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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叔嘴上说他说,结果一开口就是胡搅蛮缠,宁弈气的牙痒痒,直接决定把人押回东州。
“不给你点厉害你真以为你徒弟不敢是吧!”
宁弈牙齿磨的咔嚓响:“回东州!”
回去的时候,为了丁叔的精神状况和宁弈的生命安全着想,骆寻专门把两人分开了,由小赵陪着丁叔坐在另一辆车里。
车子开起来后宁弈就开始哭天抹地地往脸上涂药膏:“鬼知道我为了弄出点眼泪到底付出了什么!”
“你是怎么把自己弄成这幅样子的?”骆寻和迟夏也很好奇。
“洋葱啊!”宁弈说:“我在食堂切了八颗洋葱!”
“我记着你好像洋葱过敏吧?”
“是啊!”
宁弈对着镜子检查自己的脸:“我过敏啊!要不怎么可能有现在这个效果。”
“你对你师父是真爱。”骆寻问他:“要不要先送你去医院?”
“我心里有数。”
宁弈涂了药,脸上火辣辣的感觉稍微缓解了点:“这个老顽童是带回来了,张队怎么办?现在谁都不知道他的下落。”
“麻烦过余吉的朋友们了,他只要在余吉就有希望找到。”
骆寻说着问他:“你师父到底跟你说什么了?”
“当初余吉是不是捣毁过一个很大的扒手组织?”宁弈问。
“是啊。”
骆寻说:“黑子你认识了吧,他就是里面的受害者之一,当时那个头目很看重他,把他当儿子培养的,现在他手底下那些兄弟也都是当时的受害者,这些年能找到家人的都找了,剩下的都是还没找到的。”
“大概跟这事有关。”
宁弈眼睛肿的难受,索性闭上眼睛:“但他现在还没想清楚,颠三倒四不说实话,回去你自己想办法,我只能做到这儿了,再过分他估计还要跟我断绝一次关系。”
骆寻也没为难他:“嗯,那你回去准备把他安置在哪儿?”
“我给他买了个小房子,这些年一直空着,先把他关进去,我亲自守着。”
“行啊宁法医,这么孝顺。”骆寻笑他。
宁弈苦笑一声:“当初就答应好的事,他这辈子无儿无女又没媳妇的,我总得管吧,谁知道这老头一走这么多年,我都打算把房子卖了给我儿子以后娶媳妇呢,他倒好,咻一下就冒出来了。”
宁弈说着叹息一声:“他脾气这么倔,你有法子撬开他的嘴吗?”
“有,放心吧。”骆寻倒是不怎么操心这事。
“啥办法?”宁弈好奇。
“老林他爷爷。”骆寻说:“同龄人交流才能交流出火花,回头我给老爷子打个电话,他最知道轻重。”
迟夏想说确实,林老爷子很靠谱,又怕自己说了骆寻追问,忍着没说话。
因为宁弈在车里,骆寻和迟夏也没说多少关于案子的话。
只是车里突然安静下来的时候,两个人都不约而同的想,他们好像连难过的时间都没有,总有一茬接一茬的事情等着他们。
直到车子出了高速,看到熟悉的街景,骆寻的心突然就沉了下去,没来由的又开始了那擂鼓一样的心跳。
本来打算先送宁弈他们去局里,只是走到一半的时候迟夏那边忽然接到了葛静怡的电话。
“骆寻,郑彦渤挟持了郑景怀,在郑老师家里。”
迟夏一挂电话就说。
车子猛地一个刹车,骆寻手都抖了起来,宁弈差点从后面跳起来:“谁?你说谁挟持了谁?”
骆寻下了车,拉开宁弈那边的车门:“老宁,你跟后面的车回去,我有急事,迟夏,我状态不太好,你来开车。”
宁弈一看他的脸色立马跳了下来,迟夏下来去了驾驶位。
宁弈再来不及多问,只是在骆寻绕过去上车的时候赶紧拍了拍他的肩膀。
车子很快调转车头,骆寻灌了半瓶水,压了压心跳:“葛静怡还说什么了?”
“郑彦渤要见你。”
迟夏才说:“郑老师家的灯亮了一夜,天亮的时候,他给郑彦渤打了个电话,郑彦渤来找他,他准备送郑彦渤离开。”
“离开……离开他能送哪儿去……”
骆寻捏着水瓶:“我昨晚的电话他就该意识到自己和郑彦渤已经被盯上了,这个时候,他最该做的应该是带他来自首。”
“葛静怡没办法了,叫人堵住了他们。”
迟夏叹了口气:“郑老师……他让郑彦渤先走,郑彦渤放弃了,却选择挟持了郑老师,提出想见你。”
砰地一声,手里的矿泉水瓶盖子被捏开了,骆寻一惊,瓶子里剩下的水溅了他一腿。
迟夏的车子开的很快,车子开进郑景怀家所在小区的时候,骆寻感觉自己的心跳已经快到要冲出胸腔了。
“骆寻,事已至此,尽力而为,别太为难自己。”
迟夏握了握他的手:“知道吗?”
骆寻深呼吸:“我知道。”
葛静怡看到他们的车已经跑了过来:“人在顶楼!”
骆寻很快冲了出去。
葛静怡也要跟上去,却被迟夏拽住了。
“你怎么还不去?”葛静怡问她。
“你别上去,有事交代你。”迟夏说着,跟葛静怡嘱咐了一番:“明白了吗?”
“有用吗?”葛静怡问。
“试一试吧。”迟夏拍了拍她的手背:“去吧,我上去帮骆寻。”
迟夏很快也跑了上去,葛静怡出了小区门打了辆车:“去警局。”
骆寻跑到顶楼的时候,正好听到郑彦渤一声质问:“你拿我当儿子吗,郑景怀,我是你儿子还是骆寻是你儿子!”
一路跑上来,此时此刻,骆寻那种不受控制的快速心跳反而消失了。
他理了理衣服走出去:“当然是你。”
郑彦渤和郑景怀同时抬头看他。
郑彦渤冷笑连连:“骆寻,你来了啊。”
郑景怀满脸愧疚,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骆寻,你……你……”
骆寻错开郑景怀的目光看向郑彦渤:“他的儿子当然是你,不然不会明知道我苦苦追寻的凶手是谁都不告诉我,不然不会看我和我的家人痛苦十年却依旧闭口不言,不然不会嘴上说着对不起,时至今日还要拼了老命地送你走。”
“你错了。”郑彦渤摇头:“骆寻,你错了。”
“错?我能错在哪儿?”
骆寻自嘲一笑:“我错在让我姐姐见到你,错在让她喜欢上你,错在跟你们父子俩认识,错在对他!”
他指向郑景怀:“太过信任!让你这个杀人犯逃了这么多年!”
郑彦渤大笑,他看向郑景怀:“爸,看着自己的徒弟这么说你,你什么心情?”
郑景怀痛苦地看着骆寻,他的嘴唇颤抖着,似乎有千言万语要说,最终却只说:“骆寻,是我对不起你!”
“对不起有用吗?”
郑彦渤笑嘻嘻地问他,又看向骆寻:“我跟你说啊,他只会说这三个字,当初看到我杀了你姐姐,他不打我,不骂我,竟然还跟我说对不起我。”
“你很自豪吗?”
迟夏的声音从骆寻身后传来,她走到骆寻身边,对郑彦渤说:“难道想让他说你真棒吗?”
看到迟夏,郑彦渤诧异了一下,很快道:“原来是你啊。”
“是我。”
迟夏笑:“我想来看看,一个需要伤害无辜女性才能达到自我满足的性*功能障碍者到底能有多少底气。”
听到*性功能障碍几个字的时候,郑彦渤的脸色立马就沉了下来。
他屈辱地用刀尖指着迟夏:“你说什么!”
“下面不好,上面也不好吗?”迟夏笑眯眯地看着他说:“我说你,性*功能障碍。”
与此同时,骆寻意识到,郑景怀不是被迫被挟持,而是自愿的。
当郑彦渤的刀尖指向迟夏的时候,他完全有机会跑开。
“师父。”
他红着眼对他说:“你真的让我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