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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迦陵没有想到林芷初能跑这么快，当初在大学，她的体育课不怎么样。但是也许是人在绝境里，往往能迸发出超乎寻常的力量。霍迦陵追了近半个小时才追上林芷初，林芷初还拼命挣扎，一阵拳打脚踢。
霍迦陵用手圈住她。他看得出她神志已经完全崩溃了，也认不出人，也不清楚自己的处境，她在他怀里瑟瑟发抖，嘴里还喃喃地说：“我不要你救我不要你救你才不会救我，你只会陷害我”
却哪里还看得出是两天前在他的婚礼上，在教堂里神气活现的玫瑰女郎！
霍迦陵虽然已经看过林芷初在监狱里的照片，但是看照片是一回事，看到zhēnrén是另外一回事，自三年前他大仇得报之后，时光已经渐渐在抚平他的伤口，他这时候抱着林芷初，已经分不清楚到底是仇人还是爱人。
无论他有多不愿意承认，那都是一个事实：林芷初是他的初恋。
无论他承不承认，那也许也是一个事实：他对她是动过心，动过情的，那些感情被埋在最深最深的地方，他看不到，也摸不着，只在午夜梦回的时候，一次一次看到她的脸，她的眼睛。
而现在，这个人活生生在他怀里，却拼命抗拒他，从身体到灵魂，每一根纤细的神经纤维都在抗拒他。
她害怕他，他的她的噩梦。
霍迦陵停了许久，方才能把嘴里的话说出口：“芷、芷初！”
没有人应他。
低头去，怀里的人已经陷入了昏迷，眉头还紧皱着，身体时不时抽搐一下。头发凌乱地散在苍白的脸上，霍迦陵一一把它们拨开，他的手慢慢抚过她的脸，他觉得心里有个地方被狠狠地击中了。
疼。他知道那种疼痛。
霍迦陵把林芷初抱回了车上，一路油门踩到底，冲进一家医院的大门。
“胡洛北！你给我出来！”
榕城顶级神经科医生胡洛北正忙得不可开交，被这一声大喝打扰，大为不满，正要顶回去：“凭啥？”忽然看到霍迦陵的脸，两个字就自个儿咽了下去，出口改为：“你这是怎么了？刚从战场上回来吗？”
“跟我来！”
胡洛北给林芷初做过基本的检查之后一脸严肃：“她这个问题有点棘手。”
“是什么问题？”
“深度心里创伤导致的双相感情障碍，也就是俗称的躁郁症。”
“怎么会，”霍迦陵低声道，“前天看她还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