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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溪自然要照顾好,就是他袁重义不去找楚宁,楚宁也会照顾好袁溪,以及所有和他并肩作战的弟兄。
老东西同意儿子跟着楚宁上战场,另一方面也是想让自己这儿子能监视楚宁,楚宁毕竟是瀚天子的宠臣,瀚天子太过庇护楚宁,任哪个大臣也会心生妒忌,更何况是一国之相。
可他这个听话的宝贝儿子自从入了军营在也不听话了,每次回府什么消息也不带,硬是让这个大瀚一国之相拿他没辙。
偏他还有个全天下最会宠孩子的老娘,任袁重义气的挠头也不敢多说,谁让他惧内呢!
深夜,瀚军营地一片漆黑,只有周围还留有点点篝火。
刘骛带领三万步兵,人不知鬼不觉的进入新港口山脉,三万步兵行走在崎岖不平的山路上竟然没有发出一丝枝丫被踩断的声音。
此时的瀚军除了伤兵,最多也只有三万兵力,三万对三万,兵力上也算平等。
敌军悄悄进了瀚军营地,每十几人一队,掀开了所有大帐,此时已发现不对,一士兵喊道:
“中计了。”
还没等大家来的急反应,
“杀……”
一阵喊杀声响彻山脉,可却不见人影,只有那稠密如雨般的箭阵。
他们无处可逃,对方居高临下,盾牌已是无用,出口已被楚宁带的一万士兵堵的严严实实。
只有这一面被楚宁定为出口,是因为他知道南兆军必定要从此过,其余三处全是高山,根本没法走出去。所以拦好东面出口,敌军就无处可逃。
绝望,疼痛,无数个南兆军倒下,所有人都心惊胆战,眼前一片漆黑,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就会是下一个倒下的人。
凄惨声伴随着士兵们无助的哭泣声,悲凉。
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眼下他们死的憋屈,死的懦弱,死的毫无还手之力。
箭阵还在继续,只是之前放箭之后听见的是凄惨的嚎叫声,而此时放箭之后听见的已是落地的叮当声。
此时南兆军几乎全军覆没,而瀚军无一伤亡。
突然,周围熊熊篝火燃起,照亮了瀚军大营。
营地中央,尸体堆积如山,三万兵力,此时剩余不足十人。
而楚宁带领的一万部众,根本就用不着动弹半分。
楚宁却一直没有出现在队伍当中,他是在南兆大军进了营地之后,就把刘骛引到了别处,缠住刘骛。
由于楚宁的出现以及纠缠,营帐中发生的所有事,刘骛都猜的八九不离十,可恨被楚宁缠的太紧,难以脱身。
箭雨声消失了,营地被篝火照的亮了起来,刘骛僵硬的表情看向营地处,一切都晚了。
他带来了兖州城三分之二的兵力,此时却全军覆没。他信誓旦旦的跟南兆王起誓,说剿灭瀚军,活捉楚宁。
急于立功,他失算了,这一失算,整个南兆灭了国。多少南兆百姓流离失所,无家可归。
他轻轻闭目,几滴泪水落在白皙的脸庞上,他拔出挽发的碧簪,三千青丝披肩,时而飘浮在脸颊,时而飘浮在半空。
鲜血渗出,他最在意的皮囊,他引以为傲的美,此时都化为乌有,脸颊上一道鲜红的血迹,鲜血欲滴。
此刻楚宁蹙眉望着刘骛,他不敢相信一个如此在意美貌的人会忍心划破自己的皮囊。
他突然感到有些惋惜,本以为像刘骛这样的人不会在意他人性命,不会在意国家兴衰。
不曾想他虽有一颗爱男人的心,骨子里却是个好将军,是个英雄。
此时,刘骛手还紧紧的握着碧簪,碧簪扎在自己的脸颊上,他似乎已经失去了疼痛。
想来此刻他的心情比他的脸颊更加疼痛吧!整整三万士兵全军覆没。这也意味着南兆兵败,南兆灭亡。
兖州城内剩余不到一万人马,就算此刻从别的地方调兵,也为时已晚。
他更不知道,就算他调兵,也是于事无补,通往兖州城的道路已经全被瀚军封死。瀚军这次像兖州城发起的是毁灭性攻击。
而对楚宁来说,这次进攻兖州城却得到了意外的惊喜,刘骛的夜袭营地,给他省下了太多麻烦,这是他意料之外的。
楚宁一个不注意,刘骛便拔出楚宁身上的佩刀,刀尖刺向自己的胸口,又一次鲜血渗出。
他嘴角漏出丝丝笑意,真的很美,如妖如孽,明眸皓齿。
转而换为大笑,几声后,气氛慢慢变得轻松起来,他微笑调侃道:“若有来世,我做那高高在上的王,你便做我最宠爱的侍姬,如何?我们在不兵刃相向,在不南征北战。”
楚宁看着刘骛,他突然发现自己很懂刘骛,很理解刘骛。
便开口很配合的调侃道:“为何不是王后?”
刘骛带着鲜血的嘴角又是轻轻一勾答道:“我在梦中将后位许了他人,”
这是他的最后一句话,说完他便倒在了楚宁怀中,对他来说这又何尝不是一种幸福。
只是楚宁有些哭笑不得,这本应该是悲伤的画面,可刘骛的这句话却让他忍俊不禁。
刘骛一生洒脱,想说便说想做便做,从不受半分拘束,也从无一人能拘束的了他。朝中他有权力最大的叔叔,朝下他有杀伐果断的抉择。战场他有誓死跟随的兄弟,唯独府中他没有莺莺燕燕的女人。
楚宁亲自为刘骛埋骨新港口山脉,立了碑,刻了字。并在刘骛的碑前坐了很久,说了很多话。他不知道自己为何要与他说这么多,都是一时感慨罢了。
他虽不喜这样的男人,但绝没有看不起的意思,他似乎觉得自己很敬佩刘骛这样的人,做自己想做的,从不在意别人的看法。
可他却做不到,他不是不在乎别人的看法,生逢乱世他只能一笑而过做好自己。
至于女人她不是不爱,可让他第一次动心的那个姑娘至今毫无踪迹,他寻遍了整个西凉,寻遍了西凉的整座王庭,可终究没有那个姑娘的下落。他在那做假山下来回徘徊了无数次,他恨自己当初为什么不听那个姑娘把话说完,以至于他连她的名字都不知。
“漪”他只知道有个“漪”字,思绪本转千回。突然,他笑了,似乎想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