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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我忘了……孩子太可爱了，我没控制住自己。”
这种感觉很奇妙，抱着这个孩子就好像抱着她自己的孩子一样，她已经完全忘记了陆瑾乾的存在。
这是见面以来，苏清风第一次毫无底气地跟陆瑾乾说话。
曾经，他很喜欢，可如今他只觉得刺眼，在她的记忆里，他们的孩子是被他亲手害死了。
他忍住告诉她真相的冲动，低低开口：“今天来是想跟你道别。”
“好。”苏清风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不过这不是她一直希望的吗？她跟他隔着仇恨，她不应该跟他再这样藕断丝连。
陆瑾乾没想到她会这么干脆，那他之前做的努力在她的心里没有丝毫的波澜？
“你就不问问我这段时间做了什么？”
“我为什么要问？”
苏清风撇开脸，看着怀里的孩子时，嘴角又浮起了笑容。
陆瑾乾黯然地看着她：“这一个月我都陪着大宝，他已经四岁了，却不能正常说话。”
苏清风抱着孩子的手微微收紧，没想到这么可爱的孩子会遭受这样的苦痛。
“么么……”小男孩微嘟着唇，眨眨眼看着她，在她的脸上吧唧一下亲了一口。
苏清风只以为他在说饿了，母爱瞬间泛滥，再也顾不得什么试探性地问：“孩子饿了，不如我做点饭菜，等他吃饱了，你再带他离开？”
陆瑾乾沉默不语。
苏清风失落地苦笑：“是我唐突了。”
话音落下，大宝抡起胖乎乎的小胳膊对着陆瑾乾冷峻的脸拍了过去：“爸爸……么么……”
陆瑾乾暗叹这个臭小子这么快就坚持不住了，握住他的小手捏了捏。
大宝以为他不准许，扭头埋进苏清风怀里扯着嗓子嚎哭。
“宝宝不哭。”苏清风轻拍着大宝的背，冷声呵斥：“他还是个孩子，他只是饿了，你捏他干什么？”
陆瑾乾看着苏清风，眼里燃起了希望的火焰，清风对待别人的孩子都这么好，如果她知道这是她的孩子，她一定会回到他的身边。
“他不是饿。”
“我刚才问他是不是饿了他点头了，而且他一直在喊么么，虽然吐字不清晰，但可以听出来他是在说饿。”
苏清风气急，这个男人到底是怎么照顾孩子的？
陆瑾乾嘴角噙着一丝凉薄的笑意，从她怀里抱走大宝，指着她问：“大宝，小孩子不可以撒谎，告诉她，你是不是饿了？”
大宝幽怨地瞪着陆瑾乾，撇着嘴又要哭。
陆瑾乾压低声音说：“妈妈不喜欢撒谎的孩子，只要你乖乖的，她就会回家。”
大宝两眼瞬间放光，眼珠滴溜溜一转，摸着小肚肚摇摇头，伸出小手抚摸苏清风的脸颊，奶声奶气地道：“么么……”
苏清风怔住，完全不懂这俩父子在玩什么语言游戏。
大宝以为她不信，急红了脸梗着脖子，张开双手就要她抱：“么么……么么……呜……”
陆瑾乾看着眼前不知
所措急的红了眼睛的女人，心里有些酸涩。
他暗暗警告自己，要一步步来，不能吓到了她，抱着大宝退后一步，冷静开口：“他只是在喊你妈妈。”
妈妈？
苏清风如遭雷击，多少个午夜梦回，她梦到孩子叫她妈妈，让她去救他，可是不论她怎么做都无法拨开那些迷雾找到他，而今，害死了她孩子的女人生的孩子却叫她妈妈，这是多么可悲的一件事。
她咬唇深深的吐出一口气，冷冷道：“难道你没告诉他，顾微媛才是他的妈妈？”
陆瑾乾眼里闪过一抹沉痛，答非所问：“大宝从出生昏迷了三年，去年刚醒来，做了一年的康复治疗，他学会的第一个词就是妈妈，再是爸爸。只是他刚学会说话，妈妈喊得像么么。”
“你说她四岁，不是三岁？那他妈妈……”苏清风不明白出口的声音为什么会发颤，她攥紧了手等待着那个不可能的答案。
陆瑾乾的眸子晦暗不明，滚了滚喉结什么也没说，抱着大宝转身朝车里走。
大宝扭过小身子看着苏清风，小手不停地扑腾，哭得声嘶力竭：“么么……么么……”
苏清风的心痛得快要喘不过气来，踉跄着跟在身后一直到孩子被陆瑾乾关进车里。
车门趴的一声关上，苏清风差点撞上车门。
车窗降下，露出陆瑾乾那张俊逸深沉的脸：“从现在开始，你自由了。”
苏清风翕动着唇：“自由？你带着孩子来扰乱我的心，现在又来跟我谈自由？陆瑾乾，你为什么总是这么坏？”
“爸爸……坏……”大宝抱着陆瑾乾的腰站起来，想要从车窗爬出去，被陆瑾乾一把卡住咯吱窝拖了回去。
大宝执拗地挣扎起来。
陆瑾乾蹙眉，一巴掌拍在大宝的屁股上，小家伙顿时嚎啕大哭，张开小手要苏清风抱。
苏清风看着哭得岔气的孩子，心里沉痛像是在滴血：“你别打孩子！”
陆瑾乾阴沉着脸看着她：“苏小姐，我带着我的儿子去哪是我的自由，现在你也自由了，我们再不会有瓜葛，你还想来管我怎么带孩子？”
苏清风怔住，陆瑾乾说得对，这是他的儿子，又不是她的，她没有权利去要求他怎么管教自己的孩子。
车窗关上，车子绝尘而去，大宝紧紧贴着车窗，一直喊着“么么”。
离开她的视线后，大宝立刻停止了抽泣，爬到另一边将背对着陆瑾乾生闷气。
因为还在学说话的阶段，跟陆瑾乾交流有些困难，大宝一不开心只能采取冷战的对策。
每回，陆瑾乾没办法只好妥协，但今天，他像是硬着心没搭理他。
大宝见爸爸久久不来哄自己，探头探脑地看了他一会儿，磨磨蹭蹭地挪到他的身边，奶声奶气地嘟囔：“爸爸，么么！”
陆瑾乾看着小家伙皱成一团的小脸和红红的眼睛，揉揉他的脑袋：“如果妈妈不要你，你准备怎么办？”
大宝皱着眉毛，怒目瞪着他，气呼呼地道：“么么，要……”
陆瑾乾将小家伙抱到怀里叹息一声，和小家伙说悄悄话：“大宝，如果你想要妈妈回家，就得按照爸爸说的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