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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靖醒来时,发现自己越了界,摆放在床正中间的枕头不知何时被睡觉不老实的自己蹬到了床脚,而他正以一种暧昧的姿势侵犯到了叶漠阳的地盘里,身旁的人睡着了也端端正正,笔直平躺,而自己的半边身子都挤到了对方被子里,左臂和整只腿都压在他身上,以一个熊抱的姿势把叶漠阳揽在怀里,又因为个子没有他高,倒像是钻到了对方怀里取暖的树袋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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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初醒的迷糊劲儿被这个姿势驱散的一干二净,白靖吓得不敢动了,怕吵醒叶漠阳,那就更尴尬了,他僵硬地趴了一会,发现自己的大腿内侧正被某个坚硬炽热的物体杵着,作为男人他当然知道这是什么,在早晨这也属于非常正常的生理现象。可还是忍不住腹诽:混血就是混血,这个神仙大小真是一言难尽,白靖又酸了。
那神仙玩意儿又贴着他的腿根跳动了几下,白靖实在忍不住了,脸红成了蒸汽大虾,拿出当年考高考的专注才堪堪稳住了心神,慢慢收回了胳膊和腿,动作极轻,然后又蹑手蹑脚的下了床,去外间洗漱了。
待他去了外间,躺在床上的叶漠阳才睁开了双眼,眼中一派清明,明显已醒了多时,他眼眸含笑,不想让白靖害臊,便又躺了一会,感受着白靖留在他身上的余温,过了半个时辰方才起身。
两人一块下楼去客栈大堂用早饭,各怀心思却都装作无事发生,正经的不能再正经。
“小将军你是否还记得,那摊主当时说,甘乐公主是那珠钗的有缘人。”白靖小口小口喝着热羊奶,小声地说。
“别叫我小将军了,太过生分,叫我漠阳便可。”叶漠阳伸出一只手,将白靖不小心落在嘴角的奶渍抹去,对他温柔地笑。
白靖差点呛到,强行吞下嘴里的羊奶,自我催眠道:只是好朋友,只是好朋友,然后继续谈正事:“所谓的有缘人,会不会是因为她们都是远嫁和亲的公主,又皆是嫁到北垣,我猜想,甘乐公主可能是被珠钗选作了一个容器,用来承载长公主的魂念,也就是说,甘乐公主在这个幻境中就是长公主。”
叶漠阳听完白靖的分析,皱眉思索了一阵,然后说:“你说的不失为一种可能,但甘乐公主是待嫁之身,与北垣王婚期在即,如果她现在作为长公主的替身,与其他人拜堂成亲,就算是在幻阵中,也是违背天理人伦的大逆不道之事,必须阻止。”
“那就麻烦了,我们必须提早找到甘乐公主,然后再想办法,公主和亲的队伍应是从南过来的,我们现在便出城去顺着官道寻找吧。”
叶漠阳点了点头,两人结了房钱便离开都城丹凉朝南去了,一路上,因着多年行军的原因,叶漠阳的脚程还算快,但在白靖看来就不够看了。出了丹凉城,白靖便二话不说,擎着叶漠阳的胳膊,脚下运功腾空而起,带着他一起用轻功赶路。
叶漠阳比乾玉重了不少,而且身高腿长,白靖带着比自己大一圈的他飞得略微有些吃力,不出片刻鼻尖便沁出薄薄一层汗珠,叶漠阳偏过头凝视了片刻他专注的脸庞,有些心疼他这样卖力,于是在空中搂住白靖顺势往身后一带,一瞬间反客为主变换了姿势,将白靖背在了背上,脚下虚踩几步,继续御风飞驰。
白靖吓得惊呼出声,搂紧了叶漠阳宽厚的肩,又发现这人居然也会轻功,虽不及他快,却平稳有余,不好意思地说道:“你不用背着我的,你既然也会轻功,我们一起飞便行了。”
叶漠阳背着个成年男子,却神态轻松,游刃有余,连汗也未落下一滴,打趣他道:“我的轻功不及你,要是一起飞,肯定追不上你。”
“追得上的,我放慢些与你同步就行了。”
“哦?追得上?”叶漠阳语调上扬,含了些别的意味。
白靖反应了一会才想起追的另一层含义,不吱声了,老老实实趴在叶漠阳背后,把脸埋进衣衫布料里当鸵鸟,遮挡住泛红的面颊。
……
两个时辰后,两人在官道上看到正在行进的人群,送亲队伍长达百米,浩浩荡荡,喜庆至极。又跟随了一阵,待到队伍中途歇脚整顿,两人才有机会潜入,因两人本就穿着大安服饰,也无人阻挡,一路穿行到长公主的主驾马车外,叶漠阳一手刀一个劈晕了车夫和随行宫女,快速掀开遮帘,拉着白靖一起钻了进去。
只见马车中端坐的人正是甘乐公主,蒙着面纱,与她本人先前的装扮有九分相似。她见了闯入的白靖和叶漠阳,惊呼一声,被白靖立即蒙住了嘴,一双大眼睛里尽是惊恐。
“她不认识我们了?”叶漠阳皱眉。
“应该是被长公主的魂念占据了神识,无碍,可以解决。”白靖说罢快速单手掐动指决,召唤出了果木,大白鸭一落地便喜气洋洋的往白靖身边钻,求抱抱。
“别闹,办正事了。”白靖敲敲它圆润雪白的脑门,又指了指正惊恐万分不断挣扎的甘乐,果木歪着脑袋看了甘乐一会,似是看出了什么,然后摇动了一下短肥的尾羽,大眼睛眨巴两下,盯住了甘乐,漆黑的瞳仁中流动着一丝丝旋转的白光,甘乐仿佛受了牵引,往果木的眼中看去,一经对视便整个人呆住不动了,又过了片刻才回过神来。
“白靖哥哥,小将军!”甘乐激动的看着两人,焦急又迫切的说:“我做了好长的一个梦,梦到自己被称作瑞阳公主,也要去北垣和亲,嫁给乌尔可汗,可我们明明是在逛集市,为何会在这里。”
白靖简单地向她说明了来龙去脉,又提出了叶漠阳的顾忌,甘乐听完双眼泛红小声啜泣起来:“都是我贪玩,不该去逛那个集市的,让恶人诓骗到了幻阵里,我不能和那个可汗成亲,若是成了礼便是黄天在上、厚土为证的生死契阔,那我怎么向父皇交代、向我未来的夫君交代。”
白靖轻声安慰了她几句,又思索一阵,从怀里摸出一打符咒,挑挑捡捡,找出两张来。慎重地说道:
“这是谛魂符,可移花接木,将你我二人因果倒置,替换身份,可瞒过幻阵。我是男子之身,无甚所谓,我替你去拜堂吧。这场亲事是幻阵之中必然要发生的事情,礼成之后我们才能找到出去的办法,我有果木在,也不用担心被长公主的魂念侵蚀神识。”
“不可!”叶漠阳断然回绝,眼神凌厉,带着不容商榷的强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