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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我不是做了叶子画吗,就拿着叶子画到处跑起耍,我也没啥子朋友,平常接触的要么对我唯唯诺诺,要么都是那种油滑世故的人,真的很讨厌,有话不说假装自己文绉绉的,看到就起火,想到就起火,主要是实际上他们还真的没啥文化,懂得生活的东西还不如我多。”
“我还是记得那个下午的太阳,真的很漂亮,我活了这八十多年,都没有见过那么漂亮的太阳,你看我们家门前的那个小沟沟,当时还叫作澈子沟的,干干净净,直接一眼看过去都能看到沟里的几条鱼游动。它被完全地染成了红色,很美,只可惜当时没有照相机,没有把它拍下来,真的可惜。”
“当天其实不是很晚,只是那落日照得大地一片昏暗,显得有些晚,所以虽然大家都在准备收工回家,但是还是没准备去吃饭,还不饿,不到时候,我爬到田埂上面,拿着那幅叶子画,我贴的就是随便贴,虽然说是叶子画,更像是一张集邮册,上面各种叶子都有,最多的就是银杏叶,那个像扇子一样,黄黄的,好看。”
“透过光就很好看,大片叶子上面贴着小片叶子,层层叠叠透彻。然后我就看到了一个人影印在我的作品上面,把叶子拿开,就是一个男娃儿在我不远处,收拾农具。想着帮他收拾一下的念头,我就走了过去。帮他收拾的时候我就了解了,他家世世代代干农活,我觉得跟他聊天很开心,就把叶子画送给了他。”
“后来我就经常去找他耍,只是很多时候他都在干农活,没空,我就一边看着他干活,一边做我喜欢的事情。我送了他很多东西,一般都是我喜欢吃的糖,或者各种稀奇古怪的别人送给我的东西。他也要送我东西,知道我喜欢收集叶子,送给我他捡到的比较好看的叶子,或者是他走得比较远,走到另一条河边的时候,会给我摘点花花草草之类的,家里人不允许我跑那么远。”
“再后来我就该嫁人了,包办婚姻,给我选的对象说实话很好,长得好看,据说各种条件都不错,确实是个良人,但是我不想嫁给他,我甚至都一点不想要嫁人,我只想继续耍,嫁人了又要守很多规矩,太麻烦了,我才不要嫁到别人家去受罪。”
“然后我就不由自主地想到了那个男娃儿,我拜托他去把我带足,他一口答应了,我也很开心,因为这样子我们就能随时随地在一起了。我不知道那就是爱,我跟他在一起很舒服,我就想和他走,没想到他答应得那么干脆而已。”
“我们就跑了,在一个晚上,我翻墙走的,只是没跑好远我们两个就被逮到了而已,我就哭啊哭,哭啊哭,都要哭晕过去了,也不知道是家里被我哭动了,还是想了想这样子我也嫁不出去了,不如放我离开,给我留了一小块地,就走了,同意了我们的事情。”
“下一次见家里人都是我要结婚的时候了,给了我一笔嫁妆,没说几句话,就阿婆为我留了几滴泪,怕我受苦,其实哪来那么多苦,快乐就好了,我和他在一起,只有幸福和舒坦。”
“他就成你太公了。”
“再后来他就瞎了,怎么瞎的,就是生病,当时那个条件,感个冒,发个烧都不得了,也不知道什么病,住得偏远,先说只是躺着,生病看自己能不能熬过去,我也在熬草药给他,突然就瞎了,没有征兆,看不到了。他还在喊着问怎么一下子天黑了,喊我开灯,我一下子眼泪就出来了,发烧烧瞎人,太常见了,后来不顾他反对,我把我的嫁妆全部卖了也没治好。”
“不过他还是坚持去干活,他太坚强了,还要去放牛干农活,当时我们已经有好几个孩子了,我也没办法去帮助去做点什么,娘家人也不可能再帮忙什么了,嫁出去的女儿就像泼出去的水,他们给了那么多嫁妆已经很不容易了,表示他们对我的爱。我也不怪他们,再苦再累还是要自己坚持下去的。”
“在你出生没多久他就走了,走之前跟我说想看我这几年坚持捡的叶子,我还在坚持这劳苦生活中的一点幸福。”
“我拿给他看,他就死了。”
“算算他其实没给我什么幸福啊,只有劳苦,私奔也没什么名堂。但我就是喜欢他,没办法。”
这就是一个富家女爱上穷小子的故事,狗血得很,在我看来,但是这确确实实是太婆跟我讲述的真实的故事。
我有点感动。
奇怪的是,在我的印象里,根本没有太公这个人,也许是因为当时太小了,没有记住,不过当我知道这个故事以后,太公给我托过几个梦,姑且称作托梦吧,内容都是“我想她”。
算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也说不定。
把这件事告诉太婆,她很高兴,跟我说太公也经常给她托梦。
十几年了,还是没忘掉,想到他更如少女般娇羞。
这是我太婆的爱情。
我也希望能成为我的。
爱就是爱,这世界上最美好的事情莫过于爱,你爱我,我爱你,也叫幸福,情感是任何外物无法影响东西,这个世界上确实有很多污秽的东西,但是有的人仍然身向光明,我希望我这辈子都充满了快乐幸福和爱,我这辈子都不要体验到伤心痛苦和负面能量,更不要沉浸下去。
我还要做我喜欢的事情,我还要好好活着,我想要在这太短暂的一生和更多的人有所羁绊,我想要从来都受到保护,我不想看到离开,我希望世界上每一份爱都不会受到辜负。
平淡却深情。是我对这个故事的总结,我也不懂爱情,我会懂的。
我要那种一眼在人群中就能看到你,爱上你,见色起意的一见钟情。
我要一种舒适安静但是幸福的沉默。
祝愿我能找到我的爱情,虽然我现在还不会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