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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人跟人之间走到一定的地步,确实需要磨合。
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同一个环境养成的人都还有不同的性格,更何况是他们两个走了不少弯路的人。
明天就要出发去S城了。
云觅坐在窗户台上,月亮皎洁,温柔似水。繁星当空,点点聚成漂亮的星海衬得夜色宛如浓墨一笔,深沉如漆。
入秋的风有些萧瑟,云觅的长裙被卷的肆意飞扬,那头长发也随之飘动。
燕无归走进就闻到她的发香,淡淡的,微风一缕拂过鼻间就散了。
“明天什么时候走。”
燕无归把外套披在她身上,纵使她并不能感知温度。
云觅拽着外套,转身一只腿支在窗台的边缘。
“你不都报名了吗?到时候有通知。”
她的腿摇摇晃晃,燕无归怕她掉下去,伸手拦在窗户外面。
云觅顺势就勾住他的脖子,一用力,燕无归就顺着力道俯身,一上一下交颈对视着。
燕无归的睫毛颤动着,眼神像是带着勾子在她脸上流离。
月光能带来的可视度极低,气氛昏暗暧昧,云觅只觉得燕无归那双眼睛深邃地跟窗外的星海混为一团。她的手渐渐松开他的脖子,手放在他的胸前,慢慢往下滑,放在他在这世界上练的已经初见模板,稍微硬挺的腹肌,伸手揽住他的腰。
云觅的力道一大,勾着燕无归直直地往窗外坠落。
整个过程中,燕无归连一点儿挣扎的动作都没有。
就在跟地面接触的瞬间,云觅的翅膀猛然张开,挡住了绝大部分的阻力。
燕无归的手肘撑在一边儿。
云觅的衣服被翅膀撑的四分五裂,白皙如瓷器般的肩头裸露着,锁骨如玉。
燕无归把外套往云觅身上裹了裹,听到她说。
“我每次去接收任务时,总是会下坠。”
云觅游离开眼,看着燕无归身后的星空:“我很讨厌失重感。”
“是一种恐慌。”
云觅抿了抿唇,轻笑一声:“我很害怕我会不断的往下掉。”
“我在教堂里看到了一句话,神说,恶魔只配活在地狱里,无止无休永远坠落。”
云觅伸手揽住他的脖子:“你说,会不会……”
燕无归伸手捂住她的嘴。
“你不是恶魔。神也不存在。你想这么多无聊的事情做什么?你不属于这个世界,这些话对你没有用。你属于你,你属于我。这就够了。”
他撑着从地上爬起来,朝云觅伸手。
“回去。”
“能回哪儿啊。”
云觅伸着胳膊捂住了自己的脸,红唇扬着,却不是喜悦的笑容。
一种无奈,一种无力。
燕无归定定看着她,弯腰一把拉住她的手,一把将外套捞起来罩在她身上。
“你只需要跟着我走就好了。”
燕无归说道:“我去哪里,你就去哪里。”
“你是偏执,我不是。”
“你只是偏执点不在我这儿而已。”
云觅张了张嘴,反驳不了。
从某种程度而言,燕无归说的可能没有错。
在知道自己的现实世界是一场空想后,云觅就退缩了。
这好像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没有哪个人会明知道那是一个坑还要往里面跳的吧。
既然没有未来,那何不就立足于当下?
云觅觉得自己思维逻辑并没有错。
可是燕无归有未来。
云觅终于想明白了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
正因为燕无归有未来,所以他才会想着要回去,没办法在这个残破的世界立足。
云觅笑了一声,她把手放进燕无归的手中:“走吧,带我回家。”
自从那天巷子里抓了一次云觅之后,两个人不冷战了,可总是迷迷糊糊隔着一层什么。但今晚,云觅不太一样。
她窝在燕无归的臂弯里,絮絮叨叨说着他们那个世界发生的事情。
蒋娇娇、厉言、常海棠。
燕无归默默听着,回想起来,那段记忆模糊又不真实。
提到那个宿舍楼的时候,燕无归问道:“你那时候就没想过我接不住你?”
“你不会的。”
“这么肯定?”
“你怕我疼,你还怕我哭。”
云觅抱着他的腰,往前蹭了蹭。
她的体温一直在0度,燕无归的体温就算再炽热也暖不回来她的身体。被子里始终透着冷气,云觅眼眸沉了沉。
到底是两个不同的物种。
她看向燕无归修长的脖颈,又慢慢收回目光。
燕无归拍了拍她的腰:“你倒是明白。”
“对不起。”
云觅贴着他的胸口,闷闷地说了这么一句。
燕无归眸子里带着不解:“什么?”
“没什么。”
云觅慢慢拉开两个人的距离,把被子给燕无归掖好,平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看。
说起来,好像是她没良心更多一点儿。
云觅拉着燕无归往下掉的时候,但凡他挣扎一下,云觅也不会这么难受。
他全身心的信任她。
她扯着项链出来,在上面印了一吻。把项链摘下来,挂在了燕无归的脖子里。
他已经睡着了。
侧着脸,头发乖顺地垂着。眼下的那颗红色的泪痣也安安静静。云觅小小地戳了戳,起身,穿戴完毕。
她轻手轻脚地离开,不打算惊扰任何人。
但她一出门就看到了左温文。
大半夜里,他提着一个破水壶,往院子里那些菜窝窝里面浇水。
“你怎么还不睡?”
云觅感到意外。
左温文穿着她从商场给他顺过来的那套衣服,他一直没穿,今晚却穿上了。
“大人你要偷偷摸摸瞒着燕哥哥走?”
左温文放了水壶,满脸稚气却早就看透了云觅。
她不说话。
左温文拍了拍手,嘻嘻一笑:“就知道大人不会让燕哥哥去冒险的。”
“所以呢?”
“我跟你一起去吧!”
左温文道:“大人把身体里一半的力量给了我,这次还要带着五百个普通人去开辟新领域,一定很危险。带上我,这样才是一个完完整整的大人。”
云觅呲了一声:“你好像在说梦话。”
“一半?只是三分之一而已。你所知道的我,远远不止于此。”
左温文迟疑了一下竟然当着云觅的面儿撒泼:“你要不带我,我就把燕哥哥吵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