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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业前的某天。
下午,阳光和煦,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说不出的舒服。
因为临近毕业,学生们该学的知识,该练的习题,都已经完成得差不多了。这个时候,老师们除了严格把控学生们的安全问题外,对他们的一些违规行为已经懒得管了。
在本应该是自习的时间,高真鸿在做完了一些习题后,便背着包,和几个关系比较好的同学提前离开教室,跑到操场上坐着,一边闲聊等人,一遍观看着二年级的学弟们在操场上活力四射的足球比赛。
等到看完比赛,他们将会翘掉接下来的晚自习,约好其他学校的几个朋友,提前来个毕业前的小聚餐。
“小羽,你的脸色是不是不太好?”
在看学弟们的比赛时,高真鸿突然注意到自己的好友孟志羽脸色似乎有些发白,关心地问了一句。
“是吗,不用在意,可能是最近熬夜复习太晚了吧。”
孟志羽神情淡定地说着,好像和自己毫无关系一样。
不过高真鸿早就习惯了对方的这个样子。这个好友总是一副所有事情都和他无关的表情,好像这世界上没什么事情值得他在意的一般。
而实际上,孟志羽心思细腻,对于家人和朋友的事情却是时时放在心上,和外表截然不同。
就像现在——
“别说这个了,喏,给你这个。”
孟志羽从身旁的背包里拿出一本奇幻杂志递给高真鸿。
“咦,小羽,你太棒了。我差点忘记买最近这一期了。如果错过了,再想去买,怕是要跑到市里的书店去买。”
高真鸿两眼放光,惊喜地接过杂志。
“马上要毕业考试了,你少看点这些课外书,可别到时候影响你考试成绩。”
看着高真鸿兴奋地样子,孟志羽轻声提醒了一句。
“知道,知道。”
高真鸿点点头,忙将它收回自己的书包。
看着他的动作,孟志羽似乎想到了些什么,沉默了片刻。
然后,他突然朝高真鸿问道:“大鸟,你觉得这个世界真的有神仙,法术吗?”
鸿者,神鸟也,这大鸟正是高真鸿的外号。
高真鸿奇怪地看着他,说道:“你怎么突然间问这个?你不是从来都不信的吗?”
作为高中生,受了这么多年的教育,基本上都知道不会有这些东西存在的。只是,愿不愿意相信,那是另一回事了。
“虽说从来没见过,不过我相信这些应该是存在的吧,不然总觉得这世界无趣很多啊。”
他说完,拍了拍刚放进去的杂志,“就像,这书中的一些故事里,有些问题无法用科学来处理,却可以用法术来解决,岂不是多了更多的选择?”
孟志羽闻言,少见的愣了楞,随即喃喃说道:“是啊,如果是真的有神仙法术该多好,那样也许未必没有办法。”
“呃,你小声嘀咕着什么呢?”
“没什么。”
“可惜,我活了十七年,也从来没见过这些东西,更别说体验一下其中的滋味。”
高真鸿有些垂头丧气,“可恨,我的写作水平太垃圾了,要不然,我自己写些文章,以我为主角,在那些仙侠世界冒险,想想就觉得很过瘾。”
“至于现在,也只能看看奇幻小说,幻想一下解解馋啦。”
“话说小羽你这么有才,经常在各类文学比赛获奖,要是愿意写点奇幻仙侠小说,肯定相当精彩,可惜啊,你完全不感兴趣……”
孟志羽听着他叨叨,没有说话。
等到操场上的比赛完结,等的人也快到齐之后,他似乎想通了些什么,对着高真鸿说道:
“大鸟,抱歉了,今天晚上我有事,可能没办法和你们出去聚餐了。”
“嗯?”
“对不起了,是非常重要的事。”
“好吧,那等毕业聚餐时,你可别又有事。”
“放心。”
孟志羽挥了挥拳,做出一个放心的动作,转身离开。
走了一段路,他回头又朝着高真鸿说道:“若没机会再见,那杂志里的文章,就当毕业的赠礼吧。”
只是这一段话,隔得太远,高真鸿并没有听得很清楚。
孟志羽当天离开后,从次日,一直到毕业,再到现在,再也没有出现,高真鸿也再没见到过他。
据说,是因为身体的原因,孟志羽和家人一起连夜搬到了沿海的某座城市,那是离他们当初读书的那座小镇很遥远的地方。
十年前交通并不发达,坐绿皮车的话,那路程得好几天的时间。
而在晚上聚餐之后,回到家中,看着那本奇幻杂志,高真鸿也看到了孟志羽送给自己的礼物。
那是杂志里,其中一篇以他为主角的神话小说——《掌灯使》
“昔有古神,名唤【真鸿氏】,浴真火伴灵灯而诞,能洞察万物之心,有安宅庇护众生之能,又号【掌灯使】,【宅神帝君】……”
内容大概讲述的是在名为“水云间”的世界,有喜食人心恶念的妖王【惑罗】危害世间,欲将人间化为地狱,又有名为真鸿氏的神明降临凡尘,手持神灯,点燃众生心中灯火,驱除生灵心中黑暗,剥夺惑罗神通,将其打入轮回的故事。
文笔流畅,剧情曲折,完美符合高真鸿对于奇幻仙侠的想象。
尤其是,那还是以他本人为主角,包含了他曾经和孟志羽聊过的一些幻想。
这小说能够在毕业时的这一期杂志中出现,怕是孟志羽早就做好了准备。
这是一件让高真鸿超级满意的毕业礼物。只可惜,他却没机会给对方回礼。
而从毕业之后,到工作之前,几乎每一年的时间,高真鸿都试图联系过孟志羽,只是并没对方的消息。
再后来,步入社会,工作之后,高真鸿被生活消磨,处处受到挫折,棱角被磨平,不止是曾经的虚妄幻想被锁在心中,就连往昔的朋友也很少联系。
孟志羽这个好友,也被他沉淀在了记忆中。
……
“只是当了一回小说中的神明,我居然在现实中也得到了超自然的力量,这如果不是发生在我本人身上,我肯定以为是在做梦。”
高真鸿从回忆中醒来,饶是他从眼镜的记忆中得到真相,时间已经过了数个小时,依然是感到震惊。
他救下的那名晕倒青年,家中就有一本记载了《掌灯使》这篇小说的杂志。而眼镜同样看过那篇文章。
眼镜成为精类后,得到的天赋能力是“过目不忘”——它可以记住自己看到过的一切讯息。
当青年昏迷后,眼镜想过一切办法去拯救他,只是都没能做到。
毕竟,它不能说话,不能动,灵气弱得连个小小幻术也施展不了,干涉不了任何实物。
在搜索自己所有的记忆后,眼镜绝望发现,自己只能寄希望于某篇幻想小说中的仪式……
在《掌灯使》这篇小说中,生灵可以通过“燃灯仪式”,沟通“真鸿帝君”,从而获得帮助或者指引。
这个仪式甚至不区分现实,梦境,或者幻想。
于是,眼镜以自己微弱的灵气为油,思维为芯发动了仪式,试图沟通“真鸿帝君”。
想不到居然真的成功了,而它的祷告,便是高真鸿最近在耳中回响的“幻音”。
作为回应仪式的报酬,高真鸿得到了眼镜的记忆,以及其天赋能力
——没错,现在高真鸿能做到“过目不忘”。
在获得了眼镜的记忆之后,已经验证过的能力。
能够回应燃灯仪式,并且获得报酬,这正是小说中“真鸿帝君”身为神明的能力。
“难道就因为一篇小说,我就成了神?”
出租屋中,放下杂志,高真鸿难以置信地说着。
“轰!”
就在他话音刚落,窗外陡然传来一声惊雷。
“……”
“这不会是因为我的话吧?”
高真鸿心中想着,莫名的有些慌张。
雷声只响了一次,似乎是验证了他的想法。
因为雷电的警示,高真鸿意识到自己虽然发现了新的世界,只是在这新世界中,他确实要面临更多的未知和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