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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那一队黑衣侍卫,只是这次来势汹汹,村里各家各户的人都必须到场,连在田里的人也被喊了回来。
那些侍卫检查完所有人后,才肃着脸沉声道:“都听好了,这段时间有一个十分危险的人在附近逃窜,大家如果发现有任何踪迹,一定要及时上报!”
和上次不一样,这回他们带了一幅画像来,虽然是幅白描画。
这画有些抽象,尽管如此,站在前排的赵茉依旧一眼就认出来了,画中人正躺在自家家里!
她脸色变了几变,一直阴沉着脸的她走到家门口时,才发现李元不知什么时候跟着她进来了。
“茉姐儿,你说……会是他吗?”
她暗暗平静着跳得飞快的心,镇定道:“李大哥,你是说宋掌柜吗?这几天没什么货,上午就没去找他呢!”
她顿了顿,又若无其事道,“我们还是多做些肉脯吧,我瞧着这里面的钱可有得赚,还是多备些货才是。”
李元看着她良久,才长叹一声,说:“那行,我回去就跟我爹讲,这几日趁着翻完地休整时,多进几次山。”
“其实不必进山也行,我们直接买猪肉回来做一样的,虽然口味可能会不大一样。”
“买猪肉?”李元诧异地看向她。
赵茉给他倒了杯荞麦茶,点头道:“你们进山打猎毕竟太危险,反正瘦肉也不贵,咱们还买得起。只是八角和桂皮有点麻烦。”
“不麻烦!”李元笑着说道,“你不知道,八角那东西常见得很,只是大多数人都以为那是做香料用的,谁知拿来做肉脯这么美味!”
“那就好!”
赵茉想了想,把心里盘算了许久的计划道与他听。
“李大哥,不如我们干脆合作吧!玩偶也好,肉脯也罢,我们一起合作,赚来的钱五五分账。只是肉脯还要等上一段时间才知道行情,咱们现在可以先谈谈玩偶的细节。”
她将自己的计划一一道出,又和李元商量着把一些细节完善。
两人一直谈到傍晚赵荣下学回来。
敲下最后的事项,李元看向她的眼神满是震惊和佩服。
“大哥怎么这样看着我?”
“你如果是男子……”
“大哥说笑了,我是女子也挺好。”
李元恍然一笑:“是我想多了。”
“我送大哥出门。”
待回来时,赵莉已经在厨房里热好了饭菜,赵荣正把做好的饭菜端到院里石桌上准备开饭,石桌旁边蹲着眼巴巴的豆豆。
农村里的人家晚饭吃得都很早,趁着天色还亮,不必费油灯,等吃好饭天黑了,差不多也就可以上床睡觉了。
姐弟妹三人刚一坐下,赵荣就迫不及待地对赵茉道:“姐,青山哥今天被人打了。”
赵茉一怔,好一会儿才想起赵青山是大房的二儿子,一直在林先生那里念书,听说今年还打算下场。
听到他出事,她忙问道:“怎么回事?”
赵荣拧着一张小脸,有些鄙夷地将下午发生的事讲了出来。
原来赵青山跟他同窗杨积财的妹妹私相授受,被杨积财发现后,一下学就将他堵在学堂门口,把他揍得鼻青脸肿。
“姐,我看青山哥被打得可惨了!”
赵茉松开眉,抬手在他脑门上一敲,说道:“那你可得记清楚了,往后你要是有喜欢的姑娘,就好好考个功名,再正经的请了媒人上门提亲,千万不能做这种毁人名节的事。”
赵荣红着脸嘟嚷道:“我才不要喜欢姑娘!”
“哟,那你打算一辈子不成亲啊?”
赵荣极其认真道:“不成亲也挺好的,女孩子除了姐姐和莉姐儿,都好麻烦!”
赵茉摇摇头:“等你遇到心动的人,看你不啪啪打脸!”
谁知赵茉的话一语成谶,多年后发生的事真是让赵荣……真香!
吃过饭,赵茉打了热水去看昏迷的人,谁知刚一进去就对上一双黑亮的眼。
“你醒了?”
赵茉收回惊讶的眼神,将盆放下,走到床前看向他,“你饿了吗?还剩下些饭菜,就是不知道你吃不吃得下。”
其实像他这样病重的人最好还是喝点稀粥什么的,可惜一想到他……呵呵!
谢瑜依旧一眼不眨地盯着面前的人看了许久,才缓缓开了口,沙哑着嗓子吐出一个字:“水。”
赵茉挑挑眉,沉默地倒了一杯温水递过去。谢瑜想要从床上坐起,可惜他浑身无力,挣扎了几次都徒劳无功。
实在看不过去,她只好把杯子放下,将他扶起靠在冷冰冰的墙上。家里没有靠枕之类,穷人家有个稻杆枕就不错了,就别想要什么大迎枕了。
他喘了口气,苍白着脸,瞧着她手里粗糙的杯子,修长的眉紧紧蹙起。
虽然很讨厌他,但不得不承认,他这样,还真是别有一番病娇美!
可惜赵茉偏不吃他这一套:“你自己有力气喝吧?我家就这样,穷得都要揭不开锅了,你要喝就喝。”
末了还忍不住嘟嚷着抱怨了一句,“你倒在谁家不好,偏倒在我家。”
谢瑜险些一口气提不上来,他阴鸷着脸暗暗拽紧了拳头,看她一眼,偶后又松开。
终究还是认命地、默默地伸出修长的、骨节分明的手,自她手里接过粗瓷杯,低下头一小口一小口啜起来。
“吃饭不?吃了饭你估计就有力气了。”
然后,他就能离开了。
这么一想,赵茉的心情突然好起来,脸上也挂着若有似无的笑。
“如果你吃不下,我可以给你煮点粥,虽然可能你吃不惯,但总比空着肚子好。”
谢瑜看向她的眼神很是诡异,好一会儿才微微点了点头。
赵茉心情很好,不跟他计较。
出了门,将他清醒的事告诉一弟一妹,这才烧火弄吃食。
简单地煮了一锅肉末稀粥,摊了两张嫩蛋饼,又加了两碟小菜,把赵荣赵莉赶去练字刺绣,这才端了饭菜进屋。
此时天色已经全黑,她点上油灯,扫了眼一直靠在床头不知想什么的人,问道:“你起得来吗?在桌上吃还是在床上吃?”
自她进屋,谢瑜涣散的眼神才有了焦点。听到她的话,他双手撑在床上,趿了双破旧的棉布鞋就要站起。
见他这般艰难,她叹了口气,放下饭菜,走过去帮忙。
谁知那人刚站起,整个人晃了一下,便直直地朝她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