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推不动

相里白泽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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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次巧遇那位特殊的表甥是在快到家的时候,他应该很高兴,隔得老远就能看出脸上的喜意。

    齿编贝,唇激朱,月色素衣迎春色,碧骨摇风拂柳花。翩翩君子,温润如玉。

    “清离见过表姨娘。表姨娘?”如画般男子飘然而至,声如玉石。

    “啊,没,没什么。”忽然红了脸,揉捏着衣角有些踌躇。

    见那男子似乎准备告辞,俺当先开口:“你刚刚在想什么,似乎很开心的样子,是遇到什么趣事嘛?”

    “倒确有其事。”男子闻言,唇角轻勾。俺忽然觉得夏天好像已经到了,这天有点热啊。

    “那你能和我说说嘛?”

    男子似乎没想到女童会追问,稍楞片刻,戛然一笑:“既然表姨娘想听,清离自然愿讲,只是今日确有它事。”见面前的娃娃神色黯然,便话题一转。

    “倘若表姨娘不嫌弃,可否劳烦表姨娘带清离出村。”竹扇轻摇,莞尔而笑。“是清离愚笨,不识得出村的路,倒是麻烦表姨娘了。”

    女娃娃连忙摇头,慌忙接道:“走吧,你跟着我就可以了。”

    虽说是带路,但俺一直是和他并排走的,他说的啥俺都听不清,就是看着他呆呆得傻笑。

    俺记得最清得他的那把竹扇,他见俺一直盯着他的佩扇,便将扇子送给俺把玩,上面的诗句俺一个字都不认识,他笑着念道“秋水为神冰是骨,龙涎作炷麝传香。”

    俺只觉得这首诗好好看,和他一模一样,就像这样一直看着他。

    村口树上的黄鹂清清嗓子正准备一展歌喉,却被枝叶的骚动惊扰,恶狠狠的盯着面前这个咬牙切齿的黑乎乎不明生物。

    俺是连蹦带跳回的家,轻快的推开门。院里母亲一针一线的纳着布鞋,旁边是未收的两盏茶瓯。

    “哟,丫头回来咧。饿不饿,娘去给你做好吃的哈。”娘亲丢下活计,拍拍手喜笑颜开。

    “不饿不饿,俺和爹是吃过早饭回来的。”跑去帮忙收起茶瓯,小跑着跟娘进了厨房。

    “娘,俺好想你啊!”将茶瓯放进盆里,整个人埋在娘身上,嗲声嗲气得撒娇。

    “哟,大锤想娘啦。”娘亲抱住俺左摇右晃,亲昵的说:“娘亲也想大锤啦。”

    “嗯,还有弟弟,大锤也想弟弟。”俺闷声闷气的回应。

    “是,弟弟也想大锤。大锤真乖。”柔声细语。厨房光线不足,略有昏暗。深嗅发间的清香,似幽兰淡雅如琼芝馨香,也许这就是家的味道。

    “弟弟呐?大锤想去看弟弟了。”鼓着嘴嘟囔。

    “乖,弟弟和阿爹去四爷爷那了。娘亲给大锤做糕点吃好不?”娘起身收拾面案嬉笑着。

    “那大锤帮娘做好吃的糕点,给弟弟吃。”

    “嗯,给弟弟吃,也给大锤吃。”

    “阿娘也要吃,阿爹也要吃。”

    “好好好,阿娘吃,大锤最乖啦。”妇人一脸宠溺的哄着,眼前的小娃娃跟着瞎掺和面粉,染得活像个小花猫。

    阿爹没多久就回来了,那时俺正在厨房烧火,听到院外弟弟咿咿呀呀的叫喝着。

    “阿爹!”小跑着拉开院门,弟弟正骑在阿爹肩上啊哈啊哈的笑闹着,俺大笑着过去抱住阿爹的腿。阿爹苦笑不得的一边扶着弟弟,一边艰难的挪着步。

    “阿爹快走不动啦!”

    “俺推着阿爹走。”俺大笑着在身后推着阿爹。

    “慢点,慢点。小心门槛。”

    “阿爹快走啊,啊啊!推不动啦!”

    厨房里的妇人听到动静,见五大三粗的汉子笨手笨脚的样子,在一旁笑得弯了腰。

    “阿娘,俺推不动阿爹!”

    “哈哈哈,娘亲也推不动,怎么办呀。”

    “阿绫,快别闹了。”

    “啊哈啊哈,咿呀呀!”

    小小的篱笆院子响起或大或小的笑声,嘻嘻哈哈的,这也就是家吧。

    ...

    “秀儿,收拾一下。后日回府。”一袭彤装女子将擦拭的弯月匕首重新别回腰间,柔荑轻划青丝。女子似花翻使花羞,似柳任从柳妒。

    身旁女童并未搭话,只是停下手里的刺绣表示知晓,见妩媚女子进屋,又重新忙活手里的绣品,只是速度稍稍快了些。

    绣品上缀着两只飞燕,燕子嬉舞在寒花之上,活灵活现,惟妙惟肖。

    似乎来了一阵清风,院里的榕树枝叶轻轻摆动。风后,徒留下点片绿叶散在院里。

    一只母鸡咯咯咯的跑过来觅食,点头轻啄,歪歪脑袋,又咯咯咯的跑到别处。

    “李叔,你要是走了,本少爷怎么办?”一个男童闷闷不乐的抱怨着。

    “不是说好了嘛。”光头汉子腆着肚子郁闷的绕绕头。

    “那就剩下本少爷一个人啦,真的害怕啊!”男童噘嘴不满回应。

    “停停停,我就是出去半天而已,别搞得跟我回不来一样好不好!!!”

    “知道啦,知道啦,还不是你让本少爷表达下不舍。你回不回没关系,百味楼糕点能回来就行,本少爷可是付了定金的!”男孩表示很嫌弃,哼!

    “行,那我走了。”汉子提着木棍,脚尖轻点,无声无息得窜出。

    远处的身影慢慢模糊到看不清,男孩站在门口不满的嘟囔着。

    “要是担心他为什么不告诉他。”软糯的女声从身后悠悠传来。

    “喂,什么叫担心,本少爷只是心疼我的小钱钱而已!”男孩像踩了尾巴的猫,尖锐的嗓音刺耳:“绣你的破布去吧!”

    身后的女童淡然耸肩,嗯,绣什么诗词好呢?

    十万大山深处,一位素衣公子轻摇竹扇,泛舟赏景。

    “客官不是本地人吧?”船家长篙轻点,悠然问道。

    公子收扇浅笑:“老丈何以见得?”

    “嘿嘿,俺曹老三旁得不说,这双招子上的功夫还是有些的。”船家见人搭话,也乐得多说。这水路上来来往往的不多,人也太过寂寥。

    “现在老了不行了,想当年俺曹老三也是混过江湖的,那花花市井可是热闹。那时候,俺曹老三可是这周遭有名有姓的大人物。”老人论起往事也是鼓了劲,连指带划得好不热闹。

    温润公子摇扇细听,是不是也会应上两声。

    绿竹含新粉,红莲落故衣。这大好的山水可真真是美得让人舍不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