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他的眼球 一 〕

程序媛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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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晃晃的白灯映射在青年的脸上,银白色的手铐随着青年挣扎的动作,发出了金属般的撞击声。青年面目狰狞,那双充满血丝的眼睛,死死地望着,坐在他面前的刑警。

    铁栅栏将他们相互隔开,一台高清数位的摄像机,亮起了暗红色的光芒,将青年的一举一动拍摄了下来。

    青年挣扎着想要从椅子上站起来,却被银质的手铐固定的动弹不得。

    “那些人不是我杀的,你们抓错人了!”

    青年的眼神飘忽不定,说话地声音颤颤巍巍,像是在害怕什么可怕的东西。

    “邱阳,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你,你还有什么好抵赖的。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犯的可是命案!”

    说话的是一名40多岁的老刑警,名叫邓怀明。

    邓怀明办案十几年,从未见过如此残忍恶劣的连环杀人案。面前的青年虽然看上去白白净净的人畜无害,但是他却是这起连环杀人案的嫌疑犯。

    青年怔怔地看着邓怀明,他突然不动了。泪水划过了青年的脸颊,他又哭又笑,癫狂地就像是个疯子一样。

    邓怀明被邱阳的变化吓了一跳,他定了定心神,心中暗道:

    ‘现在知道装疯卖傻,等下估计要按流程给他做精神鉴定,这小子不简单。’

    邱阳的笑声戛然而止,他缓缓地低下了头,身体开始止不住的发抖。

    “人是我杀的,请问可以把我判成无期徒刑吗?我不想死,因为死后会下地狱,那个人不会放过我的。”

    邓怀明猛地站了起来,他没想到邱阳会那么快认罪,更没想到邱阳的转变会如此之快。邱阳的精神状态很不对劲,邓怀明担心他做出危险的举动,正准备掏出钥匙,将铁门打开时,审讯室的大门突然响了。

    “咚咚咚——”

    “谁?”邓怀明转身看向房门道。

    “邓警官,是我,小王。”王陆道。

    “进来。”邓怀明道。

    王陆拧开了门把锁,然后抱着一沓文件走了进来。邓怀明见王陆抱着那么多的文件,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道:

    “这些是什么?”

    “邓警官,情况有变。”王陆的脸色极其难看,他将声音压的极低,对邓怀明使了个眼色道。

    邓怀明会意的点了点头,跟着王陆一同离开了审讯室。

    两人站在审讯室的门外,王陆环顾四周,凑到邓怀明的耳边道:

    “刚接到的消息,又死了一个,杀人的手法几乎一致。”

    “会不会是同伙犯案?”邓怀明道。

    “有这个可能,所以我刚才去查了邱阳的详细资料。”王陆道。

    “那你让我出来做什么,这种事直接在里面说不一样吗?”邓怀明道。

    “邓队,邱阳可能有精神方面的疾病。”王陆抽出一张报告递到了他的面前道。

    邓怀明接过报告大致扫了一眼,他手上拿着的是一张来自精神病医院的人员档案。档案记录的对象虽然不是邱阳,但却是邱阳的母亲。

    邱阳的母亲名叫沈韵兰,十八年前因检测出患有重度妄想症,被其丈夫强制送进了精神病医院进行治疗。沈韵兰进入到精神病医院后,没过多久就跳楼自杀了。而她的丈夫则在她头七守灵的时候,服毒自杀。

    邱阳父母的死,对于一个二岁的孩子来说,并没有影响太大。因为两岁的孩子,根本不会记事。

    看到这里,邓怀明冷汗都流下来了。

    他查过邱阳的资料,收养邱阳的是一对姓秦的夫妻。

    昨日,他前往邱阳养父的住所,准备询问一些关于邱阳的过往。然而他敲了半天的门,始终无人应答,楼道里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息。

    经验告诉他,那是尸体腐烂时才会散发出来的味道。

    他心道不好,刚想找锁匠将防盗门撬开。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防盗门竟然吱呀一声打开了。他推门而入,径直的走到了客厅。

    客厅里没有人,他顺着气味朝着卧房的方向走去。

    卧房的门是敞开着的,他往里一瞧,不由得被眼前的景象,惊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只见一对夫妻背靠着背坐在床上。他们的身体就像是连体婴儿一样,紧紧地挨在一起。两人明明已经死了很久,但是他们的嘴角却是翘着的,就像是在对他笑一样。

    他上前一看,这才发这对夫妻的四肢,竟然被纤细的针线缝在了一起,就连死前的表情,也是故意缝出来的。

    邓怀明从回忆中回过神来,冷汗顺着他的额前滚落了下来。他夺门而入,走到了邱阳的面前,冷冷地道:

    “一会儿我联系医院,送你去做精神鉴定。”

    邱阳歪着脑袋,淡淡地笑着道:

    “我没有病,我很正常。”

    “你有没有病我不知道,但是你杀了九个人,这是事实。”邓怀明道。

    “那些人不是我杀的。”邱阳道。

    “呵,一会儿说是你杀的,一会儿又说不是你杀的。邱阳,我不管你耍什么花样,你都必须要去做精神鉴定。”邓怀明冷冷地道。

    “那你就当是我是凶犯好了。”邱阳无所畏的笑着道。

    “邱阳!”邓怀明怒道。

    “无论我说什么,你们都不会相信我。那索性还是把我关起来好了,总比被囚/禁在家里强。”邱阳阴沉着一张脸道。

    “囚/禁?”邓怀明疑惑地看着邱阳道。

    “我没有杀人,相反我才是受害者。那人把我囚/禁在家中,每日每夜的强//暴//我。如果你不相信,可以带我去做检查。”

    邱阳像是回想起恐怖的回忆,他原本没什么血色的面孔,变得更加苍白,就连说话的声音都是打着颤的。

    “那你为什么又说人是你杀的?”邓怀明道。

    “因为......这里才是最安全的,只要我一出去,很快就会被他抓起来。

    我受够了,我是一个男人,为什么要和杀人犯生活在一起!邓警官,人是我杀的!求你了!别放我出去!他会找到我!他会玩死我的!”

    邱阳的哭喊不像是装的,难道真的另有隐情?

    “你说的他是谁?是你的同伙吗?”邓怀明道。

    邱阳不再说话,缓缓地低下了头。过了很久,邱阳突然低声道:

    “邓警官,我的人生已经变得乱七八糟了。如果你相信我,可以听我讲一个故事吗?”

    “你说。”邓怀明道。

    “三周前,我的床头上突然多了一个盒子。那个盒子出现的莫名其妙,我以为是室友给我的礼物,便小心翼翼的打开了盒子。”邱阳道。

    “盒子里装了什么?”邓怀明道。

    “眼珠子,一双血淋淋,且又新鲜的眼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