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 血腥杀戮,愿为“利刃”

王君晓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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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节血腥杀戮,愿为“利刃”

    夜黑风高杀人夜!

    锣响三更,回荡于钱塘县城那寂静的夜空之上,县上的居民,劳累了一天,都已早早就熄灯休息了。

    县城的最深处,是一个朴实、雅致的庄园,正是当朝前少保,兵部尚书于谦的祖宅,更是他现如今的归隐之所。此时,整个庄园漆黑、寂静一片,仅有后院的书房,还隐隐传出微弱的烛光,家主于谦并未休息,又看书看到深夜。

    突然间,近百余人影,无声无息的从四面八方跃入庄园,俱都一袭夜行衣,仿佛与黑夜都融为一体。

    这百余人配合默契,分工明确,有占据制高点望风的,有把守各处出口要道防止有漏网之鱼的,还有手暗藏点火器物摸进各处易燃点随时准备纵火的,更有手执利刃悄悄摸进各处屋舍的……

    “啊……”一声凄厉的哀嚎声,打破了这平静的夜。

    庄园内沉睡的人们都纷纷惊醒过来,一眼就看见尽在咫尺,杀气腾腾的黑衣人,更是惊恐的怒骂不已。这也更为加速他们悲惨的命运,哀嚎之声更是此起彼伏。

    庄园各处都焚烧起来,没过多久,整个庄园都被笼罩在熊熊烈火之中,火光冲天,照亮了整个小镇。

    庄园的这惊人的变故,自然惊动了县城内其他居民,虽说平日里人们都十分尊敬于谦,但真遇到了生命之危,又都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不敢前往查看。更有甚者,庄园近处的居民,都不敢掌灯,让仍发觉,只是战战兢兢的躲藏于家中,惟恐牵连到自身。

    书房之内,听到动静的于谦,面色却显得极为平静,轻声叹息道:“该来的,终归还是要来,哎……”

    “老爷……”屋内的阴影处,一道身影无声无息的走出,欲言又止。只看这人,从始至终都站在角落里,但却毫无声息,就仿佛与整个环境都融为一体,若非刻意观察,又或他主动开言,必定极难察觉道他的存在,显然是个身怀绝技的高手。

    于谦遥望窗外,目光深邃,似乎已透过熊熊燃烧的火焰,望到了远在京城,紫禁城内高踞皇位的那位,叹息道:“没想到,老夫已主动告老还乡,那一位仍不愿放过老夫,哎……或许,这就是老夫的命。阿力,今夜老夫在劫难逃,你还年青,又一身好本事,就不必再陪我这行将就木的老人了。”

    于力沉声道:“义父,孩儿的这条命是你救得,孩儿早已发誓,无论任何人想要伤害你,都必须先从孩儿的尸体上跨过去。”

    “你呀……”于谦神色复杂的看了他一眼,却没有再劝,因为于谦深知他的脾性,就是再如何相劝,都是徒劳无功。

    “啪啪啪……”清脆的掌声响起,林逸之一袭斗牛服,官威逼人,大摇大摆的走进了书房,完全无视随时都欲择人而嗜的于力,缓步走向于谦,赞叹道:“好一幕父子情深,连我这个铁石心肠的冷血刽子手,都被感动了呢,呵呵……”

    “你……”于力双目一寒,便欲上前拦阻。

    一道凛冽的剑光,直刺向他,使他不得不挥拳封挡,再无法阻止林逸之。而这道剑光,不用说,就是邪麟所发。

    在这狭小的空间内,剑影拳风,邪麟与于力激烈交锋。

    二人原本实力不相上下,但邪鳞知晓林逸之的实力,剑光霍霍,出手毫无顾及;反观于力,惟恐伤到丝毫不懂武功的于谦,出起手来难免有些畏首畏尾。此消彼长,二人仅仅交手二十余招,于力便已全面落于下风,万般无奈之下,不得咬牙跃出了书房,否则他必定再坚持不了多久。

    二人的战场换至空旷的院落处,情形顿时一变,于力拳拳刚猛霸道,与邪麟战了个奇虎相当,难分高下。

    林逸之丝毫都不为邪麟那边而感到担心,因为他知道,冥凤必然会藏于暗处,也必定会在最恰当的时机,发出致命的一击。

    书房之内,于谦平静的看着林逸之,不无赞叹的说道:“看你如此年纪轻轻,就已身居正六品锦衣卫百户之位,还被御赐斗牛服,我大明还真是英才辈出。”

    林逸之笑道:“于少保过奖。于少保还真是忧国忧民,都到了如此田地,还在关心朝廷,着实让末将佩服。”

    于谦淡然一笑,显然早已将生死置于度外,反倒是谆谆善诱,开始劝起了林逸之:“少年,别怪老夫倚老卖老,多嘴劝上你一句。观你如此年纪,就能担当锦衣卫百户一职,想来必是可堪造就的栋梁之材,何不退出锦衣卫,另谋个更好的出身,将来出将拜相,也未可知?”

    林逸之哑然失笑,道:“于少保说笑了,你又不是不知,锦衣卫岂是想进入就进入,想退出就退出?再者说,末将自幼经受锦衣卫秘训,早已养成了一副铁石心肠,若是另谋高就,恐怕反而更为不适。但不论如何,末将都要感谢于少保的好心劝导。”

    耳旁边闻听,屋外打斗声、叫骂声、哀嚎声越来越少,显然这场血腥的杀戮已皆尽了尾声;再看,窗外天色已开始蒙蒙发亮,林逸之不欲再耽搁下去,淡然道:“于少保,时候也差不多了,就让末将送你上路吧。”

    “哎……”于谦轻叹一声,缓缓闭上双目,引颈授首。

    林逸之轻飘飘一掌拍出,于谦立时生息全无,表面上看不出丝毫异样,但体内周身血脉尽数冰封。这也算是一个较为体面的死法了吧?

    林逸之再深深看了眼于谦的尸身,叹息道:“于少保,一朝天子一朝臣,怨只怨你站错了队伍。不过,于少保九泉之下也必不会太过寂寞,很快就会有诸多同僚下去陪你的……”转身向屋外行去,待行至门口处,挥手一掌,将烛台击倒,火焰很快便吞噬了整个书房。

    庄园之内,这场血腥的杀戮,已彻底结束,于谦满门上下,数十口人,尽数被诛,就连尸身都被这场大火无情的吞噬。

    林逸之的一声令下,锦衣卫百余人马又悄无声息的退走,离开了钱塘县。

    天明时分,镇上的居民察觉再没什么危险了,边纷纷前往于谦庄园,查看情况,这甚至都惊动了州府、省里,俱都派人前来探查,但林逸之等人未留下任何证据,乃至线索,最终只能归罪于山贼所为。

    消息传到京城,满朝文武无不骇然,更立马猜到了事情的真相,却无人敢多说一言片语。更有甚者,与于谦相交过密之人,人人自危,惟恐不知什么时候会轮到他们自己。

    半月之后,紫禁城的御书房内,英宗再一次秘密召见了林逸之,所知之人甚少。

    英宗龙颜大悦,夸赞道:“苍龙,你此番干得很不错,朕心甚慰。待过些时日,此事的影响没那么大了,朕就下旨,晋升你为锦衣卫千户,统领一所锦衣卫。”这个恩赏还真心不小,需知在大明皇朝,从锦衣卫创建开始,就只有十四所千户所,每一个千户所都仅有一千人,而现如今真正满编满员的就只有六所,余下的八所也只有个空架子,有的甚至连个空架子都无有。林逸之能成为十四所千户之一,更是满编满员的一所,其职权之大,可想而知。

    林逸之忙叩首谢恩:“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万岁。末将必将肝脑涂地,不负皇上厚望。”

    英宗心怀大畅,和声道:“爱卿,平身吧。”待林逸之起身后,又话锋一转,皱眉问道:“苍龙,你所呈上的那些书信,朕已看过了,说说看,对此事你有什么看法?”原来,林逸之在带人剿灭于谦一家时,还顺便带回了一些于谦和朝臣们往来的书信。

    在这些书信中,多为平日往来的寻常问候,和学问上的讨教;但有仍一部分,是与于谦探讨当朝政局,更有抱怨朝政者。而后一部分书信,牵扯极大,足有十数人,更有不少是朝中的重臣,又或是封疆大吏,身居要位。

    林逸之沉声应对:“皇上英明,自有判断,末将不敢妄言。末将愿做皇上手中最锋锐的利剑,斩尽一切叛逆与奸邪。”言外之意,既然是一柄利剑,自然就不需要思想。想来,如此才更能得到英宗的信任。

    英宗自然听出了林逸之的话外之音,更是龙颜大悦,笑道:“苍龙,你如此忠心耿耿,朕定当好好奖赏你。这样,依朕看,你锦衣卫千户之职,也就不必再等了。朕即刻下旨,通报满朝文武。”

    这完全是将林逸之架在火上烤,摆明了告诉世人,于谦之事就是他做下的。如此一来,使得林逸之必将受到大多数朝臣们的痛恨和排挤,毕竟世人都不喜欢冷血的侩子手,也让他不得不更加忠心的替英宗办差,真正成为英宗手上的一把利刃。

    与此同时,还有一个好处就是,林逸之已然成为了英宗的亲信。而至于他人的排挤和痛恨,林逸之会在乎吗?

    英宗脸色又转为沉凝,还真是翻脸如同翻书一般,轻敲龙案,眼中不时闪过凛冽的寒芒,沉声道:“至于这些图谋不轨之徒,朕给你一年时间,都处理干净。记得,要把握好节奏,勿要让群臣因为此事再来烦扰朕。听明白了吗?”

    “末将尊旨!”林逸之躬身下拜,领旨叩恩。

    当日,林逸之刚刚离开紫禁城,晋升他为锦衣卫千户,统领一所锦衣卫的圣旨就下达到了锦衣卫衙门。至此,林逸之这个刚刚走出训练营,还不足一年的新人,就像是做了火箭一般急速蹿升,一跃成为了锦衣卫真正的实权派之一。

    满朝文武闻听此消息,无不猜出了真相,暗里咬牙切齿,咒骂不已。

    新官上任,林逸之对于手下亲信的封赏亦是毫不吝啬。邪麟、冥凤兄妹二人,直接被晋升为副千户;而与他同期的另外十名亲信,亦通通被破格提拔为百户;原麾下将士,亦根据功绩、才干和武艺,各有封赏,基本都被提拔总旗、小旗。

    如此一来,不仅使原百户所上上下下感恩戴德,将士用命,更在接管千户所的当天,就对它上上下下各级军官来了个大换血,以最快的速度掌控了整个千户所。

    虽说,如此作法,过于粗暴直接,必会留下诸多隐患。但林逸之还有后招,第二日便率领千户所所有人马,征用了锦衣卫京城附近的一处校场,开始了长达一年封闭训练。

    而就在林逸之率领麾下人马离开京城,开始封闭训练的三日之后的深夜,兵部侍郎满门被灭,上至他古稀老父,下到襁褓中孙儿,都未曾幸免,手段之残忍、狠辣,耸人听闻。

    此番,下手之人却留下了一丝证据和线索,矛头直指日月神教。没多久,满朝文武都已传开,这是日月神教前来报复了。

    英宗龙颜震怒,更加不遗余地的打压日月神教,这使得刚刚损失了六位大长老的日月神教,更是风声鹤唳,日子过得举步维艰。

    但也并非所有人都被蒙蔽,他们将怀疑的目光看向城外十数外,已然封闭训练的锦衣卫校场,这怀疑的对象自然非林逸之莫属。如若不然,又如何会有这么巧合,日月神教旁人不去害,偏偏去害于谦的学生,唯他马首是瞻的兵部侍郎呢?

    而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朝中各方势力都加紧了对林逸之所在的校场的进行监控,但却一无所获。不仅如此,一个月之后,又有一位朝中要臣被灭满门。可是,各方势力都没有发现,林逸之麾下千户所有任何异样。这使得他们心中难免疑虑丛生,对林逸之的怀疑之心,亦不是那么充足了。

    接连两起灭门惨案,也只不过是个开始。在接下来一年之内,朝中先后有十数位要臣,或是封疆大吏被灭满门,大多数都未留下丝毫线索,极小部分留有线索的,也都指向日月神教。

    不仅如此,林逸之封闭训练的校场,从始至终都没有露出丝毫马脚,即便对其监控再紧密者,亦未察觉到丝毫异样。虚虚实实之间,群臣虽仍未尽去对林逸之的怀疑,但也不得不相信,这一连串的灭门掺案,确是日月神教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