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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文茵一进邢府,就被带去邢夫人房里,还没进门就听见邢夫人的阵阵咳嗽声。
“严大夫。”邢若尘一知道严文茵进府了也赶紧往邢夫人这边来。
“邢公子。”
严文茵等邢若尘上前,才跟着他一起进了房间。
邢若尘一进房间就皱起眉头然后又迅速恢复原样,他走到床跟前看了看邢夫人,轻声说道:
“娘,这是严大夫。专程过来给您瞧病的。”
邢夫人手撑着床坐直了身子,连续咳了好几日,她的脸色愈渐发白,再天气炎热,额头渗出细细的汗珠,旁边的丫环不停地擦拭着。“有劳严大夫了。”邢夫人勉强一口气说完这句话,把手伸出来给严文茵号脉。
严文茵行医十年,虽然知晓她的人不多,但经常游走学习,见过的各种奇怪病也不少。丫鬟搬来板凳,严文茵坐在邢夫人跟前。她眼神扫了一遍邢夫人的脸,邢夫人脸色苍白之外,山根处略微发青,整个额头与唇周也呈青黄色,严文茵心中已经大概有数了,然后开始给邢夫人号脉。
“夫人,让我看下您的手掌。”严文茵号完邢夫人的脉说。
邢夫人伸出双手手掌露出,手掌和脸一样略显惨白。
“夫人饮食平常可有忌口?”
“这二十多年了,看过的大夫都说冷的凉的一定要少吃,这大夏天的我连西瓜都不敢吃一口呢!”
“按理说,夫人严格忌口这么多年,又一直在调理,不应越来越重的。”
“许是命不好,这么多年,我都习惯了。”邢夫人虽然笑着说,却也满含失落。
“我娘忌口一直忌的很严,这么热的天气连绿豆汤都是喝热的。”
“绿豆汤?”
“我平常也没什么特别喜欢吃的,这绿豆汤倒喜欢的很。”邢夫人回答。
“夫人绿豆汤喝的多吗?”
“府里知道我爱喝,每日厨房里都备着,想喝时便热碗来喝。”
“原来是这绿豆汤。”
“绿豆汤?”邢若尘疑问。
“绿豆性凉,有清热解毒之效。平日偶尔食之,不会对身体有什么影响。但夫人本就体寒,再加上常喝这性凉的绿豆,每天一点,积少成多,导致这身体寒气愈发严重。夫人这咳疾本就是产后招风寒所致,这寒邪扎根已久,现在只要稍受风寒便掀得体内寒气翻涌,引发咳嗽,难以平息。”
“吩咐下去,府里不要再熬绿豆汤了。”邢若尘对旁边的十一说。
“这世上的东西本无好坏之分,一旦超过了平衡在中间的标杆便有了好的和坏的,任何东西都是好的又都是不好的,看我们怎么去掌握。药虽能治病救人,但是药三分毒,夫人常年喝中药,脾胃也定会一年不如一年。”
“严大夫可有除了喝药之外的办法?”
“如果夫人能信我,每日清晨日出之后运动半个时辰,能出汗最好,坚持三个月,但注意切莫再招风寒。三个月后如果夫人有发热的话,也不必担心,只需保持手脚温热,我会开一个泡澡方子让您备着,到时直接泡药浴发汗即可。饮食一定以清淡为主,夫人平日里常吃的食物列个单子给我,我看过之后再给开食疗方。中药需继续服用,先喝三日,三日后看情况再调整药方。”
“好,好,听大夫您的。”邢夫人第一次遇到这么细心而且和她聊这么多的大夫,又或许都是女子,她顿时人觉得轻松起来,非常相信严文茵。
“夫人心善,菩萨自会保佑的。”
严文茵录完药方后,又走到邢夫人身边轻声说了句:“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
邢夫人听到这句话,眼中顿时噙满泪水,哽咽着说
“尘儿,快送严大夫。”
邢若尘看出母亲被触动了,赶紧做出一个请的姿势并对严文茵说;“严大夫,这边请。”
一路送到门
“今天多谢严大夫,辛苦您亲自过来。”
“公子客气了,只是夫人病根太深,祛病根确实很难,但只要花时间调养,症状定会好转的。”
“总之还是要感谢严大夫这次能找出原因。我送您回去。”
“不麻烦公子,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做,不用送。”
“您去哪里,我派人送您去。”
“不用麻烦了,有人已经来接我了。公子请回吧。”顾家的马车一直在邢府门口停着等严文茵。
严文茵一出邢家大门,马车车夫便赶紧放好脚凳等着严文茵上车。
邢若尘见状,就没有再多说。
“那严大夫您慢走。”
“留步。”严文茵说完就往马车方向去,车夫正迎面过来接她手里的医药箱子。
“问安巷顾府的马车。”十一说道。
“顾府?”
“公子可知景天楼的东家是谁,就是问安巷的顾纪淳。这顾家老爷为人行事颇为低调,城里知道他的人不多,严大夫就是顾纪淳的夫人。”
“你怎么知道的?”
“您上回不是让我查景天楼,我这才知道的。”
“查到了吗?景天楼是什么情况。”
“说来也奇怪,这景天楼也就是一家正常的茶楼,但这茶楼里的小厮却感觉不像普通小厮。我那天去景天楼正好碰上他们的伙计,我给了他点钱想套点话出来,这家伙不但不收钱还狠狠的瞪了我一眼,后来我又用同样的办法拉来另一个伙计,结果他不但没收钱还泼了我一脚水。最后我是在茶楼里生生坐了一天才从几个老茶客打听到以前这家茶楼是顾纪淳和他夫人也就是严大夫俩人亲自打理,后来不知道为什么他夫人决定学医去了,顾纪淳就自己独自管理了,有一段时间这茶楼生意一度衰败,就在快要关门的时候他夫人回来给这茶楼全部重新换了一批伙计,这后来过来干活的伙计都非常衷心用心,这茶楼生意又日渐红火,后来这顾老爷就隐退幕后,不亲自出面管理了。”
“换了一批人生意就越来越好了?这批伙计查过没?”
“都查了,都是家里有老有小的穷人家。听说他们去景天楼干活后,家中穷困都得到改善。”
“得了人心自然都愿真心干活。”
“是啊。对了,最近陆姑娘在景天楼可是名气不小噢。。。”
“好了,你还不去抓药?”邢若尘打断还想继续八卦的十一。
“我这就去。”十一立马停嘴,乖乖的干活去了。
严文茵回到顾府,顾纪淳、江卿月还有叶凌风三人还在院子里喝着茶。江卿月不知道说了什么,惹得顾纪淳和叶凌风大笑不止。江卿月看见严文茵回来了,便赶紧安静了下来。
“师父,你回来了。”
“嗯。”
“那邢夫人如何?”
“回去再与你祥说。”
“今天就回去吗?顾叔叔他……”
“他没事的,不就摔个胳膊,有这么多人伺候着呢。”
江卿月冲顾纪淳使眼色,
顾纪淳赶紧开口:“要不今天就别回去了,在府里住一晚,明天再回。”
严文茵眼神非常犀利的看了一眼顾纪淳:“她不习惯住在外面。”
顾纪淳对他这位夫人的话可是没有一点反驳余地,只能端着。严文茵对顾纪淳来说,只要她存在顾纪淳就很开心,不需要她做什么。而严文茵不会表达感情,她从不寄园时出来的那一刻都知道顾纪淳在她心里的分量有多重。
江卿月也知道,想在这顾府住一晚算是没戏了,只得乖乖道:
“顾叔叔您好好休养,我抽时间再来看您。”
“好好好,我这胳膊没事的,养养就好了?。对了,你们驾马车回去吧,走回去得天黑了。”顾纪淳道。
“师父,”江卿月看着严文茵,有些为难,不知该不该接受,顾纪淳早就送过马车去不寄园,严文茵每次都让人去拉回来。说是有了马车容易扰了林里面清修的日子。
“师叔,我来驾车,您也累了一天了。”
“今日先驾马车回吧。”
江卿月窃喜,她轻轻扯了下叶凌风的衣服,叶凌风稍稍低下头去听江卿月说什么。
“托你的福。”江卿月凑到叶凌风耳边说。
叶凌风被江卿月的气息吹红了耳根子,努力按捺住心里的涌动,装作无事人一样。
江卿月和严文茵进了马车,江卿月刚进马车,待叶凌风驾动马车后又出来与叶凌风并排坐着。
叶凌风看看江卿月“拉住我。”
“嗯?”
叶凌风拉过江卿月的手放在自己腰间的襟带上。
“怕你掉下去,抓紧了。”
叶凌风说完挥了二下手中的鞭子,马加快跑了起来。
严文茵坐在马车里头,意味深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