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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锁铺老板话语间透着几分心酸,范闲心生感概,突然觉得自己也算是好命了,虽然穿越的这身份有些麻烦,但至少生活无忧,不愁吃穿,平时的吃穿用度无不是上上精细之选。
就自己这一身衣服的价值,放在普通平民家庭只怕都够半年嚼用了。
一旁的腾子京和高达对于今天公子的兴致已经习惯了,连进了食铺都要问问老板那蜜饯是怎么做,所以此时也只当公子好奇没见过配锁是什么样。此时见公子和锁铺老板聊开了,两人也不在跟着立着,无聊的出了门站在问口小声闲聊。
主要是店铺太小了,身都转不开,不如站在门口还宽敞些。
“老板什么样的钥匙都能做吗?”范闲随手拿起桌上摆的钥匙看了看。
“不敢说什么都行,但目光还没遇到小的开不了的锁。”中年老板憨厚的笑笑。
“拓一把最难的钥匙需要多长时间?”
“......”
离开锁铺后,范闲带着高达和腾子京继续闲逛,偶尔看到有趣的东西也买一些,到了晚间,还在酒楼里吃了饭才回范府。
一连两天,范闲下课后都在京都闲逛,有人问起,就说给皇帝陛下挑选寿礼。
虽然借口,但范闲确实有买寿礼的想法,可是逛了好几天,也没选到合适的。
范闲想到以前在一本书上看过的一个点子,‘万寿’字,用九十九种字体的寿字组成一个大‘寿’,这样的字用来做寿礼倒是合适,但可惜的就是范闲不会这么多字体,而且字也算不得极好。这样的礼注重的是心意,如果找人代笔的话,就完全失去了那份意味了。
范闲叹了口气,决定从今以后还是要好生练字。
“那里面是什么?”范闲突然停下脚步,听着墙内传来低低的乐声。
“公子,那是戏院。”腾子京左右看了看回道。
范闲听着台上慢悠悠的戏曲皱了皱眉,听不懂,欣赏不来。
“腾子京,你能听懂?觉得好看吗?”范闲看这个糙汉子一脸投入的样子有些惊奇,一个武夫居然喜欢看这种急死人的戏。
“当然能看懂,属下从小就喜欢看戏,但看的机会却是不多,公子不喜欢吗?”腾子京似乎不能理解居然有人不喜欢看戏。
“高达也喜欢?”
“喜欢,属于最喜欢那出‘定军山’。”
范闲:......
这时代看戏是贵族的消遣,一般平民百姓很少有机会看。儋州偏远,没什么好的戏班,再加上范闲不感兴趣,所以从来没有看过。
“你们会唱歌吗?”范闲突然问道。
“啊?”
庆帝不是一个喜奢华的皇帝,他的寿辰并不像历史上有些皇帝那样非得普天同庆,大赦天下,全国各省举办道场祝贺那么劳师动众,但也不算是小事。帝王该有的规格也不少,很多外地官员早两月就开始递折子入京都,希望能回京都参加皇帝陛下的寿辰,但这类情况陛下一般都是不准的。
不过人不到,礼却是要到的,难得有机地在陛下面前刷存在感。
作为京都官员那就是近水楼台了,只要有点脸面的,都想尽办法希望能在皇帝寿辰上露个脸,也算是荣耀。
想参加的人太多了,皇宫里可招待不了这么多人,能参加的只能是少部份。
这就要看官职,看圣宠,看在皇帝心中的份量了。
范府全员都要参寿宴,范若若和范思辙是嫡子嫡女是有资格参加的,范闲本来是没资格的,但皇帝特意说了,属于特邀嘉宾,也要去,所以范府是全员参加。
早十几天柳夫人就把所有人要穿的新衣服做出来了,该试穿的试穿,不合身的也好趁早修改,务必做到尽善尽美。
皇帝的寿宴安排在晚上,所以白天该工作的还得工作,该上学的还得上学。
不过太学里到是比较人性化,学里也有官家子弟,都是有资格参加寿宴的,所以太学也提前放课,让学生们回家准备。
“若若今天打扮得很漂亮。”
范若若今天难得穿了一身桃红色的衣服,将脸色衬得白里透红,明眸皓齿,增添了几分喜气,往日眉宇间的清冷都消去了大半。
“谢谢哥,哥穿这身衣服也好看,看来我的眼光不错,这是我选的。”范若若上下打量了一翻笑着说道。
“哦,那可要谢谢若若费心了,要不是若若,我可没这么好的衣服穿。”
兄妹两人说笑着上了马车。
范府的人在皇宫门口下了马车步行进宫。
“这就是皇宫了,真是雄伟壮观。”范闲一边走一边四处看,真正的皇宫和后世供人参观的紫禁城是不一样的,那份庄严肃穆、大气磅礴从由内而发,让人身在其中不自觉的放低呼吸,谨言慎行,这就是皇权威严。
“范闲,一会儿见到陛下不要失礼,好好表现。”范建突然说道。
范闲眨了眨眼,看着范建,一幅不明所以的样子。
“算了,一会儿不要惹事。”范建摇摇头率先进入祁年殿。
祁年殿是宫中最大的宫殿,宫中凡有大宴,都是在祁年殿举行。
所以皇帝的寿辰也安排在这里。
殿内空间再大也有限,能进正殿的都是三品以上官员,三品以下的要么在偏殿,要么在外面的大广场。
虽然是晚上,但整个祁年殿四周都亮如百昼。
寿宴采用的是圆桌,男女分席而坐,看起来很像后世办酒席的样子。
参加宴会的名单早就递了上去,所以每个有的位置都是安排好的,范建是户部侍郎,所以位置在三员官员那一堆,而范闲无官无品,只得和范思辙一样和一群公子哥坐在一桌。
京都的人基本都知道范闲的身份,所以一看到范闲都很是吃惊。
“范思辙,这人不是私生子吗,怎么也有资格来这里?”一个衣着华贵的少年吃惊的看了眼范闲,然后低声说道。
“我怎么知道,我爹让来的。”范思辙这段时间因为这便宜哥天天挨亲娘的数落,说他这不好,那不好,让他看这便宜哥不顺眼得很,但亲娘三天叮嘱了,让他不得找麻烦。再加上这便宜哥除了去太学,在府里也天天关在安居堂看书,无趣得很。
见不到人,时间长,范思辙也没有了找茬的心。
不过虽然不找茬,但心里还是不爽的。因为对方的优秀把他衬成了土鸡瓦狗,别提多糟心了。
“范思辙,你这哥长得倒是比你好看。”华服少年像是一点也没看出范思辙的不爽,看了看范闲再次低声说道。
“男人长得好看有什么用,再过十年还不是要变成糟老头。”范思辙没好气的说道,文采比不过,学问比不过就算了,连长得都比他好看。
“就算变成老头,也是老头中的佼佼者啊。”
两个人在那里看似小声的嘀咕,不说范闲耳力甚佳,听得一清二楚,桌上的其他人基本也都听见了。
只是大家都是聪明人,装作没有听见的样子小声和朋友说着闲话。
“范公子,在下苏坛,久仰范公子大名。”范闲左边的一份年轻少年突然一笑和范闲打招呼。
“苏公子,叫我范闲就好。”范闲微微一笑客气的说道。
“那好,我就叫你范闲了,你叫我苏坛就行,公子来公子去的,倒是生疏了。在下看过你写的诗,很是喜欢,真不知道范闲你是怎么写出如此好的诗句的。”苏坛也不客气,两个当下互称姓名,聊了起来。
开宴时间还要一会儿,皇帝还没来,此时大家都三三两两的小声说着话。
苏坛是刑部尚书家的嫡子,有文武双全的名号,在京都名声不错。
“......原来是这么算出来的,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又想不出来,好几个晚上都睡不着觉,范闲,你这道题可是把京都好多人坑苦了。”苏坛笑着说道。
“这题本来就不难,只是大家都陷入了思想误区而已。”
两人说的是那道关于一文钱去了哪里的题,这题范闲早在一个月前就告诉了韩先生方法,但韩先生又不可能敲锣打鼓的告诉所有人,所以很多人一直不知道答案。
“范闲,还有这样的题吗,再考一个,很有意思呢。”苏坛跃跃欲试的问道。
“哥,考他,就考上次我在你书房里看的那题。”范思辙突然激动的插话说道。
范思辙说的题是有一次来找范闲时,在范闲书房里看到的。
范闲平时没事时,会把一些以前看过还记得的题写下来,以备不时之需,这题就是他写好后,还没有收起来,被闯进来的范思辙看到的。
不过范思辙想了好几天也没算出来,很是挫败。
这下看到有人想答题当即幸灾乐祸,这苏坛是京都有名的文武双全,平时和范思辙这样的根本不是一个圈子里的。
范思辙乐得看这人吃憋。
“哦,什么题,范小公子说来听听。”苏坛一看就知道这少年在想什么,当即有兴致的问道。
“范思辙,不得胡闹。”范闲警告的看了范思辙一眼。
“没关系,打发时间消遣一下而已,范小公子快说。”苏坛笑呵呵摆手说道。
“听好了。”
范思辙清了清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