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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时后，江篱承受不住，哭着求饶：“……陆泽宸，能不能不要了……”
陆泽宸低头吻干了江篱眼角的泪，将自己释放之后，却没有放开她，只是把她抱的更紧，然后在她的耳边低声呢喃：
“阿篱……阿篱……遇见你何其有幸……”
江篱一动不动地被抱着，感受着彼此贴近的温暖，脸红扑扑地，她气不过，一口咬在陆泽宸的锁骨上，气鼓鼓地说道：
“讨厌死了你！一大早就这样，让我怎么上班？”
陆泽宸闷哼一声，任由江篱在自己身上胡作非为，却只是笑意满满地低语：“抱歉，我没忍住。”
江篱没有再说话，其实她也很高兴，陆泽宸在她面前如此放肆，这样的陆泽宸，也只有在她面前的时候，才会这样。
这是属于她一个人的福利。
陆泽宸轻轻地顺着她的头发，温柔地轻抚，就像是捋顺猫咪身上的毛一样，弄得江篱昏昏欲睡，不过她没忘记工作室还有一堆事要忙，于是强迫自己清醒过来，跟陆泽宸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你今天很反常诶，平时你都不会早上要这么长时间的……”
“我看到了你昨天查的那些资料。”陆泽宸拥着她，解释道，“不得不说，那些资料给了我一个新的调查方向，相信季琛也会很喜欢的。”
“真的有用？”江篱惊喜的反问。
“有用，不过我很好奇，你是怎么想到的？”陆泽宸问道，“资料上罗列的事件中，有几件我是清楚的，跟你查的东西相吻合。”
“其实我也是因为昨天电脑弹出来的一条新闻啦。”江篱舒服地窝在陆泽宸的怀里，开口说道，“其实我在想，你们一直说，屠神营的残余在顾振雄和顾氏集团的庇佑下，才隐藏这么多年没有被肃清，那么顾振雄凭什么帮他们隐瞒？”
不等陆泽宸开口，江篱又继续说道：
“因为利益！顾氏集团和屠神营的人，利益息息相关，互相都有需要彼此的地方。屠神营需要借助顾氏集团在海城的根基和地位，隐姓埋名地躲藏，逃避国际刑警的追捕；而顾振雄也需要屠神营的人为他办事，否则他怎么会白养这些人十几年？”
“那么，顾振雄会让屠神营的人办什么事呢？这就要从屠神营本身的性质来看，那是一个杀手组织，做的就是杀人越货、违法犯罪的事情。所以，顾振雄如果有什么不方便出手的地方，必定会求助他们，这就是他们的利益关系。”
“我当时就想，顾氏集团在顾振雄的带领下，十几年上了这么多台阶，他的手上怎么会是干净的？既然你和季琛查了他这么久，都没有发现任何不妥的地方，那只能说明有些事情不是他做的，而是屠神营做的。比如……对顾氏集团的一些竞争对手下毒手。”
这是江篱从那条弹窗新闻里获得的灵感，亲兄弟之间都能因为金钱纠纷挥刀相向，更何况如同战场的商场？
于是，她根据那些招聘启事出现的时间，逐一在网上搜寻当年同一时间的新闻，果然有了很重要的发现。
比如十年前，与顾氏集团地位相同、资历想等的谭家企业董事长，就在竞标会的前一天，出车祸身亡，没了主心骨之后，谭氏企业一落千丈，被顾家吞并。
比如八年前，跟顾氏集团竞争国家扶持项目的向家董事长，被人发现死在了一所纸醉金迷的娱乐会所，死因是嗑药过度，最终这个会所被查抄，找到了大量的白粉。而向家也因为信誉形象问题，与那个项目失之交臂。
比如五年前，顾氏集团的合作伙伴肖家，因为顾家产生的产品被爆出质量有问题，再加上和顾振雄的经营理念不同，提出拆伙。可没过多久，肖家家主就因为在外出和生意伙伴吃商务餐的时候，不小心误食了有毒的食物而中毒身亡。
……
这些都是牵扯了人命的，还有很多没牵扯人命的事情，不一而足，江篱把当年和顾家有关的人和事全部都按照时间顺序罗列出来，最终发现某些事情，竟然惊人的巧合——
所有跟顾家竞争的集团和企业，都会因为各种各样的问题，要么决策者死亡，要么经营不善而成为顾家的手下败将。
是所有！
而且这些事情做得天衣无缝，并没有人查到顾家身上来，就好像顾振雄事不关己地坐在一边，坐收渔翁之利。
很多人都感叹他运气好，却从没想过，这些事情很有可能是他一手促成的。
本来这也是江篱一个很大胆的怀疑而已，但是陆泽宸之所以看到那份资料会如此激动，并且毫不怀疑地相信，却是因为资料上的第一个内容，是跟他有关的。
这件事江篱不知道，却仍然敏锐地发现了其中的关联，甚至按照时间顺序，把这件事放在了第一个。
顾振雄这些年很小心谨慎，与屠神营的人联系，也一直用的是商报的招聘启事，写一些只有他们内部才能看得懂的暗语，所以江篱无法直接从暗语推测出招聘启事上写的是什么，可是她却能用迂回战略，用排除法。
同一时间发生的大事，也就那么几件，排除跟顾家彻底没有关系的，剩下的都有可疑。
虽然这些都是陈年旧案，在当年的时候也没能找到什么实质性的证据，很多都被当成意外判决，但是这未必不是一个调查方向。
只要存在过，就必定会留下证据。
屠神营并不能一手遮天，顾振雄也不能，那些事情总会留下一些人证或者物证，当初没有查到真相，是因为这种事情的确匪夷所思，没有人能想得到。
可现在既然想到了，为什么不能顺着线索往下查呢？
江篱说完了自己的解释，然后翻了个身把自己滚进了陆泽宸的怀里，双手环抱着他的腰：“陆泽宸，你帮了我那么多，这是我为数不多能为你做的。遇见你，才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
陆泽宸感受着怀中的柔软，忽然起了逗弄的心思，嘴角勾起一抹坏笑，说道：“怎么办，阿篱，你这样主动，我今天突然不想去公司了。”
江篱脸色一僵，刚才的温情顿时消失的干干净净，她一把推开陆泽宸，匆忙裹着毯子跳下床，一瘸一拐地跑进了浴室。
那背影，当真是落荒而逃，而她在进入浴室的一刹那，似乎还听到了陆泽宸清冽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