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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男子脸色苍白,身形瘦弱,看起来竟比顾天瑶还要矮小,那双眼像是附在了顾天瑶身上一般。
顾天瑶瞧着男子的外形,又想起了刚一路走来时寒一凡告诉她的事情,对这位陌生男子更加同情了,便笑着走了过去,声音尤其温柔:“你就是余一师兄吧,你好呀,我叫顾紫,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是同门啦!”
男子似乎被顾天瑶的热情给吓到了,听得顾天瑶喊他师兄更是不停摆手:“不是的,我不是你师兄,你可千万别这么叫,让别人听到了会责骂你的!”
顾天瑶皱眉:“你就是我的师兄呀,你我同为师傅门下。”
:“不是的,我自小体弱,幸得师傅好心捡回收养才不至于丧命。我虽唤他们师傅师兄,可我并无拜师,也就不是你的师兄了,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打杂之人。”说到最后,余一眼里的光暗了下去。
顾天瑶不理解也无法接受这种设定,怎能就因为出生和体质而决定这人是否有资格拜师呢?在顾天瑶眼里,众人平等,每人都有自己的优势。
所以她握住了余一垂着的手笑着说:“不管别人怎么说,既然我们同住一个屋檐下,同样在这里生活学习,我们就是同门,所以你就是我的师兄。”
余一惊得想抽出手来,可对方反而握得更紧了。
从来没有人对自己这么微笑过:纯粹得可爱,就算是他的再生父亲蒋涛也未曾有过。
余一眼框湿润,放弃了挣扎,对这位新来的“师妹”感到无可奈何又渴望靠近,心底还萌生出了一种也许她能改变自己命运的想法。
她,会是上天赐予我的希望吗?
顾天瑶见对方不再抗拒自己的亲近,很是开心,用力地握住他的手说道:“那么余一师兄,以后就请你多多关照啦。”
顾天瑶的笑让余一卸下了防备,原本还以为这新来的女孩儿是个厉害高冷的人,毕竟她刚在众人面前的表演实在是大胆精彩。
果然,这师妹与其他人不一样!
想到这,余一回握顾天瑶的手微笑道:“关照谈不上,毕竟我只是个杂役,不过我会尽我所能帮助你的。”
:“谢谢师兄。”顾天瑶笑嘻嘻,余一无奈提醒:“还有,关于称呼。。你只能在只有我们二人时这么叫我,绝不能在师傅他们面前这般,知道吗?不然他们定会罚你的。”
顾天瑶收了笑容:“我知道了,我也不想你被责罚。”
余一这才放心,准备带顾天瑶进房间里休息,却听得仆人叫唤他去帮忙。顾天瑶见那仆人对余一一点也不客气心中不愉,面上并未表现出来。
余一应了声,抱歉地看回顾天瑶:“原本还想为你介绍一下我们的院子呢,可因为快到午膳时候了,我得去厨房里帮忙。”
顾天瑶微笑道:“没关系的师兄,你先去忙吧,来日方长,不怕不了解。”
:“嗯,”余一指了指身后的木门对顾天瑶说道:“这就是你以后的房间啦,我的在旁边。”边说边又指向了只和刚才房间相隔一条小道的另一间房子。
顾天瑶点头示意她有在听着。
余一又继续往旁指:“往后走就是厨房啦,我和仆人每天都会在那里做饭烧水。”顾天瑶又点了头。
余一转过身子视线回到了顾天瑶身上:“那么你先去房间里换衣服和休息一下吧,待会够时间用膳了我就来通知你。”
:“好的师兄,辛苦你了。”顾天瑶笑得乖巧。余一又被仆人催促着,只得离开了。
顾天瑶向刚刚余一所指的自己的房间走去,推开了房门,打量着里面简单的摆设:床,一张木桌和两张小木椅,了然一笑。
早就想到会是这种简陋的屋子了,不过也好,比起引人注目招来仇视,目前的自己更需要低调自由。
这房子的装修摆设虽简陋,但令顾天瑶很满意的是,里面所有的物件都是一尘不染,而且窗台旁还摆放着一盆小花,使这房间不至于死气沉沉。
顾天瑶将房门掩上,卸下了已背了大半天的包裹和刚被赐予的檀木香剑,身子顿觉轻松不少。
她将身上衣服脱下丢在了木剑上,笑指着它说:“不许偷看哦。”木剑也不知道是否有听到,依然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顾天瑶耸耸肩,将寒一凡给她的门派制服换上。
房间里没有镜子,也幸好这衣服构造普通,顾天瑶很快就摸清门路穿好了,动了动身子感觉挺合适的。
她又将头发绑起束在了后面,见余一还没来唤她,就将随身物品收好,躺在床上闭眼休息。
似乎过了好久,顾天瑶因为饿感醒来。她揉揉眼睛,见外面日头正盛,生出了疑虑。
余一师兄怎么还不来通知我吃饭呢?
顾天瑶下床出了房间,阳光刺得眼睛半眯,刚想去寻余一,就听到了蒋依依盛着怒气的声音:“你一个新来的弟子,拜师第一天就不去饭厅用膳,真是好大的胆子!”
顾天瑶循声望去,果然见到蒋依依正气势汹汹地站在院门口,很不友善地瞪着自己。
顾天瑶疑惑不已:“我不明白师姐的意思,我刚想,”
:“你还狡辩!你知道现在已是什么时候了?”
蒋依依见顾天瑶答不上来,冷笑道:“哼,这点常识都不会吗?现在已是日跌,而我门每日的用午膳时间则是日正!”
顾天瑶恍然,原来自己都睡了那么久了吗?刚想解释蒋依依又道:“难道余一没告诉你我门规定吗?”
虽然余一的确还没来得及和她详说这一切,可自己断然不能这么答,不然他们肯定会为难余一师兄的。
顾天瑶只好回道:“余一师,余一大哥他有说的,只是我实在太累了不觉间便睡过头了。”
蒋依依当然不会这么轻易放过顾天瑶:“门规定来就是要遵守的,既然你破坏了门规,那就得受罚。”
周围不知何时围满了一众子弟,挤在了这不大的院子里。他们大多都是来看热闹的,就是想趁此机会让蒋依依灭了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子的威风。
出身平凡还想着和他们平起平坐一起学习?没门!
顾天瑶扫视了一圈,见他们脸上全是嘲弄和讥笑,就知道自己是逃不过此劫了。
谁叫你没背景不懂武功还是新来的呢,顾天瑶已做好了接受处罚的准备,正抬头打算问问如何个处置法,却见余一挤开人群,冲了进来。
蒋依依手中皮鞭一挥,余一身上被打处立马裂开一道缝,渗出血来。
顾天瑶见余一被打急了,赶紧对蒋依依喊:“师姐你要罚的是我,请别伤及无辜。”
蒋依依眼神狠冽地看向顾天瑶:“这里还轮不到你来教我怎么做!”说完又是一挥。
余一吃痛惨叫,本来就苍白的脸此时更是如一张白纸,他咬唇忍着痛楚,跪爬在蒋依依面前,抓着她的手求饶:“师姐是我不好,是我没和紫儿师妹说清楚本门的规矩,求你看在她初来的份上,饶了她吧!”
余一为了她这么卑微使得顾天瑶既内疚也气急,她快步向前,朝蒋依依伸出了嫩白的手臂,说道:“若师姐真的觉得今日之事需用到处罚的话,那请对顾紫施罚,而不要发泄怨气在无辜的人身上。”
:“呵,”蒋依依甩开握住自己的手的余一,将其推到地上,向顾天瑶走去,直视着她说道:“既然你这么喜欢逞英雄,那我也就成全你好让你以后长长记性!”眼神一狠,手就扬起了鞭子。
顾天瑶害怕得闭上了眼睛,疼痛却没如预料般到来。
:“师妹你这是干什么!”
是寒一凡师兄的声音!
顾天瑶睁开眼,就见寒一凡徒手抓着皮鞭,手里满是鲜血,可最让顾天瑶意外的还是寒一凡那盛满怒气的脸。
原来稳重绅士的寒一凡师兄也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蒋依依见寒一凡来了,连忙指着顾天瑶和余一对寒一凡说:“师兄你来得正好,顾紫和余一二人不遵守门规,我正要处罚他们呢!”
今日中午,寒一凡因被蒋涛叫去内室汇报门派情况而未来得及通知顾天瑶用膳,待处理好事务出来时已听说蒋依依等一众弟子去了余一的院子里。他担心蒋依依为难顾天瑶就急忙赶去,果不其然见到了蒋依依要鞭打顾天瑶的情景。
想到这,他声音冷了几分:“他们违反了什么门规需要你如此动刑?”
蒋依依瞧见了寒一凡眼里的冷和怒气,刚刚得意洋洋的气势顿时少了一半,可她自认为自己没做错,又恢复了自信说道:“顾天瑶身为本门弟子,刚入门下便不依照时间规定去用膳,直到我来都还不认错,这样目无尊长和礼法的人,难道不该罚吗?”
寒一凡瞧向顾天瑶问道:“顾紫师妹,有这样的事吗?”
顾天瑶没回答他的问题,反而担忧地瞧着寒一凡被皮鞭刮伤流血的手掌说道:“师兄你手受伤了,要不先包扎一下吧。”
经顾天瑶这么一说,蒋依依才发现寒一凡的手被自己打伤了,她心疼地将寒一凡手掌翻开,急忙道歉:“对不起啊师兄,我不是故意的,是不是很疼?我们去上药吧!”
寒一凡将手抽出,依然直视着顾天瑶问道:“顾紫师妹,你可是真如依依师妹所说,没按规定时间去大厅用餐还拒不认错?”
:“是,”顾天瑶只好回答:“我的确是因为太累睡着了没去前厅和大家用膳,可我并没拒不认错。”
:“哼,太累了?你做了什么这么累阿师妹?”蒋依依满脸嘲讽,显然不想就这么放过自己,而寒一凡听后面容温和了许多,他侧身对蒋依依说:“依依师妹,是我没来得及告诉顾紫师妹我门规定导致她犯了这样的小错误,你就看在她初来份上原谅他吧。”
:“师兄!”一想到大好机会又要失去蒋依依急了。
:“若你真的觉得这样的小错误无法原谅需要动用处罚,那你就连同有错的我一起罚吧。”
顾天瑶和余一及其余弟子都惊讶地看向寒一凡,想不到他会这么做。
蒋依依见寒一凡如此袒护顾天瑶更是妒火中烧,可她不舍得也没理由打心爱的师兄,到时候父亲问起来更是难以解释。所以她这次只能作罢,然后愤恨地盯着顾天瑶说道:“你以后可千万别被我捉到错误,我绝不会放过你的!”将皮鞭用力甩在地上才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