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鸟语花香,流水潺潺。
两棵大桃树开着樱粉色的花,和这白露时节很不相称。
夕阳西下,一个普通民户家中炊烟袅袅,老远就闻到饭香四溢。
“闲庭,开饭了。”一个穿着粗麻质地、北玄民风衣饰的女子,端着可口的饭菜,从厨间走出来。
“阿娘!”白月谌看见女子的一瞬,顾不得她端着滚烫的饭菜,一把拥抱住她道:
“阿娘,你真的还活着,月儿苦苦找了你十一万年,你竟然在这里!”
女子低头望着怀中抱着她哭的姑娘,刚要有所推辞,不知怎的,竟不由自主地应下了。
“嗯,月儿乖。”
炎华瞧这一幕有些惊讶,这女子的模样,竟与在鬼界见到的火鬼夫人一模一样!
一家三口团聚的画面,在夕阳的余晖、缤纷花落的桃树下,确实岁月静好,令人动容。
“月儿,快来尝尝你娘做的饭。”
白闲庭坐在饭桌旁,顺手递给白月谌一双筷子,再看她身旁形影不离地炎华君,也没好气地递给他一双。
晚饭是红烧青笋,清蒸芋头,还有一个五谷粥。
白月谌看这有些傻眼,竟没有一道她爱的肉菜,不过只要是阿娘做的饭,就一定要吃光。
她为了让阿娘开心,大口大口,狼吞虎咽。
“月儿,慢点吃。”女子夹了些青笋在她碗中,温柔道:“多吃点青菜,才会身体棒棒长得高哦!”
女子这句话,瞬间将白月谌的记忆拉回儿时。那时母亲为了改掉她偏食的习惯,极用心地研究菜谱。
每次在饭桌上,阿娘都会在碗里夹菜给她、和颜悦色道:月儿,多吃点青菜哦!
白月谌不禁望着她出神,同样,在他身边闷头吃饭的炎华,也心事重重地想:竟有两个狐后,到底哪个是真?哪个是幻象?
“月儿,这位是?”女子望着白月谌身旁的炎华,好奇问道。
白月谌与他对视一眼,笑而不语。
炎华放下碗筷,恭敬地对女子行礼,自我介绍道:“北玄少君,炎华。”
“是我们北玄未来的君上呢,幸会,幸会。”女子对他点点头。
“婉嫣,这是你女婿。”白闲庭在一旁不说则已,一语惊人。
“哦?”女子仔细打量这姿容既好,神情亦佳的炎华,不禁满意地点头称赞:“你二人当真郎才女貌,天生一对呢。”
白月谌有些害羞地与炎华对视一眼,二人在饭桌上眉目传情,倒被白闲庭犀利的目光给切断了。
白月谌看着相貌与自己爹毫不沾边,唯独名字一样的爹,耿直道:
“白老头儿,也就你这严肃的眼神,让我觉得某一瞬你真是我爹。阿娘,你说对不对?他跟爹哪像了?”
女子浅笑一声,笑而不语。
“小崽子,非歹让我把你小时候的事抖出来,你才肯信是不是。”白闲庭威胁道。
“哈!我怕什么,有本事你说。”白月谌大口大口吃着菜,不以为然。
“那时你年幼,白止刚刚出生,你抱着嗷嗷待哺的弟弟,偏说这是个妹妹,要给他画胭脂。”白闲庭嘴角带笑道。
“……你说的都是什么时候的事啊!我哪里记得!”白月谌红着脸道:换一个换一个!”
“还有你五岁时,不小心把阿娘最喜欢的一根玉钗打碎了,我训斥你两句,你竟哭着,跑去找白三告状。”
白闲庭念叨着往事,自从他来到大洪荒,未来得及见过自己的兄弟,这么多年把白月谌和白止抚养大,着实不易。
“炎华,陪我喝酒。”白闲庭取出一瓶琉璃瓶装着的酒,递给炎华道:“把瓶塞打开。”
炎华第二次见这种酒,第一次是在鬼界中元盛筵上,高脚杯,琉璃瓶,此酒易醉人。
配着酒的还有四只高脚琉璃瓶,白月谌第一次见这稀罕玩意,吵嚷着要帮炎华开瓶塞。
“这酒瓶身倒别致,阿娘,你说好不好看!”白月谌拉着阿娘兴奋道。
女子依然是盈盈带笑,慈眉满目地应着。
白闲庭将酒倒入高脚杯中,石榴红色的佳酿溢出香味,沁着微微的葡萄香味。
“白老头儿,这又是什么稀罕玩意。”白月谌好奇地问。
“拉菲。你觉得绕口的话,也可以称它红酒。”白闲庭带头举起酒杯,只觉得人生幸事不过与此,遂高兴道:“干杯!”
“干杯!”白月谌兴奋地将红酒一饮而尽,此酒味道甜甜的,竟比桃花酿还好喝!
夜幕降临,星罗密布在天上。
白月谌觉得有些醉了,晕晕乎乎趴在桌上。白闲庭也喝了不少酒,早就四仰八叉躺在地上,睡得鼾声如雷。
饭桌旁清醒的唯有炎华和女子,相敬如宾地坐着,笑脸盈盈对望着。
“炎华少君,为何如此看着我?”女子嘴角盈盈浅笑,不惊不喜地问道。
“你不是狐后。”炎华微微一笑,斩钉截铁道:“狐后不会如你这般,夫君倒地酣睡,都不扶起安寝。”
“这……”女子方才起身,准备将白闲庭抬进屋内安寝,却被炎华拦住。
“炎华公子,请让一让吧。”女子依然彬彬有礼微笑道。
“你能说出来,白月谌的生辰何日吗?”炎华再次试探。
“冬月十一。”女子面不改色心不跳,从容地扶起白闲庭,将他送入房中。
望着房中的灯熄了,炎华连忙拍了怕熟睡的白月谌道:“起来了,回屋睡觉了。”
白月谌睡意正浓,惊雷不动,炎华正准备背她回屋睡觉,竟被她一把拉住,反过来扑倒在地上。
白月谌犀利的目光盯着炎华。
“好啊~炎华君,你竟趁我睡着,问娘这样的问题,你怀疑她是假的?”白月谌审问炎华道。
“我只是拿不准。”炎华望着这周围的一切道:“此处的农户,木屋,饭菜,既似真实,又似身处幻境。
“是你多想啦!她不仅外貌性格与阿娘一样,连饭菜味道都一样,不会有错的!”白月谌毫不怀疑道。
她用鼻尖轻轻抵着炎华的额,俏皮道:“夜深了,我们也睡吧?”
白月谌九条大狐狸尾巴,像极了温暖的被子,将二人紧紧包裹在里头,就这样相拥着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