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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着当了那么几天猫,长萧对孟哲的怀抱实在是太过熟悉了,孟哲一说抱,他自然而然的就想把手递过去,然而手伸到一半,又感到不妥,垂下眸子,顿时想缩回来。
孟哲却已经顺势接过他的手,揽着他的腰,一手抄过双腿,将他整个人抱上了车撵。
魔尊的身材好,肱二头肌也发达,抱起长萧这种略显消瘦的丝毫不费力,非但如此,抱完他还要问上一句。
“你身体真的没事,不需要我宣谢无涯吗?我觉得你这个体重真是很不健康啊。”
——何等直男の发言。
长萧近乎仓惶的拂开他的手,撩起了轿帘,迈步就想往角落里缩,可惜他又忘了下/身如今是何种情况,步子稍微大了一点,整个人几乎是扑到在了垫子上。
好在魔尊车架豪华,垫子铺的又厚又软,这么一屁股摔下去,居然也没有摔疼。
若是一般人,也便罢了,长萧曾为正道魁首,向来以霁月清风闻名于世,在魔尊面前连连出错,他只觉着一肚子的礼仪和圣贤书都丢去喂了狗,面子极为挂不住,当下默默蹭到角落,欲盖弥彰的坐好,眼神盯着地面不放,孟哲掀帘子进来,他就佯装闭目养神,也不肯抬头看他。
——但是孟哲怎么可能让他好好的闭目养神呢?
长萧短时间内连摔两跤,孟哲已经信了他腿脚不好,虽然不知道这个毛病什么时候染上的,但他俩初见的时候长萧还是好好的,估摸着这腿疾和魔尊脱不了关系,当下有了两分愧疚。
“你没事吧?”
长萧耳根通红,侧过脸“无……无事。”
可是孟哲看他这样实在不像是无事,不由伸了一只手摁在长萧的膝盖上,很认真的按了两下,抬头问他“严不严重啊,还是找大夫看一看吧?”
不知道是不是功法的缘故,魔尊体温偏高,手指的温度也很高,贴着薄裤传过来,暖融融的很舒服,然而孟哲放膝盖的这个动作,长萧误以为他示意要撩起布料来看一看,条件反射似的往旁边缩,听他这么问,晓得是理解错了,当下僵在原地,任孟哲在他的膝骨上摸索,又急又窘,直接一只手按在孟哲的手上,硬梆梆道“我不要!”
孟哲被他的过激反应吓了一跳。
长萧方才手足无措的按住他,掌心贴上孟哲的腕骨,孟哲依稀能感受到他手心的薄汗,甚至贴在一起的肌肉还在轻微的颤抖,像是真的难受极了,于是他虽然不打算追问到底,还是忍不住嘱咐一句“不要讳疾忌医啊,如果是膝盖和腱肌的毛病,是要及时看的,如果耽误了治疗时间,就事倍功半了。”
——魔尊这话说的,实在是过于的细腻和真诚了。
长萧几乎觉着,他现在还是孟哲揣衣服里带来带去的那只小猫了。
他捏着对方一节腕骨,这双手在这几天里无数次替他梳理毛毛,他能清楚的记得指腹上每一处的剑茧,甚至能记得每一片指甲的弧度,而他最喜欢将喵喵的脑袋搁在掌心,用指间逆着梳理下巴上的短绒,如果这个时候长萧抗议的一呼噜,孟哲就会把他抱起来,狠狠的吸上一口,偶尔,魔尊埋脸的地方不那么合适,灼热的呼吸透过毛毛,他就收了爪子呼上一肉垫。
当然最后会被握住爪爪,再吸上一口。
于是他捏着那只手,居然莫名其妙的开始走神了。
孟哲于是小心翼翼抽了抽手“道长?”
长萧当即一颤,触电般的缩了手。
其实修为被废以后一直有些怕冷,孟哲手放膝盖上的时候,他觉着太热,孟哲手挪走了,他又想挨着他坐一起,最好变回猫蹭进怀里,然而最后也只是垂下眸子,低低回了一个“无事。”
偏偏孟哲把他那一抖当成了寒颤,只当他在逞强,狐疑的补了一句“当真?”
长萧这下就有些气了。
他一言不发,将脸撇到一边,心道“既然已经带我去了拍卖,又何必惺惺作态如此挂念我的腿?那上面的玩意儿,哪个不比膝盖受损厉害的多?”
虽然孟哲面前,长萧一直云淡风轻,其实他脑子里一团乱麻,又懵又怕,一边惊怒于自身想要靠近魔尊的本能,深觉这种变猫骗人还念念不舍的行为有违君子之风,简直如姬妾争宠一般让人不齿,一边又害怕维持不住脸上冷淡的表情,真的表现出什么,被魔尊察觉到这种异样的情绪。
长萧虽然不知道孟哲为何如此善待一个阶下囚,却也猜测魔尊的态度同他这副清贵的皮囊脱不了关系,若孟哲有一天发现他这张俊逸出尘的面貌底下藏着的灵魂,非但不是什么欺霜赛雪的神仙人物,反而尽是一些不可告人的龌龊想法,那么孟哲定然觉着他污了眼睛。
——甚至于,厌恶至极。
一想到这个注定的结局,长萧就无端的气馁,偏偏魔尊还要时不时关心两句,就像织网的蜘蛛一样,耐心的等猎物上钩,非要把他逼出那层仙风道骨的壳子,叫他心里那些隐秘的玩意儿暴露出来,给好好的取笑一番,再袖手而去似的。
思及此处,长萧默念了一遍清心咒,再睁眼时,将杂七杂八的念头狠狠压下,堪堪守得灵台清明。
然而这个时候,孟哲在干嘛呢?
他在做梦。
只见他懒懒的靠在椅背上,刚好梦见给喵刨了一个心形的猫抓板,大福非常开心,扑过来亲他一脸口水,并且顺从的让他把脸埋进毛毛里,然后他面带微笑,幸福的睡着了。
长萧看着孟哲,不知道为什么又气了。
他愤愤的往他歪东倒西的脑袋底下塞了个抱枕。
这辆马车在半个时辰后晃晃悠悠的到了一处渡口。
这处渡口很是繁华,繁江本就水路通达,来往航船络绎不绝,孟哲到的时候,此处居然停有五六艘货船在此卸货。
孟哲撩开帘子,率先跳下来,扫了一眼,没看出那艘是往拍卖去的,戳一戳化玉“怎么走?”
化玉道“不必动,下去以后,亮出腰牌站着就好,有人来接您。”
人工智障说的腰牌是一块黝黑的墨玉,上刻“大乾总印”四个大字,据说乃御内所发,用于证明身份超绝,足以入场。
孟哲睡了一路,长萧就沉默了一路,正处在一种情绪莫名的阶段,怎么也不想要魔尊抱他下来,沿着车撵想要尝试,始终不得法。
结果他还没有找到方法,孟哲忽然坐了回来,长臂揽过他的腰,把他按回了车里,回头系好了帘子,却不待在车里,自个又噌噌噌的跳下去了。
长萧“?”
他不解其意,孟哲的声音便隔着帘子传过来“不是病了,坐着,人来了我叫你。”
“不必。”长萧垂下眸子“我要下去。”
听到道长这么说,虽然孟哲想叫他少吹一点风,还是贴心的解开了帘子,双手揽着他,故技重施的把他抱了下来。
孟哲的态度十分自然,并无一丝不妥,就像那些中世纪替妻子情人拉开车门的贵族绅士,抱的时候毫不迟疑,宛如做过千千万万遍,理所当然到天生如此。
长萧的耳根蹭的就红了。
——这里不比御和楼,这个渡口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一些。
虽然往来都是商客,各有各的忙,没空四处打量他们,长萧偏偏觉着有人看见了刚刚那一幕,简直如芒在背,他一时懊悔为什么要下来,简直想回帘子里躲上一躲,然而以他的脸皮,当然也没法开口叫孟哲再抱一次,最后居然想出了一个昏招,步履一错,站到魔尊后面去了。
孟哲“???”
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刚刚想转头问他怎么了,接应的侍者便到了。
有个清秀少年正四处张望,看见了那块墨绿腰牌,便给孟哲行了个礼,恭敬道“客人这边请。”
于是孟哲恍然大悟,自以为他懂了长萧在干什么。
这位曾经是一品阁首徒,少不了拍卖会来来来往往,不少侍者想必是认识他的,想来如今身份有所落差,不愿被故人看见。
于是孟哲背着手抓住了长萧的手腕,身子一侧,结结实实的把他挡在了后面。
长萧“???”
侍者的职业素养确实很高,目不斜视,只是又作了一个请的动作“请跟我来。”便转身迈步要走。
“等一等。”孟哲喊住他。
他微微伸手示意“我这个……朋友,腿脚不太好,你走慢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