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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来的毛贼,胆敢闯进你姑奶奶的房间。”
窈娘打头就看见了这个站在自己床边的男人,一时间心头火气,对于这个不请自来的客人很是不悦,只当这是个闯空门的偷儿,张口便训斥了起来。
柳傅年听她骂自己是贼,听了也很是生气,自己明明是按照翩翩公子的标准去幻化的,怎么到这女人嘴里就变成贼了???
一时间也是又急又气,从怀里拽出了那张房契,抖开纸张亮给对方看:“我说你们看清楚点儿好不好,你这房子今天已经被你们家管事儿的卖给我了,这就是我的房子。要怪就怪你们家管事儿的,明明说买房子,怎么还送个女鬼啊。”
“你……”窈娘看了那房契之后,依旧觉得不服气,正要上前继续理论,却被旁边的男人给拦住了。
苍麟打从一开始进入这屋子,首先注意到的就是站在床边的狐狸,在然后,就被他怀中抱着的那个孩子给吸引了目光。那孩子看起来外表很是普通,甚至比普通的婴儿看起来还要缕弱一些,但是她身上那股子似有若无,纠纠缠缠徘徊不去的两种气息他却是绝对不会认错。
即便他对神族的血脉并不敏感,但作为魔界中人,那种同类身上特有的味道苍麟却是在清楚不过。那是与他相同的血脉,或者说,很亲近。
想起自家老爷子被接回来之后所下的命令,苍麟只觉自己今日运气甚好,如此得来全不费功夫。看来这次蔓生要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这位……道兄?”苍麟换上一副很是客气的笑容,对柳傅年拱手道:“如此说来,是我们打搅了。呵呵,窈娘乃是阴魂,虽居与此,但对白日阳间发生的事却是不能探查到的,既然道兄以按照人间的规矩把这房子买了下来,我二人自不能在说什么,毕竟人间有人间的阳关道,我们也有我们的规矩,到那边行走,就守那条道儿上的规矩。道兄是妖修,我为魔族,你我一妖一魔,本就算是一家,井水不犯河水呀。”
一旁的窈娘对于自己一时间把家丢了的事情依旧是不服气,拉着苍麟的衣袖,眉头轻促着不满的焦急唤着:“公子……公子,您在说什么啊,怎么就这么算啦。”
苍麟转头不耐烦的轻斥道:“你给我闭嘴。”
窈娘从生前到死后从来没在男人面前收到过重话,今日突然收到这么一句,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垂下了摇晃着男人衣袖的手,眼圈红红的低下头来,一语不发的瞪着面前那一大一小两个罪魁祸首。
柳傅年选择性的无视了那道幽怨的目光,转而满脸疑惑的打量着对面的男人。
不得不说,这花花公子确实是不辜负他那风流的名头,从头到脚收拾的煞是倜傥,紫金冠,白玉扇,连腰间的那块青玉连环佩都是采的昆仑山上水头极好的料子,看起来对自己这一身行头是没少下功夫,衬得原本就面若冠玉的相貌上又添了几分别样的风采;只是神色间却少了几分年轻人应有的朝气,眼睑下面洒着些许淡青的色泽,整个人显得苍白许多,有些无精打采的样子。
柳傅年只当他是被酒色掏空了身体。
但此时这人脸上,却挂着一抹与他原本身份就很不相宜的客气笑容。想来这人应是鲜少有对人如此客气的时候,那份故意挤出来的谦和堆砌在脸上,显得很是刻意滑稽。但人间常言道,抬手不打笑脸人,对方既然没有撕破脸的意思,何况还如此客气,自己在过多纠结,未免显得太没气量,于是,柳傅年微微抬手还了他一礼,还很是体恤对方般的说道:“那个,算了吧,你也别怪她了,就像阁下说的,她也不知道,咱们算是扯平了。如今既然误会解除了,我看天色也不早了,二位不如,早些离去?”
柳傅年装着很有风度的样子将这一通话给说完,内心却已是很不耐烦了:‘快走,赶紧走,你们为什么还在这儿杵着,快点走啊,我要睡觉!!!’
但苍麟显然是个不大会看脸色的,于对方明显的驱逐之意置之不理,反而还很是自来熟8的上前走了几步,抬手就抓住了柳傅年的一片衣袖,笑得过分夸张的说道:“呵呵呵,道兄,何必急着赶人呢?今日是我叨扰道兄好眠,理应赔罪,若是就这么走了,我这心里怎么过意的去。”
“那你还想要如何。”
柳傅年有些不耐烦的甩开他抓上来的手,往后退了一步,不耐烦的说道:“阁下既然都说了,你我井水不犯河水,那不如就此别过,你我两厢落个清静,岂不更好。”
对面的男人看着柳傅年怀中的孩子,呵呵的笑道:“好说好说,道兄既然已经下令逐客,我等自不方便多留,只是在下这心中还有一疑惑未解,不知道兄可能帮我解答一二啊。”
“你想问什么,自说便是。”
苍麟看向他,正色道:“那既然如此,我敢问道兄,你怀中这孩子,是从何处而来。”
柳傅年看着他眼中一闪而过的狠辣,下意识的抱紧了怀中的小穆烟,磕磕绊绊的回道:“你……要你管,我自己的还不成。”
“哦。”苍麟听闻此言,嗤笑了一声,挑起左边的眉毛,戏谑的问道:“是你的?道兄真会开玩笑,我看道兄的原身应是狐妖吧,怎么你的孩子,竟然沾染了我魔族皇室的血脉,难不成你与我那妹子珠胎暗结了?”
“你……你胡说些什么,你少在这里含血喷人,我自幼修习天道,拜在妖仙大人门下,所行皆是光明磊落之事,怎会与你们这魔族纠缠不清。你少在这里给我胡搅蛮缠,还不给我快滚出去。”
“哦,那既然不是,你这孩子到底是从何处而来的。”苍麟一手托腮,状似思索了一会儿才慢慢道:“你不会是偷的吧。”
柳傅年彻底被他惹怒了,生气的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呵呵,没什么,只是我那刚出生不久,素未谋面的小妹妹丢了,原本也没什么,不过是个神不神魔不魔的杂种,长大了也是个疯子,但老爷子硬要找着她,我也是没办法呀。原本还以为找起来得多费劲儿,没成想,道兄竟然给我送来了,你说,咱们俩这是不是天大的缘分。”
“你……你说什么?”
妹妹?苍麟的妹妹,那不就也是魔君的孩子吗?可当初那小侍女咽气的时候明明说了这是她们圣女的孩子,怎么现在又成了魔君的,难道……柳傅年不敢再想下去,那如果是真的,这个孩子就根本不应该活在这个世上。
与天上的神族而言,这个孩子是让自己蒙羞的证明,与妖魔而言,他们对天界的怨恨早已不是一天两天了,怎么会让这个参杂了神族血脉的孩子好过?
“没错,你就别纠结了,就是你想的那样。”苍麟看出了柳傅年的犹豫,最后肯定道:“什么神族的遗脉,天界的圣女?还不就是个勾勾手就能带到床上去的浪荡货。那些个天人,表面上一个个都是冰清玉洁清心寡欲的模样,谁知道私下里都是个什么样子,如今你既然都知道了,还不快把我这便宜妹妹还给我?”
他说着就朝柳傅年伸出手去,示意柳傅年把孩子交给他,柳傅年内心犹豫着,将手中的孩子缓缓举起,却在孩子的襁褓即将接触到苍麟手心里的时候,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果断的收了回去:“不行,这孩子不能给你们。”
圣女当初既然让自己的贴身侍女冒险将这孩子偷偷带了出来,那定然就是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被魔君带走,他虽然不知道这二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每一个爱孩子的母亲,定然都不会让自己的孩子有机会置于险境,所以这个孩子,他不能交出去。
他承认自己并不算是个什么好人,更没有多少如表面上看过去那般的君子之风,但他还不至于不守承诺,虽然当初答应是因为被迫,但答应了就是答应了,这个谁也改不了。
“我看你是想找死。”
苍麟看出了对方的决定,既然软的不行,那就来硬的。于是,也不在废话,原本伸出去打算接孩子的右手变成了一只尖利的鬼爪,直直的向柳傅年的喉咙抓去。
“你这人也太是没规矩了,怎么一言不合还动起手来了。”
柳傅年闪身险险躲过,有些后怕的摸着自己的脖子,将怀里的孩子抱紧了些,然后,故作有底气般的站直了身子,梗着脖子说道:“我说少主大人,我劝您还是悠着点儿,我怀里抱着的毕竟是您妹妹,您把我要打要杀的无所谓,不过您也得顾着点儿您的妹妹吧。”
“少废话,要打便打了,还啰嗦那么多做什么,既然自己不肯乖乖交出来,那就要为此付出代价!”
说着,又揉身攻了上来,这次的目标却是直向柳傅年怀中的穆烟而来,柳傅年看着那冒着黑气的森森鬼爪,眼看着到跟前了,也丝毫没有收敛的架势,仿佛根本不在乎自己这爪子抓下去会不会伤到那熟睡的孩子。
见他无情,柳傅年只得一个闪身,灵巧的躲了过去,一下子跳到了苍麟的背后,一把推开了站在门口打算上来拦他的窈娘,往庭院中跑去。
开玩笑,他才不和这人在屋子里动手呢,搞不好能把房子给搞塌了,到时候把他们是打跑了,自己在人间安身的屋子也没了,如今静风山又回不去,落脚的地方在没了,岂不是让他去喝西北风?
“站住,哪里跑。”
背后传来一声断喝,苍麟也紧随其后追了出来。柳傅年侧头转过身去,笑着看他,道:“少主哪里话,我岂是要跑呢,不过是里面地方小,怎好方便你我施展。这不,所以我就到院子里来了。”
苍麟恶狠狠的道:“你这狐狸,我看你是真不知死活,事到如今还来耍花枪,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斤两,竟然还敢与我魔界为敌,我劝你识相点儿的就把那孩子给我,否则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忌日。”
柳傅年却是不理他这一番说辞,只在身上摸了几下,从袖子里摸出了一条长长的白练出来,将孩子连带襁褓缠了几圈,绑到了自己身上,轻轻吻了吻小娃娃头顶柔软的头发,小小声的说道:“我说小徒弟呀,你可要乖乖的,莫在哭闹了,好好睡一觉吧,睡醒了,一切就都过去了。”
言罢,抬手唤出了自己贴身的佩剑,抬头望着站在正屋门口的苍麟,正色道:“那我若说不呢。少主应知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既应了那女子,断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既然你我都无法退让,那如今,只有得罪了。”
说着,挽了个剑花,指向对面的男人:“我这剑差不多也有快一千年没有用过了,少主可要当心了,若是我没拿稳伤了您,少主可莫回去向老魔君哭诉,告我的状啊。”
这句话说的着实有些恶毒,简直是在往人肺管子里戳,三界之内无人不知,魔界少主苍麟是个文不成武不就的废物,论才华,没有自己妹妹手段高明,论武功,连当年老魔君的一半儿修为都达不到,所倚仗的无非是自己是魔君唯一的儿子,生的又是风流俊秀,多得父亲宠爱,才敢如此横行无忌。
其实不管身边溜须拍马的人多么吹嘘,他自己心里还是明白自己斤两的,所以若遇上横的,怎么能不心虚。但自己知道是一回事儿,被人点破了,那是另一回事儿。着实太过没脸了。
即便刚开始没想真的大动干戈,只是想借着自己的身份逼对方就范,但事到如今,却是自己把自己架这儿了。他不想显得露怯,只能摆开架势,故作阴狠的看着对方:“你这小小狐妖,我看你是真的活的不耐烦了,口气如此之大,看来今日必须要给你个教训,你才能知道,我魔界中人可不是你想惹就能惹的。”说着,唤出自己的本命法器,一柄红缨长枪。枪尖寒光闪闪,在清冷的月色下泛着粼粼杀气,仿佛应该是一件颇为嗜血的兵刃,但柳傅年看得出来,这东西恐怕连出鞘的机会都很少吧。
整个一杆乌金的枪身,居然连一道与人对战之后留下的划痕都没有,干干净净,颜色鲜亮的很,而且看得出来,被他主人保养的很好。但是,也同样是个虚有其表的花架子罢了。
“那既然如此,在下得罪了。”柳傅年嘴上回的客气,但出手却是一点儿也不含糊,在对方刚像模像样的把枪端起来摆正之后,他就直接举剑刺了过去,身法灵巧矫健,丝毫不见方才在屋中仓皇躲避时的惊慌失措。
这下轮到对方疲于应付了,硬着头皮接了几招,刚开始还能勉强应付对方的攻势,可是渐渐的显得有些力不从心,握着枪杆的手不由有些打滑。
柳傅年看出了对方的体力不支,举剑刺去的招式越发狠辣,丝毫不给予对方还手之力。其实他不算是个好胜嗜杀的人,甚至于有时候大多是喜欢当个和稀泥的老好人,只要对方别太过分,一般能不动手就不动手,能给彼此留条后路就绝不翻脸。但做这些的前提条件是,对方是个姑娘家啊。
这货,就算了吧,是个男人也就罢了,还几次三番的来挑衅他。有权有势了不起啊!也不能跟谁都吆五喝六的,真当他好欺负,如此咄咄逼人,必须好好教训回去!!!
抱着如此心情,他出招越发不留情面,虽然刺过去的的每一剑不至于都往对方的要害之处而去,但都刁钻的很,专砍对方握枪的手。
苍麟举抢横在头顶,勉勉强强的抵抗着对方落下来的剑,但那眼看着就要劈在自己枪杆儿上的剑却在即将落下时转了方向,直往自己握枪的手指上砍去,处于本能,他果断松手后退,然后就见对方剑锋微挑,直接将他松手的红缨长枪挑向了自己怀里,少顷,握在手中看着对方,轻笑了声说道:“少主枪法精妙,这记丢枪决使得当真是炉火纯青,在下甚是佩服。”
“你……。”
苍麟刚想开口争辩几句,方才一直躲在一旁观战的窈娘却率先出声道:“公子……”她快步走到了苍麟面前,伸手搭在了他的肩上,阻止了男人进一步的动作,在他耳畔小小声的劝道:“公子息怒,眼下我等步敌他,不如先忍下这一时,回去从长计议啊。”
言罢,窈娘转身,笑得甚是客气:“这位公子,是我二人不懂礼数,多有冒犯,让大家都闹不愉快了,小女子在此带我家公子赔罪。”说着,上前一步,屈身行了个万福:“公子大人有大量,不如我等化干戈为玉帛,就此作罢吧。”
柳傅年对女孩子往往耐心是比较大的,虽然面前的这个女子让他印象着实不好,但本着一贯的风度,他换了窈娘一礼,收起佩剑,开口道:“姑娘还算明白事理,我也不是穷追不舍得理不饶人的人,只要你让你那情哥哥拿了自己的破枪滚回去,以后莫再来这儿找没趣儿,那今日的事,自然一笔勾销。”
说着,柳傅年把手里的长枪抛到了对面男人站立的地面上,窈娘看了一眼身后脸色铁青的情郎,怕他在动怒,忙转身弯腰拾起了地上的长枪,然后起身放到了男人手上,握着对方的手,劝道:“公子,我们走吧。”
苍麟瞪着对面的狐狸看了片刻,才收起自己的长枪,握紧双拳,强压下心头的怒气,拽了身侧的窈娘,起身往南方飞去。
看着那消失在天际的二人,柳傅年总算是松了一口气,结下怀里的孩子,看着她谁的香甜的可爱睡颜,突然一阵狠的压根痒痒,不由作恶心起,很想抬手好好揉搓一顿那张看起来犹如白面团子一般的软糯小脸儿,但最后还是作罢。
抬头看看远处有些微微泛白的天际,抱着怀里的孩子回屋,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