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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豆乖，爸爸抱。让安安阿姨歇会儿。”
豆豆搂着言安脖子不撒手，瞅着顾念：“不是安安阿姨！是干妈吗！”
顾念无语。言安向他使了个眼色，让他俩先在一边等会儿。
“干妈妈，你不要豆豆和爸爸了吗？”豆豆小脸烧得通红，伏在言安怀里，一双大眼睛泪汪汪看着言安。
言安心里难受，脸贴着豆豆额头：“没有，干妈一直疼豆豆啊！只是最近有点忙，没有照顾好豆豆，是干妈不对。你能原谅干妈吗？”
“干妈妈，你和爸爸结婚好吗？”豆豆小手摸着她的脸颊：“不要和昊然哥哥结婚。”
这孩子心里藏着多少事？怎么什么都知道？是果果告诉他的吗？
言安笑了：“豆豆，干妈不管结不结婚，和谁结婚，都会一直爱豆豆，照顾豆豆。豆豆要经常来干妈家玩，这样干妈才见得到你呀！”
“你和爸爸结婚好不好！结婚了就可以一直和豆豆在一起了。”豆豆的执拗和顾念不相上下：“爸爸都不愿意带我去你家。”
言安摸摸他软软的小头发，心想，这孩子腼腆，能说出这番话，是鼓了多大的勇气。她亲了他额头一下：“那干妈以后带果果多去你家好不好，而且，我们还是可以经常约出来一起吃饭一起玩。豆豆有开心不开心的事情，想找干妈就给干妈打电话，发信息也可以，干妈都会像今天一样，噌地一下跳到豆豆面前来保护豆豆。”她顿了顿：“就像豆豆今天不舒服，在一开始就要自己给干妈打电话，不要等爸爸打电话了干妈才知道。”
“你和爸爸结婚了，我们每天住在一起，豆豆一不舒服就会被你发现呀！”豆豆还在执着“结婚”的事。
“豆豆知道两个人为什么结婚吗？”
豆豆摇摇头。
“结婚是两个人，都特别特别喜欢对方，觉得哎呀不行，我要天天看到他，晚上睡前最后一眼要看到，早上起来醒来第一眼也要看到。”言安柔柔说：“那怎么办呢？干脆结婚吧！结了婚就可以住在一起，第一眼和最后一眼都看得到他了。就像豆豆爸爸和豆豆妈妈那样。”
“嗯……干妈妈不喜欢爸爸。”豆豆似是而非点点头：“姑妈说你不喜欢爸爸。所以，你们不能结婚。”
“豆豆爸爸是世界上最好的人，但是，干妈妈心里先有了喜欢的人。喜欢一个人，没那么容易改变的，硬要不喜欢的话，心会很疼很疼。”
豆豆热度退了很多，开始有点昏昏欲睡。他伸出小手摸了摸言安的胸口：“干妈妈，不要心疼。”
穆昊然和顾念在不远处静静看着病房里言安抱着豆豆窃窃私语，像一个年轻的妈妈哄着生病的孩子。顾念焦急的神色舒缓下来，露出一个不易察觉的微笑。
穆昊然指指旁边的座位：“别担心，小孩子支气管肺炎很常见，高热惊厥也不少见，住几天院，很快就好。有言安和我在，你放心！”
顾念感激地冲他点点头：“谢谢你，昊然！”
沉默片刻，穆昊然开口：“顾教授，你……相不相信永恒？”
“怎么？”顾念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言安？”
“嗯。”穆昊然低头，“我……发现我并不是很了解她。”
“她不相信你可以一直爱她是吗？”顾念柔柔笑道。
“是。所以，”穆昊然叹口气：“我一提结婚，她就躲闪。她说她不相信永恒。”
顾念笑了。
“你应该感到高兴，她肯这么对你坦白。”
穆昊然无奈地摇摇头。
“言安不是小姑娘了。她对生活的认知和怀疑都是组成她这个人的一部分。你不觉得……这才是她最闪光的地方吗？千人千念，生活的本质是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看清了本质还能如一张白纸一样热爱它。这也是她没有年龄感的原因，相信，也是让你一直这么喜欢她的原因。”顾念顿了顿：“和她一样，我也不相信永恒，但阻碍不了我对某件事某个人数年如一日孜孜以求。几个数年，就是一辈子。能一辈子一直热爱，是一件幸事，毕竟那么多人爱了一半就放弃了。或许当下的你不能全然赞同她的一些观点，但你一定能包容。这个世界这么多种人这么多种观点，才有趣啊！这……也是言安曾经教给我的。”
穆昊然常想，也许自己以后就是顾念这样的人吧，通透，执着，坚持，豁达，懂得言安的一切。而对于现在穆昊然，言安是一本厚厚的书，不那么懂，却也因此更加强烈地吸引着他。
“你还喜欢她吗？”穆昊然忽然问。
顾念看着他，嘴角微扬，点点头。
穆昊然无奈地笑着摇头：“我这是在跟情敌聊心事啊？”
“你什么时候撑不下去，可以像上次一样告诉我。”顾念开玩笑，“我一直爱她。”
穆昊然手术之后，打算“不拖累”言安的时候找过顾念。虽然不肯承认，在穆昊然心里，顾念是将来照顾言安的最佳人选。他把言安“托付”给了顾念，没想到顾念去了一趟M国却放手了。
“上次没抓住机会，以后就没那天了顾教授。”穆昊然笑了，拍拍顾念肩头起身：“豆豆睡着了，去看看。”
“爱是如她所愿，不是如我所愿。”顾念在他身后说，“昊然，给她整个的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