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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日,三人来到奴村,打听九重龙影的事。
询问之下,韩子轩坦言道:“这把剑是我拣的。三个月前,我去附近山头背柴火,在山脚捡到了这把剑。”
“随地就能捡到宝剑?”陈远宁不信。秦逸可也在想,这运气也太好了吧。
“真的。”韩子轩道,“你们是奴村的恩人,也是子轩的恩人,我怎么会欺骗你们呢?”
“那山有名称吗?”赵原问。
“有,叫风波山。”
“风波山!你确定是风波山?”陈远宁复问。
韩子轩肯定地道:“对,是风波山。”
“有什么不对吗?”赵原问。
陈远宁摇了摇头。
他不愿告诉赵原,风波山正是圣宗宗主约战魔教教主的地方。他之所以知道,是因为他的师父——前刀宗宗主,也参与了这场战斗。
按江湖规矩,生死决斗是不该让第三人知道的。
然而圣宗宗主、其徒柳劲松、暗器宗宗主、雷霆拳传人,还有他的师父,五人为了武林大义,协力戮杀魔头,因而违背契约。
虽是伸张正义,却不够光彩,是以陈远宁不想让赵原和秦逸可知道。想必师父没有事先告诉他,也是这个原因。
他是在三天后看到师父留下的书信的,烧了信,他风急火燎地赶往风波山。然而,到达的时候,山巅万籁俱寂,只有呼呼风声,和地上五具血肉模糊的尸体。
从他们的服装兵器能够辨认出身份,但陈远宁没有把他们送回各自的宗门,而是就地葬在风波山。
他不愿面对的事实是:魔头一个人斩杀五大绝顶高手,且全身而退!
想到这里,陈远宁的眼里燃起熊熊烈火,攒紧的双拳握着不共戴天的恨意。师父对他恩重如山,他与魔头,还有这层杀师之仇!
至于九重龙影落在风波山山脚,究竟是巧合,还是与这一战有关,陈远宁不得而知。
赵原察觉到陈远宁神情有异,但陈远宁不愿讲,他也不追问,转而对韩子轩道:“韩大哥,可否把剑借给我用一段时间。”
韩子轩取来宝剑:“我本来打算把剑卖了换钱接济奴村,如今奴村得公子资助,我拿这剑也没什么用处。”双手奉到赵原面前:“宝剑配英雄,理当赠予公子。”
“如此谢过。”赵原不跟他客套,伸手接过。
他要用它,引蛇出洞!
剑入手,手感极佳。赵原握着剑柄,觉着趁手,竟有种想要拔出来的兴奋感。不愧是宝剑,他想,连自己这个不会武功的人,都会被那血腥之气沾染,心神浮动。不过他很快压抑了自己拔剑的冲动:这种嗜血玩意儿,少碰为妙!
回到京都,天色已晚,他们还没有吃晚饭,便顺道去紫阁客栈吃饭。
客栈门口,蹲附近的梁成誉一见三人,迎过来:“赵原,嘿嘿,好巧啊。哟,还有位美女。”
“这是内子,秦逸可。”赵原依次介绍,“这位是刀宗的陈远宁宗主。这是梁成誉。”
三人见礼毕,梁成誉不满道:“他们都有名头,一个是你爱妻,一个是刀宗宗主,我呢,就介绍这是梁成誉,就完啦?”
赵原嘿嘿一笑,打趣道:“不然呢?还要怎样?”
梁成誉无言以对,谁叫自己没混出点名堂,但起码也该说:这是我的朋友梁成誉吧。他还在赌气,见三人已经走进客栈。
梁成誉跟在最后,在赵原挑好桌儿准备坐下的时候,他窜上来把人家凳子给抽了。
赵原差点摔倒,没好气地冲他道:“怎么跟个小孩儿一样!就因为我没给你介绍名号,你就这么整我?”
梁成誉把那凳子放自己pg下面,坐得满满的,洋洋得意道:“谁整你?我只是中意这张凳。”
“你坐我旁边吧。”秦逸可对赵原道。面对不友好的“敌人”,她不自觉地站到了赵原的战线上。
梁成誉瞧着,羡慕嫉妒恨无处发泄,酸不拉几地翻着白眼揶揄:“不会武功还学人佩剑,装什么大侠啊!”
“我这可不是普通的剑。”赵原故意吊他胃口。
果然,梁成誉眼睛一亮:“是何宝剑?”
“耳朵过来。”赵原摆出神秘的神情,“近一点。”
梁成誉斜着大半个身子把耳朵凑到赵原嘴边,只听赵原低柔的嗓音在耳畔响起,弄得他耳蜗发痒,却只说了四个字:“不——告——诉——你。”
梁成誉咬牙忍了,坐回去,把气发在店小二身上:“饿了饿了,小二,怎么没人招呼着!”
小二闻声赶来:“对不住对不住,小的刚在张罗茶话会。几位客官,要点什么菜?”
“茶话会?”几人好奇。
“这是本店新推出的佐餐节目。”小二道,“已经准备好了,马上你们就能看到了。”
梁成誉眼珠子在菜单上扫:“酱肘子,听起来不错,来一个。烤鸭,看上去也不错,也来一个……”
当此时,一声“师姐”,唤得秦逸可心头一跳。果然,回过头便见几个师弟,拥着那一袭青衫缓缓从客栈外走进来。
林司尘来到他们身旁,面陈远宁而道:“陈宗主有礼。”
陈远宁早已起身,回礼:“林少侠。”
八大宗门素有来往,陈远宁与林司尘乃后辈之中佼佼者,有过照面。陈远宁接任掌门之位不久,但“书侠”的称号得来已久,是江湖排名第八的高手。
但凡跻身高手榜前十,每相差一个排名,便有着天差地别的距离。由此,林司尘对陈远宁颇为敬重。
想必这就是秦逸可的大师兄了。赵原上次没留意,这次仔细地瞧了瞧。
此人五官俊美,尤其那周身的气质,英武非凡。微微含笑的面容给人一种和气好相处的印象,可赵原总感觉他眉目过于硬朗,与这笑面融合,反而有种难言的距离感。
林司尘并不看赵原,也不打算和他打招呼。在他眼里,赵原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侠人自有傲骨,视结交权贵为攀附,因而嗤之以鼻,不屑为之。
寒暄之后,剑宗弟子坐到邻近的一桌,等待用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