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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高级病房。
昨天晚上十点多,林子安过来接走了叶如心和妞妞母女俩,北堂深让江岛将小宝送回家,自己陪着齐夏在小乖身边守护了一晚上。
“妈咪……”齐夏连做梦都梦见女儿在叫自己,蓦地一下惊醒了,发现自己躺在北堂深的怀里,两人相拥躺在陪护病床上。
“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了?”北堂深早就醒了,摸了摸她的头,她眼神惊慌失措,额头满是汗水。
齐夏“嗯”了一声,不想说她梦见小乖病得很严重,头上柔柔软软的头发都掉光了……
她从北堂深的怀里爬了起来,下了床,隔着玻璃看着病房里面的女儿,她还在昏睡着,小小的脸颊,苍白得毫无血色。
“不要担心,医生刚才已经检查过,说乖乖的病情已经稳定下来,今天就可以苏醒过来。”北堂深走到她身边,柔声安慰,“你如果不放心,就辞去工作,专门照顾她,你们母子三个,我还是能够养活的。”
齐夏听说小乖没事了,心情也略微放松了一些,笑了笑,“你是钻石王老五,当然养得起我们三个,不过,我不想像藤蔓一样,靠着大树生活,我今天请假,留在医院照顾小乖,深哥,你快去公司吧。”
北堂深揉了揉她的头发,“今天不去公司了,我在这里陪你们。”
“你都说了,小乖已经没事了,我在这里就够了,你一个大男人留在这里又能做什么呢?乖乖去公司挣钱,好养活我们!”齐夏不由分说,推着他的身体往电梯那边走。
北堂深拿她没办法,“好,那我先去公司了,有什么事情,打我手机。”
“知道了,快去吧,快去吧!”齐夏笑眯眯地挥手。
送走北堂深,齐夏把自己整理了一下,给小宝打了电话,得知江岛已经送他去了幼稚园,把小乖的状况告诉他,好让他安心。
齐夏又给叶如心打了电话,报平安,让她把小乖发病的事情保密,不要被姨妈知道了,免得她担心,叶如心一一答应下来,还说中午做好吃的,给她们娘俩送过来。
齐夏消了毒,进了女儿的病房,握着女儿的手,轻声给她讲着童话故事,讲了白雪公主和灰姑娘,正在讲睡美人的时候,女儿长长的眼睫毛突然动了动,齐夏激动地叫着“乖乖!”
小乖缓缓睁开眼,柔柔嫩嫩地喊了一声“妈咪”,齐夏鼻子一酸,差点落下泪来,她轻轻抱住女儿,“你这个坏丫头,差点吓死妈咪了!”
小乖胖乎乎的小手臂抱住她的脖子,细声细气地说道,“妈咪,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没事,没事,我们家小乖最乖了,”齐夏擦了擦眼角,关切地问,“乖乖,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小乖一双大眼睛扑闪着,“妈咪,我想喝水。”
“好,妈咪给你倒水。”齐夏倒了一杯水到纸杯里面,又拿了一只空纸杯,交替着将水倒过来倒过去,以方便降温。水温适中了,她才喂女儿喝下。
小乖喝完水,安静地躺在床上,齐夏摸了摸她的脸颊,柔声道,“乖乖,妈咪去请医生过来,很快回来。”
小乖乖巧地点了点头。
医生过来,替小乖做了全身检查,确定她的病情已经稳定下来,把齐夏请到办公室,说道,“齐小姐,病人病情已经稳定,不过我建议再住院查看几天。”
“大概需要几天?”
“五天,如果你工作忙,没有时间照顾病人,我们医院可以提供护工,护工都是经过专业培训的,一定会很细心地照顾你女儿。”
“谢谢,我确实需要护工帮忙照看我的女儿。”她安排好陪护的事情,又问道,“医生,按照我女儿现在的情况,她还可以撑多久?”
“最多几个月,她必须尽快做手术。”
齐夏双手紧张地握了起来,“医生,我女儿还能撑十个月么?”
医生拧了拧眉,“比较艰难,就算是通过化疗坚持到那个时候,她的身体状况也非常糟糕,手术成功的几率也相对较小。”
齐夏眼中满是期待和忐忑,“只是相对较小,并不是毫无希望,对不对?”
“理论上,是这样。”
走出医生办公室,齐夏并没有直接回病房,而是坐在走廊的长椅上。
无力地捂住脸。
她好担心,好害怕,但是她是一名母亲,如果连她都不勇敢,孩子该怎么办?
她只给自己两分钟时间去怨天尤人,两分钟后,她精神满满地站了起来,笑着推开了病房的门。
“乖乖——”声音戛然而止,因为她看到了一个不想看到的人,那个人此时正坐在小乖的病床边,拿着玩具逗她开心。
“妈咪,外公给我买了好多玩具……妈咪……”小乖突然闭上了小嘴,因为她发现妈咪的脸色好难看好难看。
“夏夏——”齐振声局促不安地站了起来,“你别生气,我只是来看看孩子,我,我马上就走。”
齐夏握紧了双拳,努力控制着怒火,她不想吓到孩子,她尽量平静地说道,“请你以后不要再来了。”
齐振声身体僵了僵,依依不舍地看了看躺在病床上外孙女,苦涩地牵了牵唇角,“我知道了。”他冲着外孙女挥了挥手,“乖乖,外公走了,你要好好听妈咪的话,早点好起来,知道吗?”
“嗯,外公拜拜!”小乖扑闪着一双大眼睛,胖乎乎的小手也挥了挥。
“拜拜。”齐振声笑了,发自内心的笑容,让他看起来就像一个慈祥的老人。
齐夏冷冷地看着他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