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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毅走进店铺以后,柳小柔留意到马路对面停了一辆熟悉的车子,是向柏凯母亲的车子。
车门开启,走下来的人是周舟。
周舟的手里拿着一个信封,快步朝柳小柔走来。
柳小柔定在原地,她同周舟面对面,柳小柔礼貌问好,“叔叔你好,我们之前见过。”
周舟冲着柳小柔微微一笑,说道,“小柔姑娘对吧,我是向阳的朋友。”
柳小柔点头,“我知道,赵刚就是你帮助向阳抓回来的,您有什么事吗?”
周舟把手中的信封交到柳小柔的手中,说道,“麻烦你帮我把这个交给向阳,我刚刚给他他没收,这里面是三千块生活费,你帮我转告他,让他买身新衣服,不要到处乱跑。”
柳小柔接过信封,不解疑惑,“你是向阳的什么人啊?家人吗?亲戚?”
周舟微微一笑,并没有回答。
柳小柔追问,“叔叔,你认识向柏凯吗?我是向柏凯的同学,我想知道向柏凯现在怎么样了?我听同学说他在国外出了一点意外,他……”
周舟即刻道,“这些钱就麻烦小柔姑娘转交了。”
说罢,周舟转身离开上了车,他没有回答柳小柔的任何问题,一是有关向阳和向柏凯是兄弟一事,此事眼下必须保密,否则若被柳小柔散播在校园中,各种奇奇怪怪不利于向柏凯的言论就会闻风而起;二是有关向柏凯脑肿瘤手术一事,更要保密,决不能透露丁点风声。
周舟坐在车内,看着伫立在店门口的柳小柔,他倒是看出了小柔眼里的渴望和担忧,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个名叫柳小柔的女孩并不简单,能两次让向柏凯和向阳为她伸出援手的孩子,必然充满了心机。
他知晓柳小柔的生活经历很凄苦,但凄苦的人生经历下,很可能催生出坏孩子。眼前这个女孩,到底是好女孩还是坏女孩,他还要慢慢观察才是。
接下来的周六周日两天,柳小柔几乎跑遍了整座城市的蛋糕店,她打听了很多有关学习培训的信息,但培训都需要钱,除非去打工学艺,可她年龄又不够。
周一下午放学,柳小柔照旧去跑市场,阮洁琼一如既往的跟在柳小柔身后。
阮洁琼并不知晓柳小柔要去做什么,她跟着柳小柔上了公交车,在柳小柔的耳边叨叨个不停,“今天数学老师讲的最后两道例题,我一句也没听懂,可能是我最近吃的太多了,总感觉脑袋昏昏沉沉的。”
柳小柔留意着路两边的店铺,喃喃道,“到底怎么做,才能不花钱的学到手艺,还能以最低的价格,买到做蛋糕的原料呢……”
阮洁琼当即捕捉到了“蛋糕”两个字,惊喜道,“你喜欢吃蛋糕啊小柔!我小舅妈就是开蛋糕店的,前面两站地就能去她的店,我请你吃蛋糕吧!然后你教我数学题!”
柳小柔猛然回头,“你小舅妈招徒弟吗?能教我做小蛋糕吗?我可以免费给你补习,补习多久都可以!”
阮洁琼眼里冒着光,“当然可以啊!这有什么难的!”
公交车开过两站地后,阮洁琼拉着柳小柔下了车,阮洁琼看了看路标,这时,她们的头顶高处上方,有一架飞机轰隆而过。
柳小柔抬起头,这里距离机场并不远,看到飞机,她下意识想到人在美国的向柏凯。
也不知,向柏凯怎么样了。
另一边,机场到达大厅。
周舟笔直的站在出口迎接处,他看着对面墙壁上的飞行信息显示牌。
信息牌上显示,徐雅芝和向柏凯以及陈克乘坐的回国航班已经平安落地。
半个小时后,周舟看到了出口处走来的徐雅芝、向柏凯以及陈克三人。
徐雅芝推着轮椅上的向柏凯,陈克推着两个大行李箱跟在他们母子身后。
向柏凯面色虚弱,但仍旧目光炯炯,当他看到周舟时,他的双眼微眯,已经逐渐模糊的视线,让他不得不以这种方式,看清楚眼前的景象。
徐雅芝推着向柏凯前行的过程中,她微微躬身,在向柏凯耳边说道,“儿子,一会儿我们直接去医院,妈妈都给你安排好了,你只管安心住院,等所有检查结束后,我们尽快手术。”
向柏凯点着头。
徐雅芝强挤出一丝笑意,“等你病好康复后,妈妈给你一个惊喜,好不好?”
向柏凯点着头,“谢谢妈妈。”
徐雅芝眼眶微红的看着向柏凯的背影,眼下,她是无法将向阳的事告知给向柏凯的。为了保证向柏凯术前一切状况的稳定,她要等所有事都尘埃落定后,再把向阳带到向柏凯的面前。
徐雅芝深知,这整整十年,向柏凯一直活在丢失向阳的愧疚之中。
走出机场,周舟帮着陈克搬运行李,向柏凯仰头看着天空,虽然他的视线是模糊不清的,可此刻的蓝天白云,让他熟悉不已。
他深吸气,默默道,“妈……手术之前,我想见一个人。”
徐雅芝应着声,“好,你想见谁?”
向柏凯望向遥远的天空,即便他看不清楚,可这日日夜夜里,柳小柔的笑容一直浮现在他的脑海之中。
他埋怨她,他思念她,他有好多话想和她讲,却没有同她表述的机会。
他甚至有些感谢自己生了病,虽然他无法健健康康的站在她面前,但好在,他能和她呼吸同一片天空下的空气。
他也希望自己痊愈,他想好好的出现在她身边,他想对她说,我们能不能不要分开。
可他清楚地知道,这次的手术结果凶多吉少,若想活命,他必须手术,而手术的代价,便是他的双眼。
若人生的苦楚无力改变,那就在还能看清楚她的脸之前,再见她一面。
他要把她最美好的笑容,印刻在心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