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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躲什么，不过是一瓶小小的发油。”姜厌轻描淡写的声音像是一座大山，霎时间压垮了芷真心里的最后一根稻草。
因为没有接到停下来的命令，李总管依旧是十分尽职的将发油往芷真身上倒下去，芷真疯狂往后退，程绀可不是个好心肠的人，看出了芷真的意图之后，突然开口喊了一声，“文笑！”
唯唯诺诺的文笑抬眸看了一眼坐在姜厌怀中的程绀，就在这一刻！看起来不是很聪明的文笑竟然一下子了解了程绀的意思，二话不说上前死死地按住了芷真，阻止了她往后退的步伐。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文笑的声音很小，除了被她按住的芷真，就连李总管也没有听见，芷真的瞳孔突然放大，她张大嘴，突然没有声响。
发油从白瓷瓶中滑落出来，掉在芷真脸上的时候！那滑腻的感觉瞬间涌上芷真的全身，让她头皮发麻，发油顺着芷真的脸蛋往下滑，一瞬间就落到了她的脖子上，芷真猛地撞开文笑，疯狂的用手去擦拭自己的脸蛋。
直把自己的脸蛋擦的通红，即便是有破皮的迹象也丝毫没有放松，惊声大叫起来：“不要过来！不要过来！不要！”
殿门外突然出现了一个暗卫，姜厌挑了挑眉，看见瘫倒在地上濒临崩溃的芷真，他拍了拍程绀的肩膀道：“你在这里乖乖的，我出去一下。”
为了让凤颜宫的所有宫人都看到这场杀鸡儆猴的惩罚，姜厌都不惜自降身份，亲自出去听暗卫传来的消息，这等看重，除了程绀还有谁？
李总管喜欢的是折磨人的乐趣，他故意把发油一点点往下倒，在漫长的时间中，将芷真心中的希望彻底碾碎。
这个过程太过缓慢，程绀表示不太喜欢。
她瞥了一眼站在殿门外的姜厌，眼瞅着他和暗卫走到了外面，程绀突然勾了勾嘴角，她一路小跑，然后跑到李总管的跟前，李总管心里一惊，连忙把发油收好，格外殷勤道：“哎哟，公主可小心，别靠近这些肮脏龌龊的东西，免得脏了您的衣裙。”
“你把那个给我，让我来。”程绀眨巴眨巴眼睛，倒是比平日里要多了些许的灵动。
“这......”李总管还有些许犹豫，可是当他看到程绀慢慢沉下来的脸时，心里突然一动，他小心翼翼地从怀里逃出来一张手帕，包裹着瓶身递给程绀道：“公主您可得小心。”
程绀颔首表示应了，芷真疯狂揉搓着自己脸上沾染了发油的地方，此时见到程绀拿了发油，还以为程绀是想要留她一命，崩溃的心里突然涌上来一丝丝的希望。
“公主！公主！求求你，绕了奴婢一回吧！”芷真伸出手想去抓程绀的衣裙，被李总管一脚踢翻在地。
“住手！公主可是你这等背信弃义的贱婢可以碰的？”李总管声音尖锐，是半点不留情面，那一脚踢得狠极了，在芷真的胸口处留下了一个脚印。
“芷真，我平日里对你有过打骂？”程绀突然问了一句。
她把玩着手中的白瓷瓶，明明是在问人，可脸上的表情是芷真伺候了她那么久以来从来没有见过的。
芷真呆呆地没有说话，程绀也没有想要听的意思，因为程绀又问道，“我平日里可有苛责与你？让你为难？”
“我把整个凤颜宫都交给你管理，是因为我信任你，也因为你有这个能力。”程绀笑着用手抬起了芷真的下巴，强迫性的让芷真看向自己。
“可是你呢，却想着害我，我程绀扪心自问，我对你算是极好的，可你到底图的什么？”程绀似乎是在问芷真，又好像在问凤颜宫中的所有宫人。
那些做事的宫人早早地就被李总管安排在了门外，个个竖着耳朵，把大殿上的声音听得清清楚楚，大家都不敢说话，心里思绪起伏，都没想到，芷真会做这种事情，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或许，你是为了那个不切实际的美梦，为了一个你永远得不到的男人。”程绀突然笑了一声。
芷真呆呆地，心里的那个希望明灭不定，她张了张嘴，声音尖利而绝望：“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公主！我真的是被人冤枉的！”
她在地上趴着好不可怜，芷真伺候了程绀那么久，在她的眼里，程绀不过是一个小孩子，性格好，脾气好，人又傻傻的，估计骗一下就很容易可以骗到的。
可她却不知道，这一切不过都是程绀演出来的一个假象罢了，眼见都到了这个时候，芷真还不说真话，程绀轻轻地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我本来不想做到这一步的，芷真，都是你自己咎由自取。”程绀把手中的发油往下倒，对准的是芷真的眼睛。
芷真疯狂的挣扎起来！她知道发油里面放的到底是什么东西！所以才会如此的害怕。
“我说！我说！”芷真是扯着嗓子放出这两句话，这话一出，程绀立即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格外感兴趣的眨巴眨巴眼睛。
“是丽嫔！丽嫔给我的这包东西！”芷真二话不说就把丽嫔给供了出来。
此时还在湖心亭里苦苦等着姜厌的丽嫔娘娘罕见地打了好几个喷嚏。
“哦？”程绀表示不信，丽嫔哪里有这个脑子？
“你不说真话，留着舌头也没有什么用处了。”程绀笑眯眯地一把捏住芷真的嘴巴，文笑把芷真按得死死地，她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
李总管眼中露出些许的后怕，因为他看到程绀捏住芷真的嘴后！竟然活生生的把发油从芷真的嘴里灌了下去！
“呕！”芷真疯狂的呕吐，舌头往上顶，眼睛都快要泛白了！眼瞅着就要透不过气，直接生生的被噎死过去。
程绀轻轻地笑着，一副天真可爱的模样，可她此时的举动落在李总管和文笑的眼里，就如同魔女一般！
文笑甚至还用力的咽了咽自己的口水，生怕自己背过气去。
随着门外的脚步声响起，程绀撇了撇嘴，把白瓷瓶丢给李总管，自己慢慢悠悠的爬上了凳子上。
姜厌回来，就看到身子略微僵硬的李总管，还有地上嘴里吐着白色唾沫，人已经晕过去的芷真。
“抱！”程绀甜甜地笑着，朝姜厌伸出了手。
“你呀。”姜厌也笑着，一把抱起了程绀。
程绀朝李总管和文笑眨巴眨巴眼睛，别提多可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