我想起几年前自己教中学时,班上一位上语文课做数学,数学课上又自学英语,偏爱用纯蓝墨水写字的古怪男生。

    “你对人生的成功和幸福怎么看?”“你心目中的目标大学是哪一所?”

    花无名露出了语文老师本色,问题排山倒海,畅聊了一下午,最后以小伙子要保密心中的大学,奶奶已经在喊吃晚饭来结束了本次采访。

    三天的旅行完成,给了老同学一大堆无用的论调,仍然回到了上有老下有小的油腻女中年的常规生活轨道,等待着遥遥无期的改变命运的机会。

    回到家,花无名总结归纳了一下自己贫穷的本质:只顾眼前,不能布局长远;想得天花乱坠,脚步停滞不前。

    等快递到了,拿书来比对一下,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