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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小一既然再趟炎家这淌浑水,当然不只是来祈求怜悯。
他敢来,更是因为他手中,有能足够打动炎却的东西!
只是他心中一直忐忑,毕竟碧海蓝天和玄灵圣液,无论哪一件,都是能够让对方趋之若鹜的东西。但若从中选一样,炎却选择的,绝对是碧海蓝天。
虽说玄灵圣液珍贵无比,但对炎却来说,并没有太大用途,他之所以看重,只是看重它的价值。
而碧海蓝天,则是炎却一直以来梦寐以求,真正想得到的东西。
尤其是,他在境界壁垒上,已经驻足数十年,没有分毫进步了。
然而知父莫如子,炎小一早知父亲的贪婪,所以他看似波澜不惊,实则早就忐忑不已,只能放手一搏,拼一把。
不过还好,他拼赢了。
毕竟那晚之事,作为父亲的炎却内心深处,还是藏着几分歉疚的!
当他说出:“抬起头,让我看看你的眼睛!”这句话时,炎小一心中的石头终于落地。
炎小一面带微笑,将碧海蓝天握在手心。
炎却不仅把玄灵圣液给他,他还帮炎小一康复治疗!
炎却将炎小一眼睛上的纱布摘下,血液早就干涸凝固,略见有成丝状的蓝绿色液体流出。
炎却见状,声音沉重道:“难怪你会回来找我……此乃魂毒,你怎么会碰到这东西?”
炎小一静默无声,炎却继续观察,他的瞳孔已经被破坏,结晶体更是直接腐蚀掉了,连周围的皮肤,都被灼烫成皱缩形态,加上里面渗出来的蓝绿色液体,十分骇人。
炎小一强忍着痛,淡定开口道:“伤势如何?”
炎却深吸一口气,轻叹道:“我可以试试,但……不能保证成功!”
炎小一点点头,一双眸子低垂着,将碧海蓝天交付在炎却手中。炎却愣了愣,炎小一则怔怔地扭过脸去。
炎却眸子凝了凝,望着炎华片刻道:“准备好了吗?不怕痛的小伙子?”
“开始吧!”炎小一镇静道。
藏心阁素来清净,平时鲜少有人打扰,周围安静异常,树林被风轻轻刮着,发出“呼哧呼哧”的声音。
离这里数百米之外的地方,祠堂里的声声木鱼,隔着宽厚的木质门窗,依然清晰可闻。
雪姨目光中透露着担忧神色,接连几次,木鱼的响声戛然而止,停滞片刻后,又一次响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雪姨闭上了双眼,握着木鱼的那只手微微颤抖着,能看出她紧张的心情。
“不行,我得去看看小一。”雪姨将木勺放在木鱼旁边,站起身,步履匆匆地走想藏心阁。不知道她在哪里倒腾几下,手中出现了一个精美的木头匣子。
木匣沉甸甸的,入手之时,手臂一沉。
雪姨将木匣打开,望着里面的东西出神,最后咬牙转身,快速地奔向藏心阁。
藏心阁中。
此时烟雾升腾,半空中浮着丝丝缕缕的蒸腾雾气,温度之高,让人不禁有些眩晕。
炎小一不仅眼睛上的布条被摘除,上身也脱了个精光。
他骨骼清瘦,线条分明,像是大自然打造出来完美的艺术品一样。
他紧咬着牙关,此时此刻,没有人知道他在忍受着什么样的痛苦,只有额头上比黄豆还要大出许多的汗珠,一滴一滴落下,和肩头的汗水一同顺着肌肉纹理流淌,将地面打湿一片。
身后,炎却的双手灵活滚动,炽热却不伤人,在炎小一的背后来回滚动。
炎小一的双瞳,像是伤口被撕裂一样,滚滚鲜血在这一刻如同血崩,难以遏制地从双目涌出。
炎小一低吼一声,手指抓着地面,因为忍着剧痛,指甲竟磨出无数血痕。
少顷,炎却睁开眼睛,他摊开手心,看着一瓶乳白色小瓷瓶,眼中生出些悔意,只要自己不继续,那这碧海蓝天和玄灵圣液,就都是自己的了!
炎却眼中闪过一丝犹豫,此刻,伴随着炎小一的嘶吼声,炎却强忍着心中贪婪,左右为难。
他的眼睛已经变成血红一片,炎却长吸一口气,瓷瓶打开,一道清冽气息从中传出,炎小一顿时感觉双目冰凉,舒服了很多。
炎却将玄灵圣液引出手心,在空中来回滚动,玄灵圣液乃上灵界至宝,集天地精粹,其蕴含的大量生机力量,让人惊骇。
从炎却的小心翼翼,足以看出这东西的珍贵,终于,当它靠近炎小一眼旁时,玄灵圣液仿佛拥有生命一样,流进炎小一的双目。
玄灵圣液快速修复着炎小一受损的眼部,这冰凉舒适的感觉,蓬勃的生机力量,紧接着,炎小一眼眶中一股热流涌出。
此刻仿佛有星河璀璨,映在炎小一的双瞳间,仿若点点荧光照射,多点连成一起,化作一片星空。
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沉寂了许久,一道光亮重新出现在炎小一的世界,仿佛打开了一片天,豁然开朗。
炎却站起身,炎小一不禁一阵眩晕,他感到身体瘫软,整个人像在温泉中泡了一阵,直到过了许久,才勉强站起身。
他奋力地睁开眼,试着望一望四周。
虽然十分模糊,但他确信,自己的眼睛已重现光明,又能看清东西了!
炎却冷漠的声音再次传来:“交易快乐!”
炎小一愣了愣,欣喜的神采缓缓收敛,回头看向炎却。
两人目光对视的一刹那,炎小一嘴角一道微不可见的弧度浮现,他的声音同样平淡道:
“交易……快乐!”
炎却衣袍摆动,转过身,开始端详他新得的宝贝。
炎小一将眼睛闭住十余秒后,再次睁开,除了有些酸涩外,再无其他异样!
突然,藏心阁的房门“吱呀”一响,是雪姨推门而入,和刚转过身的炎却对视在一处。
“小一呢?离开了?”
炎却看了一眼雪姨怀中抱着的盒子,他识得,这是一株九叶仙海棠,和玄灵圣液是同一等级的宝物,略差于碧海蓝天。
炎却想了想,话中有话道:“小一已经死了。现在,他叫炎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