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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径直走到洛寒的卡座，很显然他认识她。
洛寒也没觉得意外，毕竟自己的脸在京都也算半个小有名气了。
洛寒友好的冲男人微笑，“我是楚洛寒，你好。”
男人并没有马上坐下，而是高高的立在洛寒的前方，居高临下的视线看着她，安静的没有任何回应，等到洛寒都要以为他是哑巴的时候，男人才缓缓的开口。
“楚医生，咱们又见面了。”
此人的声音为何如此熟悉？
可是洛寒想不起来他是谁，试图看清楚墨镜后面的眼睛，却只看到了反光镜片里面的自己，
洛寒狐疑的蹙眉，“你是？”
男人摘下墨镜，露出没有任何情感和温度的脸，还有那双冷冷的眼睛。
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此人是林伟业。
洛寒让自己镇定了下来，客气有礼的笑道，“林先生，没想到是你，请坐。”
林伟业在她对面坐下，公文包搁在沙发上，摘下了鸭舌帽，“我在网上看到帖子的时候，以为是龙枭。”
侍者过来，“请问您要什么饮料？”
“拿铁，谢谢。”
洛寒心情已经平复，隔着桌子和林伟业互相打量，“没想到林先生也能接受咖啡，我以为你只喝茶，早知道是您，我就不选咖啡厅了。”
林伟业了然于心的笑笑，“你的戒备心很强，自我保护意识也很强，咖啡厅是不错的选择，人多，热闹，出了事可以第一时间求助，不过今天来的人是我，你大可不必担心。”
洛寒也不跟他玩儿虚的，“在不知道对方身份的前提下，我当然会提高警惕，林先生不介意就好。”
“呵呵呵，当然不介意，没有告诉你我的身份，也有我的顾忌，毕竟我不希望这些画作流传到不相干的人手里。”林伟业打官腔，说的却很真诚。
对方是林伟业，洛寒心里不免打鼓，林伟业是古董收藏界的泰斗，经手的都是百万千万的藏品，他既然掌握了母亲全部的作品，一定会开出不菲的要价。
万一她给不起怎么办？
“林先生考虑的是”
说话的功夫，咖啡上来了，洛寒等侍者走后继续说，“林先生手里有我婆婆全部的作品？一定花了大价钱吧？”
先探探敌情再出招。
林伟业嘘了嘘凉气，喝一口咖啡，“当年你婆婆的作品虽然小有名气，但还没有到抢手的程度，?大价钱倒是谈不上，但东西嘛，物以稀为贵，袁淑芬女士三十年前封笔，再也没有新作面世，作品自然就之前了，加上她的身份我想你懂。”
洛寒心里暗暗的骂一声老奸巨猾，脸上还是客客气气的微笑，“我懂。”
林伟业慢悠悠的啜饮第二口咖啡，“当年我在英国几乎耗尽全部积蓄买下了你母亲的作品，为此差点倾家荡产，其实有些东西的价值，已经不是金钱可以衡量的了。”
洛寒心里腹骂，你个奸商！居然跟老娘谈情怀！
他做的铺垫就是要说一个惊人的价格且让她无法还口了！
洛寒和和气气的点头称是，“当然，您是行家。”
“我拿了一小幅水墨画，只是你母亲优秀作品中的一个，你看看。”
林伟业小心翼翼的打开公文包，抽出一个装裱精美的大概16开打印纸那么大的作品。
洛寒不太懂绘画，但这幅画的用墨、角度、线条的勾勒、层次感，跟她在画展看到的国内一线大师似乎没有区别。作品的左下角是袁淑芬的签名，毛笔字写的秀丽婉约，颇有江南女子的气质。
时间是33年前。
那时候的袁淑芬还是大学生，年纪轻轻就有此番造诣，怪不得是一代才女，怪不得龙枭的字也写的那么好看！
“你母亲的作品独树一帜，可与民国才女林徽因相媲美，如果你母亲坚持作画，如今的名气一定不亚于文学界的张爱玲、冰心，只是可惜了。”
洛寒把画作小心放好，心里掂量着。
“是，我婆婆的作品十分罕见。”洛寒顺着他的话夸了一句，深知夸的越好，价钱肯定越高。
林伟业终于不打太极了，“楚医生，我之所以拿出这些珍藏品，你大概知道原因。”
洛寒想到mbk董事会上的不愉快，点头，但是没戳破，“所以？”
“你别怪叔叔下手狠，实在是物有所值，而且，我有我的难处。”林伟业真诚的苦笑。
洛寒也被磨没耐心了，直接从包里掏出支票，按在桌子上推给他，“这是五千万。”
林伟业撘眼看到支票，眼睛闪过异色，“楚医生，你不是在开玩笑吧？五千万想买走所有作品？”
洛寒不卑不亢，“说说你的价格。”
林伟业淡笑，“单单是你手上这一幅画，我就能卖到五百万。”
他说什么！
什么东西？！
洛寒咬紧牙关才忍住了一跃而起挥拳头的冲动，特么！！
狮子大开口也不带这么漫天要价的！
忍！
她忍！
“林先生，做生意要有起码的诚意，您这么要价，呵呵，恐怕咱们没办法合作。”洛寒压抑胸中的怒火。
林伟业不急不躁，“你不愿意买，有人愿意。只是我想卖给你更能遵循你母亲的心愿。”
洛寒用敌意的眼神盯着他。
林伟业笑了笑，“龙庭先生深爱你母亲，为了她，一掷千金绝非空谈，可一旦这些作品到他手上，可就不是钱能买来了。”
你大爷的！
洛寒真忍不住了，两手在腿上紧紧卷成拳头，“林先生，你想要多少？”
林伟业点点支票，又对比一下画，“一幅画五百万，连同字画一共一百二十四幅，你是熙雯的老师，我给你算整数，一百二十。”
洛寒飞快的算出结果，惊的差点泼咖啡。
6个亿！
五分钟后
洛寒一个人坐在咖啡厅发呆，脑海里不断回荡林伟业最后一句话——
“我已经收藏了三十年，不差再收藏十年，但是你母亲等得起吗？”
洛寒咯吱咯吱咬牙，气的肺都要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