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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从没人见过鬼魂。
大抵是，
见过，就再也不是人了……
“姑娘……”
李孖吓得喉咙发紧。
李孖不答，
那个声音再次响起。
“姑娘？”
不依不饶，等着李孖上钩。
李孖内心崩溃，险些命丧当场。
“别再叫我了……
我不是故意看到的……
我，我自挖双眼来得及吗？
现在挖，立刻挖……
你看，
你看”
李孖颤颤巍巍地抖出一连串话，便做出扣眼的动作。
似是等不及，那个声音有点不耐烦地急切起来。
“你扣什么眼？扣什么眼？
你妨碍我工作了！”
紧接着，李孖脚下，一把扫把在她面前横过，扫扫她的脚底下垃圾包装袋。没扫走，又扫扫李孖碍事的脚，示意李孖挪脚。
那位年迈的环卫工人，手里扫扫两下，又在嘟囔。
“长得好看有什么用？耳朵不好，脑子也不行，看端端正正挺漂亮，还没我家大黄机灵”
李孖一听，笑上眉梢。
这绝对是鲜活的人气啊！
李孖“噗嗤”笑出声。
终于，敢直视眼前这位老伯了。
环卫老人用更奇怪的眼神看着李孖一副痴痴样，又是一脸嫌弃。
赶在他又准备开口，损李孖之前。
李孖诚恳地问道，“老伯，这家店铺常年闭门？可否告知我有何原由？”
环卫工人对李孖的问题丝毫不感兴趣，低头继续扫地，“没什么原由，就是倒了八辈子霉了，办不下去，倒闭了”
扫把“唰唰”“唰唰”地响，一会儿在左刷刷，一会儿在右刷刷。地面上的包装袋、纸屑、落叶、瓜果皮、甚至是灰尘都有幸在环卫老人的撮合下得以相聚，其乐融融。
“那这是，是一家正常店铺？”李孖心中疑惑，欲脱口而出‘冥居’二字。临了，还是觉得，未下定论前，不宜乱叫。
环卫老人，还是低着头，不徐不疾，扫他的地。“正常的倒闭摄像馆，能有什么问题！”
原来。
里面那些照片，竟不是‘遗照’，而是摄像馆的成品照。
李孖哭笑不得。
却也不觉得，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似是年纪大，扫累了，环卫老人停下手中动作，站直了腰，把扫把撑于胸前，双手搭着手休息。
嘴闲，手，不一定闲；但手闲，嘴，必闲。人，便是这样。
环卫老人主动和李孖八卦起来“要我说啊！这家铺子注定做不成生意咯！卖啥啥赔，得啥啥亏！”
李孖不解，往下问，“这话怎么讲？”
环卫老人伸出一指，左右摆摆，意思是不行，脑袋也附和地摇摇头，“戾气太重，风水不行。”
环卫老人自顾自地推理。
“你瞧瞧，这条街上缺人吗？人来人往，周边店铺哪家不是源源不断的人，进进出出。
而这个店铺竟然混到倒闭，转让都转让不出去！
人家又不是傻子，不好的东西自然是不会接盘的”环卫老人摸摸下巴回答道，仿佛一个智者。
有那么一瞬间。
李孖有种，环卫老人在点名道姓地，说自己的错觉。
李孖好奇心更重了。
“戾气重？老伯，能否再详细说说”李孖追问。
“我干环卫这行一辈子了，这里哪条街上的事我不知道，隔壁的阿猫阿狗生了几个仔我都清清楚楚，昨天……”环卫老人开始滔滔不绝地跑题。
李孖困倦地听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
然后，他终于又想起了这个话题。
……
“这家店铺啊！原先不是摄像馆，而是一家宾馆。几年前生意不好，转让店面，就成了现在的摄像馆了。
要我说啊！这宾馆老板也是倒霉，在这儿之前生意好端端的，红红火火，好得不得了。怎么知道发生这样的事情后就惨淡成这个样子了。
死的那个女的也是可怜，生前是受害者，死了还是受害者，令人惋惜哦！遇上这种畜生。
像这种畜生，死刑简直是太便宜他了。穷小子出身，老婆家庭富裕，便依山傍水，要房子要车没什么，一家老小都傍着婆家，弟弟娶亲给彩礼，妹妹娶亲给嫁妆，哪一样不是央求女方出钱？
吃软饭先不说，铁石心肠才可恨。要我说，就该死得惨绝人寰才大快人心。
老婆在家怀着孕，这个畜生在外打野。
骗着家里人说自己身不由己，工作所需。
其实啊！是利用职务之便！
给人拍裸照，顺便在宾馆里各取所需罢了。
被抓奸在床，现场还理直气壮，说什么……
呃，我年龄大了，记性差，我想想……
我只是犯了全天下男人都会犯的事，何必大惊小怪。对，就是这句话！
对他怀有身孕的老婆拳打脚踢，毫不怜惜。
直至……
直至，没动静了。”说到这儿，环卫老人叹了口气，很是惋惜这位姑娘。
过后又对李孖道，“后面你都知道了。
发生这种一尸两命的冤屈，也许是那女子怨气太重，导致这个宾馆后来入住的人，第二天总投诉，说半夜总是遇到些奇奇怪怪的事来。
之后宾馆老板生意一蹶不振。
再后来，到了摄影馆的老板这个人手里，便更加惨烈，直接倒闭，又转让不出去，想来也是有原因的。
毕竟，那女子生前的丈夫就是个给人拍照的。”环卫老人把所有的过程都交代后，看一眼李孖身后的摄像馆。
然后。
环卫老人又重新地叹了一口气。
环卫老人被自己说哭了，泪眼婆娑地道，“这要是我闺女，我卸了那畜生都不解气。
只可惜了那闺女，妙龄早逝，一尸两命。双亲气急攻心，也一前一后地走了……”
李孖听得心里五味交杂，一时之间，不知说什么好。
过了一会儿。
李孖，又豁然开朗。
这么说来。
与这家店铺仅有一墙之隔的李孖。也是，两军交火，殃及池鱼的无辜虾米了？
难怪。
难怪之前发生那件奇怪的事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