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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宋锦儿,是这江州城里九鼎镖局的大小姐,当今年江州城里的梨树再次结果子时,我就满十七岁了。
镖局是我太爷爷那一辈建立的,传到我爹宋昂这里的时候已经是第三代了,还好我爹这辈子就俩追求:我娘和镖局。在十八岁娶了我娘以后就一心扑在镖局上,是以这些年镖局发展的还不错,在江州当地也算得上大户了。
十七岁生辰这天,秦知县的夫人带人送来了一支镶满宝石的珠钗,说是给我的生辰贺礼。我爹娘觉得那珠钗过于贵重,连连道谢。
知县夫人走了以后,我娘才差帘青去房里叫我,说有事找我商议。
帘青是我的贴身丫鬟,比我爹娘还熟悉我的性子,晓得我不会安静的待在房里,就直接到了后院找我。找到我时,我正挽着袖子从梨树坑下挖我去年酿的那坛子葡萄酒。
前年一个镖师去南方走镖时带回来一小瓶葡萄酒,我偷着尝了两口后,一时惊为天人。但奈何我娘管教我极严,觉得女儿家应当是一副温柔似水的模样,所以连武功都没让我跟镖师们学过,更别说喝酒这等有损女儿家教养的事了,是以我好多事只能偷偷的进行。
“哎呦我的小姐,你怎么又挖上土了,仔细你的袖子脏了,夫人唤你去书房呢”帘青一见着我就碎着嘴念叨,将我拉起来,在帮我掸掸袖子上的土。
我笑嘻嘻的说“帘青,今儿是我的生辰,你就放松些看着我罢”又问道“刚才来局里的是哪个啊?听着阵仗还挺大”
帘青回答我:“是知县夫人,给小姐你送来了好漂亮的一支珠钗,她前脚刚走,夫人叫你去书房,说有事要跟你说,你紧着去罢”
原来是知县夫人啊,怪不得呢,不过我大致能猜到她的来意,我听我娘说过秦知县膝下冷清,唯一儿子,这几年也到了该说亲的年纪,于是知县夫人就开始时不时的与我家来往,还借着玩笑提过要与我家结为儿女亲家。
可是按理说知县家结亲也应该找一个官宦之女啊,镖局虽算得上大户,但终究只是个商贾之家,登不得大雅之堂。
难不成想与我爹官商勾结?我只敢暗暗地在心里腹诽。
说起我爹这个人,为人率直,做事正派,在这风平浪静的江州城里口碑十分不错,人人皆夸我爹一个好字。可我却觉的我爹这人唯一的不足就是在文学方面的造诣实在是贫瘠的可怜。
当年我娘怀我的时候,极爱吃酸的,偏生我还不老实的爱踢我娘的肚子,我爹大喜,觉得肚子里指定是个跟小牛犊一样壮实的小子,镖局后继有人了。
后来当稳婆把我抱到我爹跟前儿的时候,我爹沉默了好久,然后提笔给我取了个进儿的名字,顾名思义,希望下次抱进来的是儿子。
我娘嫌难听,说将来不好婚配,逼着我爹把户籍上的进儿改成了锦儿,这才保全了我女儿家的颜面。
改名这事,我一直都很感激我娘的。
为了避免步我爹的后尘,我娘在我五岁的时候就给我请了私塾先生,当时私塾先生还带来了他的儿子旁听。私塾先生的儿子名唤郑文渊,年长我两岁,长的很是俊俏,于是理所当然的就成了我十五岁情窦初开时瞧上的第一个异性。
我听茶楼说书的讲,但凡一个姑娘爱上一个男子后,大都会愿意帮他洗衣做羹汤。我想了许久,虽然洗衣和做羹汤这两样我都不大会,但是我可以学,说不定郑文渊还会被我的一腔热血给感动了。
于是我就拉着帘青开始频繁的下厨房,我负责做,帘青在一旁打下手兼带负责尝菜,几次三番下来以后,帘青竟再也不肯陪我踏进厨房半步了。
无奈我只能又盯上了宋津铭,宋津铭是我娘在我十岁那年给我生的弟弟,但这个弟弟是不得我欢心的,从他懂事起他就开始频繁的向我娘告我的黑状,譬如:娘,我姐又溜出去听书啦、娘,我姐又把手绢上的鸳鸯绣成了茶叶蛋一类的,每次均以我被我娘罚抄书而终。
可偏宋津铭启蒙极早,刚学会说话没多久就能熟背诗文了,小小年纪倒精得很。是以还没等我把他骗来厨房,十七岁的郑文渊就收拾行装上京赶考去了,没多久就又因落榜而远走他乡了。
我不死心,托人打听了他的去处,鼓足勇气寄了一封信,未了还写上待君归三个字,但是那封信如石沉大海,毫无音信。
就这样我人生中的第一次爱恋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我也彻底死心了。
“娘,您找我来什么事”我也没敲门,直接推开书房的门就走了进去。
“说过多少遍了,进屋之前先敲门,怎得这般没规矩”娘立在书桌前,手里执着笔,抬头不轻不重的训了我一句。我娘年轻时是个十足的美人,哪怕年近四十了,也保养得极好,怪不得能让我爹十年如一日的放在心尖上。
我笑嘻嘻的走过去,整个人靠在娘身上撒娇;“娘,你不许这个不许那个的,再这样下去,女儿快连出门先迈哪个脚都要忘了”
娘很吃我这撒娇的一套,放下笔用食指点了一下我的额头:“你呀,真的是被宠过头了”
说罢拿起了书桌上的那支放在锦盒里的珠钗递到我眼前:“瞧瞧吧,这是知县夫人送你的生辰礼物”
我拿着那只珠钗看了看,钗子上那只牡丹花十分精致,花芯用宝石镶嵌着,连钗子花纹都是有金线雕刻的。
“娘,这钗子看着贵气但着实太花哨了,女儿不喜欢”我一向不大喜欢过于招摇的东西。
娘说:“傻丫头,秦知县的儿子文武双全相貌又好,不知怎地人家秦公子见过你一面还说就相中了你,娘是高兴的,你要是能嫁过去也算是高攀了。”
说罢我娘还告诉我,明日的夜市上会有烟花表演,届时秦知县的儿子会去看烟花,让我明日也去夜市上转转,如果能碰巧遇上,就让我相看相看。
高攀不高攀我倒不觉得,嫁不嫁人我也不着急,只是觉得这些年娘为了我也算是煞费苦心,而且我也实在是想出去走走,于是便应下了。
到了第二日,我娘为了我能高攀知县的儿子,整整折腾了我一下午,天色擦黑的时候才满意的点点头:“我家锦儿出落的果然漂亮,必叫那知县儿子念念不忘”
就这样,珠光宝气的我就带着帘青出了镖局的门,临出门前,我爹说夜市人多,怕我被占去了便宜就硬塞给我一把磨得锃亮的匕首,让我藏在身上以防色狼。
江州城里晚上一般是不允许任何人出门的,只有在每月月底最后的一天夜市的时候才允许民众出门,届时大贩小贩都会出来营生,还会有不少放烟花的,热闹程度跟过年有一拼了。
可能是许久不出门的缘故,一出来我就将找知县儿子的事忘得一干二净,拉着帘青直奔最热闹的地界去了。
蛐蛐儿摊子前,帘青拽了我好几次衣袖:“小姐,咱还有正事没办呢,你要是没见着秦公子,我回去跟夫人不好交代啊”
:“交代?你跟我娘交代什么?”我终于把看斗蛐蛐的目光移到了帘青身上。
帘青意识到说漏了嘴,一时憋红了脸,吭哧了半天不知道怎么回答我。
“好帘青,你若是知道些什么,尽快告诉我,看在你我打小一起长大的份上,你可别把我蒙在鼓里”我耐着心子说到,帘青这丫头心软,是最禁不得哄的。
果然,帘青是有事瞒着我,在我良久的注视后开口说:“是那知县的儿子,夫人怕你不肯去,提前找了我,命我今晚必须不动声色的将你引过去相见”
原来是这样,什么凑巧能遇见,根本就是让我专门来相亲的嘛。
我一边痛心帘青这丫头叛变一边感慨终究逃不过我娘的手掌心,罢了,反正迟早要嫁人,就去见上一见吧。
帘青替我捋顺了褶皱的裙角,便走在前边帮我引路,走了不到一刻钟,人越来越少,终于在快到河边的时候我看见了一个男子的身影。嗯,虽然看的不真切,但打眼这么一瞧这个秦公子的身形还是不错的,我的心稍稍安定了一下。
那秦公子似乎也瞧见了我,转身向我走来,但还没走到我身边的时候,我被不知从哪儿窜出来的黑影掳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