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芍小眉给商柯挽起衣袖。他的胳膊很瘦,可以看见皮下青色的血管。因为昏迷的缘故,他的胳膊很沉重。
芍小眉把玉蝶剑靠近皮肤,血液流出。她惊喜地发现,商柯身上那些白色的霜花在逐渐消失。
这说明起作用了!
她轻按商柯的手腕,的确,脉象平稳了很多。
玉蝶剑去除了商柯体内大部分的冷固咒,再过几天,他就能痊愈了。
深夜,芍小眉被响声惊醒。他们白天在荒野里赶路,夜晚就睡在马车里。
“不会又有异兽来偷袭吧?”芍小眉赶紧穿好衣服。
是侍中在外面。
“怎么了?”芍小眉问。
“商公子出了很多血,大人你快去看看吧!”侍中着急地说。
“怎么会这样子?”芍小眉边下车边问:“不是已经止住血了吗?”
“当时是止住了,”侍中说:“谁知大半夜的,他胳膊上被剑割破的地方又突然开始流血。不会是大人的玉蝶剑有问题吧?”
“应该就是剑的问题。”芍小眉回答。
她现在觉得用玉蝶剑来消除冷固咒有点鲁莽了。玉蝶剑的很多功能她并不清楚,用它的时候应该多加小心。
侍郎正在给商柯止血。他用了好多绷布,可还是止不住。看侍郎的样子,已经有点绝望了。
见到芍小眉过来,侍郎赶紧起身让开。
不好!给商柯把了脉后,芍小眉的脸色凝重起来。
商柯已经失掉了很多血,如果按现在的出血量,再过上几分钟,他就会有性命之忧。
“你们俩,下车。”芍小眉说。
侍中倒是很痛快地下了马车,侍郎却在磨磨唧唧的不肯下。
“你快下车!”芍小眉冲他吼。
待两人都下了车,看不见了,芍小眉双手交插而握。
一根细细的绿苗从她的双手中钻出,绿苗越长越大,不多时,就开了花,花落了,就结出一颗金色的果子。
这是她独有的法术,有救人性命的功效,天底下只有她一个人能造出这种金色的果子。
但这么做极耗费法力,芍小眉感觉自己累得头晕。
她把金色果子放入商柯口中。
冷风吹过。
难道帘子没关好?芍小眉看看帘子,吓了一跳。原来,那侍郎神色惊异,正瞪着一双小眼在外面偷窥。
看到自己被发现了,侍郎想溜走,芍小眉却说:“别跑!”
侍郎只好呆在马车外。
商柯的血已经止住了。看他的气色,比刚才要好很多。他抖了一下,好像快要醒了。
芍小眉看到商柯状态平稳,悄悄下车。
“由你来照顾他吧,”芍小眉对侍郎说:“但你不要把我刚才的法术告诉任何人,包括他。”
“是,是,是!”侍郎连声答应。
芍小眉还是不放心,她吓唬他:“你要敢告诉别人,我就把你喂异兽!”
侍郎拼命点头。
芍小眉回到自己的马车上。因为法力耗尽的缘故,她感觉自己头晕眼花,四肢无力,走起路来轻飘飘的。
她歪着身子,抱着一条毛毯,躺在马车的坐垫上,渐渐入睡。她睡得不好,夜里总是惊醒。
当黑漆漆的夜幕中出现第一丝曙光时,她再也睡不着了。
她在想自己的二哥牧南。她和牧南一起救了一只梅花鹿,那是父皇打猎时打到的,到皇宫时已经奄奄一息了。吃了金色果子,梅花鹿活了过来,活蹦乱跳,与人亲热。可它最终还是进了御膳房……小时候的她知道自己变出的金色果子有救人功效时,她高兴地手舞足蹈,想要告诉全天下的人,我不是妖孽,我是可以救人的;牧南却脸色阴沉地告诉她,世人如果知道金色果子可以救人,他们更认为你是个妖孽了……
若是侍郎把我的秘密公之于众,我会遭到无数人的追杀……谁都想要治百病的神药……芍小眉看着东方渐渐升起的太阳,内心纠结。
她找出一本书,翻开,一个油纸包从书里掉出来。油纸包里包裹着的是一种能使人失忆的粉末。
她用手指按压油纸包,感受里面的药粉因受挤压而移动。这种药粉的效力太强,自己掌控不好,如果轻易使用,很容易让人大脑受损……
“到了!”
芍小眉从马车中探出身,这就是那个被异兽围困的村庄?
不远处,是一排排鱼鳞一样的灰色土房,土房顶上铺着干草。一切都是静静的,看不出有任何异常。
“这就是那个村庄?”芍小眉不相信,“我没看见任何一只异兽呀?”
“按地图上的标示,这就是了。”侍中说。
芍小眉下车。
不远处,商柯正和一位老人交谈。吃了金色果子,他恢复地很快,现在已经能正常地活动了。
芍小眉走过去,商柯向她介绍道:“这位老爷爷的女儿嫁到了前面这个村庄。”
这位老人皮肤黝黑,脸上满是皱纹,皱纹里满是泥土。老人家的年纪虽大,行动却很敏捷,他两手比划着,用响亮的嗓门诉说这些天发生的事。
“那天,天刚亮的时候,俺睡着睡着,突然听到很大的动静,”老人絮絮叨叨地说:“声音大极了,就像老天爷在吼。俺想,坏了,这下有难了!俺就起床出门看。一看,哎呦,不得了了!一群超极大的怪物在村外跑,”老人伸直双臂,表现异兽的体积。
“那这些异兽有多少只呢?”
“起码得有七八百只,”老人说:“那东西别看长得大,倒是灵活,跑起来就像兔子似的。俺看见那些大怪物,吓得腿都软了,俺就跪地上,求神拜佛,把俺知道的所有神灵都拜了一遍。”
“那些怪物从俺村头跑过去,硬是没进村,当时俺还以为是俺的祈祷灵了呢,开心得不得了,”老人说:“谁知,到了中午,俺媳妇急急忙忙地回家,告诉俺,俺闺女家的村被怪物围住了。”
“老爷爷,你说的被异兽围困的村子是不是前面这个村?”
“是的,就是这个。”
“可是,我没看到有异兽呀?”芍小眉疑惑地问。
“那是它们都隐身了,”老人说:“你现在看村外一只怪物也没有,你要是不怕死,你就往村口走!俺向你保证,没等你走到村口,早有十头八头怪物冲上来把你撕成碎片啦!”
这异兽,忒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