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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现了原形,恢复了真身,杜云到底还是没能如愿上位。
他跟毛线商量说要办个婚礼,小范围的也行!毛线反问,多小?咱俩那天不算?我都穿婚纱了呀。杜云亲昵地揉着她的脑袋,大宝,那个怎么能算呢!毛线瞪了他一眼,老九,你是不是好日子过腻了,想要忆苦思甜了——哦,按照排行,杜云位居毛线历任男朋友的第九位,被赐名,小九,在杜云的强烈反抗下,更名,老九!
杜云被她吼得一愣,他这不是奔着好去的么?
毛线用力地翻出白眼仁,实力扮演了智障,你妈看我不痛快,我看你妈不痛快,你看我俩不痛快也不痛快,你说你这是不是在自找不痛快!
杜云嘴巴一抽,行吧!再不敢提婚礼的事。
回去缓了些日子,还是觉得不大对劲,小心翼翼地问毛线,那么,大宝,你看咱俩能不能把证先扯了?你好歹得让我有点归属感吧?他这回学奸了,只说归属感,绝口不提主权地位!
什么?毛线两眼一翻,老九,你这人不守本分呀!
杜云立马献出蜜汁微笑,搂着毛线的手臂灌**汤:大宝,你想你跟我一扯证,我就是你的人了,我保证以后你说一我不说二,你让我打狗我不敢撵鸡!你让我往东我不往西!多好!
毛线冷哼一声,用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着他,我难道不是因为不想管人才不当的老师!哎,不是,你这人有点过分啊,我好心拿你当我孩儿他亲爹,你他娘的竟然还惦着当我丈夫,想持证上岗,白睡我一辈子……
杜云赶紧捂了她的嘴巴,委屈道,我在家里都没有地位,王鑫远不喊我姐夫,书涵也不喊我姑父!
毛线给了他一个不可理喻的眼神,九儿,做人呢,最重要的是得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你本来就不是嘛!
杜云身心俱疲,感受到了一万点的打击,决定奋力一搏,拼死一争,你这样……我会离家出走的!
毛线扭头,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仔细打量了他一番,突然从沙发上蹦起来,一手按肚子,一手扶腰,看来我现在就得去给我孩儿找个后备爹了!好在这事,咱有经验,后爹也不比亲爹差!完全可控!
杜云赶紧拦住,别介,不就是找后爹……费那个劲儿干嘛呢!角色扮演这活儿,咱熟呀!附赠一万句发自肺腑的赞美之言总算是暂时稳住了毛线那颗骚动不安的心!
嗨,命啊!
杜云暗暗懊悔自己犯了战略性的错误,那天就应该趁火打劫,哦,不,趁热打铁把毛线扛去民政局把证扯了——结婚证是不花钱,可是值钱啊!
三个月后的一天早上,毛线被一个叫“三人帮”的群主邓丽霞唤醒,同时连线宋唯。
邓丽霞首先报告了一个重磅消息,她又要结婚了。
毛线和宋唯齐茫然地摇了头,将问号脸同时对准邓丽霞,另外附赠她四只惊惧的眼神,你有病吧,前一阵在王鑫远和尼雅的婚礼上不还使出浑身解数聊扯人家李锐来着!
邓丽霞无所谓地耸了下肩:“邓阿米亲爹长得真他娘的帅,绝对是睡了一次还想睡的那种!”
呃!又来!
毛线伸手捂脸!
邓丽霞则兴致勃勃地发问:“你上回喝酒不说你这辈子唯一爱的是李锐么!这才几天啊,就变卦了!姐姐,合着您这一辈子就仨月啊!”
“我是想爱来着,奈何我这身不由己啊……”邓丽霞用手指卷着发梢,绕了松,松了再绕:“等他被胡心瑶刑满释放,我也徐娘半老了,还爱个什么劲呀!就算我有那需求,他也不见得有那本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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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更深层次的原因是,邓丽霞深知自己的性格,在知晓了李锐和胡心瑶婚姻的秘密之后,她做不到无动于衷,可是,婚姻是一道分水岭……她的道德水准不怎么高,但是,不等于没有。
于她,李锐是一块天热的绿地,她不能亲手毁了他原本清明的生活,当然,她也怕,她和李锐的缘分因为自己一时的贪心而提前终结!来日方长,放他八百米又何妨?
邓丽霞相信,有些东西是你的,终究还回转到你手上,就像杜云之于毛线,跑不了!不过这些,是她不能言说的秘密,得一个人消化!
毛线赶紧回头看了眼,确认书涵没在,这才朝邓丽霞瞪了眼:“大姐,你注意点,行不?我在院子里呢!”
“谁让你不在……”邓丽霞突然话锋一转:“毛线!你变好看了!你是不是怀孕了?”
“啊?”宋唯也往前凑,脖子抻得老长,毛线下意识地将手机拿远一点,生怕她突然从屏幕里蹦出来。
“准是……”邓丽霞边说边拿起了牛奶杯,乳白色的液体一点点倾斜,咕咚咕咚的吞咽声响彻在耳边,毛线下意识地按了喉咙,还是没忍住那股子恶心,对着院角的垃圾桶一阵干呕。
杜云闻声追出来:“哎呦,你不能这么跑啊!吐哪儿都行,我收拾就好了!”
“你不是结扎了吗?”毛线呕得满脸都是泪。
“我……”杜云有口难言,他是扎了,又不是阉了,还可以放的嘛!
“咱不带这样啊……这不是你同意的事吗?”杜云伸手轻轻顺着她的后背!
“我就想试试你还行不行……”
这个笨蛋,杜云简直要气死过去,有这么咒自己个的吗?
毛线哭丧着脸道:“万一你妈知道你因为我废了,还不得拿刀追着砍我呀……”
“瞎说!她都不知道我们住哪儿!”杜云轻轻拍着她的后背道:“谁敢动你一根毫毛,我就跟他拼命!”
“我才不想要那么多毫毛!”毛线边呕边哭,嗓子都要哑了。
“不能哭了,宝贝儿!你再哭肚子该疼了!”杜云伸出一条腿垫她屁股下:“听点话,好不好?”
“我不想生孩子!”
“那咱不生了!”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呀!”
“那就生!等将来长大了,让孩子们好好孝敬你,过年磕头排成一溜!”
“还什么们,我一个也不想生呀!”毛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不要跟你生孩子呀!”
唉!杜云简直要疯,他真后悔听毛线去做什么复通的手术了,这遭的什么罪呀!哭得他这心都要碎了!
“你看啊!咱们国家的老龄化现在这么严重,生育率还这么低,几百年以后,我们这个人口大国都要没人了……你一个党员,是不是得有点觉悟?生育,不是咱们个人的事,我们是在为国家,为社会尽一份绵薄之力!”
杜云低声哄道:“你再想想看,王鑫远那么笨,尼雅那么蠢,都能生出书涵和墨衍这么好的孩子来,咱俩也不会差!好好培养,将来就是国家的栋梁之才……”
正说着,身后传来一声怒吼:“木加一!你走开!”
书涵两手攥着一杯水跑过来,一路跑一路撒,到毛线面前就只剩半杯了。
“姑妈,快喝一口,这可是我亲自做的新鲜的凉白开!”说着,很是不屑地瞥了眼杜云手中的矿泉水瓶。
书涵挨着毛线蹲下去的时候,不忘用屁股
撅了一把杜云——打从知道毛线怀孕起,书涵就变成了一只六亲不认的小狗崽,谁碰他姑妈一下就朝人呲牙叫唤。
毛线呕了半天,又喝了两口水,总算是把那股恶心劲压下去了!
书涵扶着姑妈起身,仔细帮她抚平裙子上的褶子,突然,一个回身,脑袋就朝着杜云腰上顶过去了:“我叫你离我姑妈远点!你就是不听!碰坏了我姑妈肚子里的小妹妹,你赔得起吗!”
哦,小东西!那也是我的,好不好!杜云好不服气!
“你怎么知道是小妹妹,不是小弟弟?”
杜云揉着书涵的脑袋问,这孩子护毛线护得很紧,出来进去的,都很仔细,有些他没注意到的地方,孩子反倒是注意到了,杜云觉得很欣慰,故而对书涵,也很纵容。
“当然是小妹妹了!”书涵瞪着眼道:“我这么聪明,长大了肯定要去外边做事为国家做贡献的,只能生一个笨点的小妹妹留在家里给我姑妈做饭说话解闷,生小弟弟有什么用!他做得到吗?”
说着,脑袋又顶过去,抻着手臂往外推杜云:“回你家去!我们家不欢迎你!”
毛线缓过来一点,轻声唤了书涵:“友谊第一!”
“我们的友谊早就结束了!”书涵小脸憋得通红,再次发力去顶木加一:“我才不要跟你这种品质不好的人做朋友!”
“我品质怎么不好了?”木加一忍着笑问。
“我拿你当朋友,你呢?”书涵突然停下,怒气冲冲地质问他:“你是怎么做的?你抢我姑妈!还企图一个人霸占我姑妈!”
最后一声都喊破音了,可见孩子有多委屈!
他抹了把泪,再次发力拿脑袋顶杜云:“木加一,你走!我不跟你做朋友!我也不要你做我姑妈的男朋友,我长大有钱了,给我姑妈买一个全世界最好的男朋友,不稀罕你!”
嚯,这份孝心,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感天动地了!
“臭小子!”杜云抱了他,扛到肩上:“喊姑父放你下来!”
话没说完,肩膀上已经挨了一口:“我就不喊!你不是我姑父!”
“嘿!”杜云在他屁股上拍了一把:“不喊没有礼物啊!”
“我不要礼物!”书涵刚唱完高调又不死心地问了句:“什么礼物?”
“汽车模型!”
“不要!”
“完全仿真,按实际比例制作的缩小版!”
“哪里?能不能看看?”书涵动了心思,他要是能把这玩意儿拆了再装上的话,那可就厉害了!
“家!”杜云道:“喊姑父!”
“姑父……”书涵非常屈辱地哼了一声。
“没听到!”
“木伯伯,你给我点面子好不好?”书涵吼道,这已经是他服软的底线了,已经不能再软了!
“好吧!”杜云道:“那你以后能不能也给我点面子?”
书涵犹豫了下,应了,姑妈说过,面子这东西是要相互成全的,做人,不能不讲道理!
“那我们算是和好了?”杜云放他下来,他有一种感觉,书涵是他上位路上的一块绊脚石,还蛮大一块,必须得给这位小爷伺候好了!
如此,爷俩总算是消停了,毛线松了一口气,不想,手机上却炸了锅了!
身为育龄妇女的邓丽霞和宋唯对毛线及肚子里豆芽
菜般的大小的孩子好一番研究,正嚯嘿嘿嚯地摩拳擦掌呢!
邓丽霞对毛线怀孕这事有点惋惜,大好的**,干点啥不好呀?非得生孩子,着嘛急吗!我开玩笑的话你也当真啊,我跟你说养孩子可烦人了……
呵!说这大话也不怕闪了舌头,也不知道谁当初为了生孩子,不惜借精生子来着!
宋唯则不以为然,发了一段颇为深奥的话:极致的享受总是要付出极致的代价,就好比**,一场亲密无间酣畅淋漓的**必定要有促成条件:结扎的痛苦,药物的隐患,堕胎的阴影,生育的抉择,精力的消耗,体力的衰减,心智的煎熬,时间的给予……总得出让一样,早晚、长短、多少、大小,不过是一个程度问题而已。
如此,刚刚在毛线肚子里安家落户的好端端的一个爱情结晶竟成了**代价……想来,都是日子过得太安逸了,闲得蛋疼!
毛线一看,这种时候不给她们添点堵就有点太不够朋友了,速度敲下一行字:一问邓女士,你知来日方长,可知世事难料?二问宋女士,小王子的事可倒腾明白了?
屏幕那头的邓丽霞和宋唯同时吸了一口气,不得不说,毛老师还是毛老师啊,看问题准是能一针见血,直击要害。
邓丽霞心里明白得很,她跟李锐,十有**就这样了,什么来日方长不过是她一厢情愿地自我安慰罢了,大伙儿都忙着只争朝夕了,谁顾得上来日方长呀!好在,她从来都不属于十有**,她属于十之一二,百之一二,千之一二,万之一二……与人博弈是她的宿命,幸与不幸,都在里面了,她不怵,一点儿也不,未来,依旧可期。
宋唯也终于清醒了,花儿驯服小王子没错,小王子驯服狐狸也没有错,错就错在,小王子没有及早明白驯服的本质——驯服一定是相互的,驯服的路径和被驯服的路径,竟是意外的重合。有些时候,你驯服的不是别人,而是你对所期待的那种被自己驯服后的满足感的依赖。如此,倒不如说,每一个驯服者高扬的鞭子,最后都落到了自己身上,亲,你驯服的,就是你自己呀!
毛线看着屏幕上的字,嘴角微微一撇,果然,没有经历就没有成长!
都说光阴荏苒,日月如梭,如浮光掠影,如水中捞月,是弹指一挥间的仓促,是伸手也抓不住的恍惚。
可这世间总有一些人,可爱到值得赌上一生的时间去追逐,去等待,去相遇,去深爱……哪怕他并没有那么好,哪怕你并没有那么多;总有一些事,漫长到要用一辈子的光阴去典当,比如怀念,比如遗忘,比如接纳,比如自洽……你身不由己,你甘之如饴——这大约,就是时间的价值吧。
毛线还是那个毛线,仍旧是不认识几个名牌;仍旧是包不离身,里面装着她的老三样:电脑、书本、文具盒;仍旧是信奉开源节流,该省的钱多一分不花,该赚的钱少一分不行;仍旧是狠不下心买一件正价衣服,却舍得把大把的钱散给念不起的孩子……
身边多了一个男人,肚子里多了一个小人,但好像也没什么影响——打起架来依旧很凶悍,干起活来照样很拼命,平日里依旧是不言不语,不急不躁,不争不抢,不慌不忙。
唯一不同的是,她好像具备了某种特异功能,自觉屏蔽了一些不想看的嘴脸,不想听的噪音,安安静静地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她身上的标签又加了一层:女强人,不婚主义者,单身妈妈,黄金剩女……独立女性,每每有好事者向她求证,毛线都付之一笑——不反驳不争辩不解释。
独立不独立她不晓得,她只不过是学着去接纳自己,她承认,她是一个人,一个女人,一个热气腾腾的活人,新鲜活泼,刚劲有力,有血有肉,有呼有吸,有进有出,有爱有恨,有情有欲……
哦,还有一身没个毛用的标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