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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和那副水晶叆叇相称,莫华换了一身鹅黄色纱裙。
许久没有穿女装,乍一穿上,莫华还有些不习惯。
镜子里的自己,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是百里挑一的美人。那双眼睛虽依然不能示人,却比之前神秘人的打扮要好看多了——
如此一来,莫华倒像个活泼爱打扮的少女。佩戴的水晶叆叇就像京城大户人家女儿常玩的新奇首饰之一,根本不会令人起疑。可谓完美变装,无人能联想到神秘人。
张廷尉看到莫华时,已经接近晌午。
他瞪大了眼睛,几乎不可思议地看着莫华。
“二房庶女华儿见过老爷。”莫华见周围有不少人,为防止张廷尉露馅儿,忙提醒她。
府外的人倒是甚少打听张廷尉的家事,除了知道他早年娶了个布衣之妻,并不知道他纳妾几人。
府内的人就不一样了——张廷尉的侍从福安差点喷笑,老爷哪来的二房?
老爷的惧内整个府的人都知道,这些年来从未敢纳妾。要不是府内的人各个守口如瓶,若让这消息传到外面,定能掀起轰动:断案神人张廷尉,背地里竟然是个惧内的脾性?
周围的年轻捕快们早就注意到了这个新来的美人,忍不住想上前搭话。
不料莫华竟先向他们走过去,大大方方地自我介绍了一番,又说:“我自幼对破案很感兴趣,各位兄弟们若是不嫌弃,可在破案上指点我一二。”
“好好好!”一年轻小伙率先开口,言语里充满激动:“跟着我吧!我带你!”
他这一说别人都急了,好几个人都提出要来带莫华,莫华嘴甜,跟所有人都认识了一遍,将“刘兄”、“赵兄”、“周兄”都喊了个遍。
瞬间光景,她就和年轻小伙们玩在了一块。但除了一个看起来仍是少年的小捕快。
那少年蹲在一角,完全不想搭理这些人。
莫华以前做神秘人的时候,是独来独往,从不结交寺里的捕快朋友。但她基本上能把所有捕快认个脸熟——她似乎没见过这个少年。
新来的?莫华盘算着,大理寺卿怎么招人越来越低龄了,如今连半大小子都招进来?
看起来他还没有完全融入这比他略大些的男生团体。
怜悯之心作祟,莫华走到他面前,询问他的名字。
“黄英霖。”少年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哎张姑娘你就别招惹他了,”那个周兄是一伙人里最嘴快的,“他是瑞王府派来的,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说什么视察咱工作,可比咱们官大多了。”
“瑞王府?”莫华心想,哦,不就那个臭名昭著的闲散王爷吗?
怎么王爷还派人到大理寺?是想要牵制张廷尉吗?他不是个闲散王爷吗,竟也会做这种事?
不行,以防万一,还要问问。
“瑞王府?你是瑞王府的侍从?”莫华问他。
“不是,我是瑞王他弟。”这少年嚣张的很。
“什么啊,瑞王哪里有弟弟啊?他那辈的,瑞王是最小的王爷。”周兄说。
“就是说啊,这小家伙人不大,谎话倒是一套套的。”赵兄愤愤不平。
有趣。
“你叫黄英霖对吧?本小姐宣布,以后他我罩着。”莫华突然宣布。
众人顿时摸不着头脑。
“你们想想啊,他撒了这么个弥天大谎,还完全不怕冒充被发现,只能是——恐怕暴露真实身份比假冒瑞王弟弟还要严重!”莫华一脸发现了秘密的奸笑,说:
“这小少年,可能是瑞王的私生子啊!此时不包养,更待何时?说不定瑞王得知此事,来接走他,我就能赚到一大笔赏金!”
什么?瑞王把弟弟派来视察大理寺工作?太搞笑了,吹牛都不打草稿!
你吹牛,我也吹牛,大家一起来吹牛——莫华随口胡诌,把瑞王私生子这个名号从此牢牢地扣在了黄英霖头上。
“话放在这儿了啊,这小孩儿归我管了。”
莫华心满意足,看黄英霖一脸愕然,一把将他拉过来,摆明立场战队——与少年不合,就是与我不合!
大理寺的午膳是在大堂里吃的,大家齐乐融融,聊天扯家常,气氛极佳。
黄英霖被莫华“包养”了之后,除却一开始的惊愕,后再没有多说什么。
莫华使劲全身解数逗小孩,却都被他冷脸相拒。
“喂我说你啊,”莫华有点不高兴,“你怎么油盐不进啊!我对你这么好,救你于水火之中,你怎么没点感恩之情?”
她原是觉得这小少年性格独特,挺想逗一下,方才整出刚才那场闹剧。
“谁说我是瑞王私生子的!”黄英霖见她终于摆出点正常态度,才愤愤不平地说,“你们这儿的捕快是都不长脑子吗,我姓黄!黄使君的黄!哪来的私生子?”
“哈哈哈私生子嘛,自是不能那么高调地随皇族李姓。黄使君的黄......难道说,你娘是黄使君家的千金?哎不对啊,黄使君家适龄的千金都过门了啊......难道是嫁出去的夫人......”
“闭嘴吧!”
嘿哟,小家伙火气够大。
不能再逗了,适可而止。再逗要炸,不行不行。
午膳过后,大理寺进入最忙的时候。
这个时候报官的人激增——通常是刚吃完饭,吃饱了没事干,跟邻里吵了一架,吵着吵着吵到大理寺。
捕快们日日处理的多是这种鸡毛蒜皮的事——
“哎冯大娘,你就借她个腌菜缸子呗!”
“什么?绝对不可能!”冯大娘的怒吼响彻整个大理寺,“那赖婆娘借别人东西从来不还,不是一回两回了!”’
“哎孙大娘,你这借别人东西不还不好吧。”
“什么?借别人东西不还?姓冯的,你这婆娘怎么这么恶毒呢!分明是还了你了你故意说没还,打算着叫我白赔你家一个!岂有此理!”孙大娘气势也毫不输人。
“得得得得得!”负责调解的周兄受不了,“去两家看看不就知道了?在谁家就是谁的问题,这点小事还怕查不出来吗?”
“什么?还要去家里查?不用查,肯定是她的问题!”两个大娘异口同声,一致不同意,咬死了就是对方的错。
不料此时,大理寺前厅又闯进来一群人。
那群人中有人见冯、孙两个大娘在这儿,便招呼她俩说:“正好你们在这儿。快别吵啦,村里出大事了!”
前几个人抬了个躺在木担子上的......想必是尸体了。
那尸体虽被布子象征性地盖住,一边垂下而发青的手暴露了它是具尸体的事实。
冯、孙两大娘吓傻了,顿时手拉手躲到一边。
还没完,那群人中间还有一个人被捆住了手脚,嘴里塞了布条,显然是被押来的。
“请廷尉大人,众捕快明鉴!我们蒲莲村的马大黑,今日午后在废弃的水井里发现了这具尸体,而这个小白脸当时就在水井底,这尸体旁边!”说话的是一个穿布衣的农民。
“哪个叫马大黑?”莫华第一个走上前问。
那布衣农民见她是个女子,不愿理睬她,大声叫:“廷尉大人呢!小的要见廷尉大人!”
“见她就如见我,你先把案情经过告诉她。”张廷尉得手下通报,从里间出来查看情况。
“廷尉大人!”那布衣农民还是对着张廷尉说,一边指了一个人高马大、虎背熊腰的壮汉:“这就是我们村的马大黑!”
“马大黑,你来说说案情经过。”张廷尉只好亲自上阵。
那马大黑人看起来粗犷,举止却十分有礼节,大概是在军营里呆过,随手摆了个见将军的军礼,开口道:“小人马大黑,今天午后在村子里巡逻,听见那水井里有喊救命的。走过去一看,就发现里头死了人,血流了一地,这小伙子就在一旁蜷着,跟那死人面对面。”
“这还能狡辩啥!小白脸年纪不大,做事是真狠毒!姑娘看着才二十不到啊!”布衣男愤慨地补充。
“没有证据,不要随意指认凶手。”张廷尉皱眉道,又说:“把那小伙嘴里布条抽了,让他讲。”
“唔唔!”小伙早已急不可耐:“廷尉大人明鉴啊!我不过深夜路过那小村,一时不察跌落井底,掉下去就看见那尸体啊!真不是我杀的啊!不信,不信你们请杵作验验尸,肯定很早就死了!”
“深夜路过?这么说没人看见你路过?”张廷尉问。
小伙快哭出来了:“确实没人......但我的确是赶路!本来今日要上西市药堂采药,给我爹治病,非得早去排队不可,谁知路上碰上个这事!我可怜的爹啊,还躺在家里......”
“少拿那一套可怜人的说法!”布衣男气急败坏,“杀了人就是杀了,做甚么不承认!”
“你,”张廷尉指布衣男,“你叫什么名字?你又怎么断定凶手就是这小伙?”
“鄙人冯志忠,是这样的,尸体身上身无分文,而这小伙却揣了不少金银!这分明是为了杀人劫财,不料把尸体丢入水井后,不小心自己也跌进来了!”
张廷尉派人下去查看,果真见小伙旁边那人举着小伙的一大袋钱袋。一清点,里面竟有十贯钱,实为一笔巨财。
小伙忙解释道:“那是我给爹买药的钱!”
“买个药草而已,为什么需要这么多钱?”张廷尉问。
“药草自然贵啊!我爹都快不行了,寻常的药草已经治不了他了......”小伙眼看着快哭了。
“你家住何方?”张廷尉问。
“东,东郊,就京城郊外不到三里地。”说完,他犹豫了一下,磕磕绊绊地又说,“就,就是昨,昨日,廷尉您还来过,村里有个小女儿被她老丈假扮成上吊自杀杀了,的那个村子。”
众人顿时鸦雀无声,看向他的眼神愈发怨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