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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办?竟然撞上了这个活阎王。
上次的烫伤还在隐隐作痛,今天这么大的事,她不得弄死自己?
开溜吧,女汉子不吃眼前亏。
趁她还没有发现自己,还没有来得及找自己算帐,不如毁灭证据,跑路?
走起!
默欢瞥了一眼马车,慌乱地快步退于人群后,脚底抹油,开溜。
可她刚走没几步,人群开始骚动。
只见马车内,突然飞出一抹大红的身影,轻盈地落在马背上,顷刻间,便握住了缰绳,紧紧地拽住了那匹马的脖子。
马儿受困于这抹红色身影的束缚,抻长了脖子,向着天空,发出愤怒的嘶鸣,为了挣脱束缚,它死命摇晃、逃离,就连马背上长长的鬃毛,都大力地甩动,所过之处,形成一片棕色的麦浪,一波接一波此起彼伏。
马车也开始剧烈摇晃,木制的车轮因前方马匹的用力拉扯,发出嘎吱嘎吱声,左、右车轮的行动不协调,更是将车轓震的嘎啦嘎啦响,马儿的疯狂奔跑,扬起地上的狂沙,迷了路人的眼睛,也让那大片天空沦为浊黄。
浊黄中,马车上猛的飞出一物,顺着风力,从耳边穿过,随即又是“砰”的一声,重重落地。
“是车毂!”人群中,有男人惊呼。
顺着男人的声音,所有人看向飞奔出半里的马车。
右侧的车轮已经甩落在地,七零八落的部件甩在沿路上,那匹马,却还在奔驰。
马背上的红衣人,回头扫了一眼摇摇欲坠的车盖,竟撕下自己长袍的一角打了个圆形结,一只手,青筋暴起,死命抓住一只马耳朵,另一支手,将这条圆形结,快速地套在了马眼睛上。
马失光明,脚步立刻慢了下来,前后蹄也失了方向和力道,不断地原地踏动。
红衣人的嘴角扬起兴奋的笑意,抬起一脚,飞身下马,脚尖似乎还没有落地,便在腋下夹着一抹黄色的纤影,轻松落地。
那匹马,也无力地停下,发出迷茫、疲惫的低吼。
“好!”
人群中,响起叫好声,拍掌声。
默欢躲于人群后,偷眼看那一抹红影,心下不禁一震。
衣袂上的暗纹,是用银线编织的富贵牡丹的纹理,花瓣细腻层叠,就连中间的花蕊都清晰可见,尊贵儒雅的气质更是非凡卓越,有如周身布满仙气,那散落鬓边的几缕青发,更多了一种不屑红尘的慵懒之风,一双黑目红瞳,晶莹剔透,轻抿薄唇,不笑自欢,犹如溪流,细密蜿蜒……。
默欢不觉间,又是一声长叹:怎么古代的男人,都是迷倒众生的妖孽?
“谢谢阁老救命之恩。”玉涑公主虽惊魂未定,脸色惨白如纸,却淡定地微微万身,向对面的红衣人道谢。
“玉涑公主不必客气,举手之劳。”骆清远微微扶起玉涑公主,嘴边的酒窝醇于美酒,惹人沉醉。
阁老?桃菲的故人?听桃然说,就是他带着桃菲出去看病,自己才会穿越过来?
那现在,自己该怎么做?所有人都认为她是桃菲,阁老是敌是友,是否能在人群中认出她?
默欢的一颗心,七上八下。
她不敢冒然行动,稍稍侧身后退,躲于一间酒坊的酒缸后面。
眼下,原地失踪,是最好的逃亡,要是走,反而会引起人群骚动。
“什么人惊了我的马?”玉涑公主长吁一口气,缓和了紧张情绪,对着人群,厉声斥道。
“不知道。”
“没看见。”
“谁敢伤害玉涑公主?”
“……。”
人群中窃窃私语。
默欢委于酒缸后面,将头埋的更低。
“好像是一个穿蓝色衣服的姑娘。”
“是红舫的桃菲姑娘。”
人群中,刚才骂默欢是疯子的老妇烦躁开口。
“对,是她,她得了失心疯。”
“是她,刚才还看见她。”
“……。”
这群趋炎附势的讨厌鬼。
默欢躲于酒缸后面,听着众人的指责,头皮一阵阵的发麻,妈的,要是把手机带来,给陈桃然和司腾静打个电话多话,一切事都不是事。
可恨!穷山僻壤,连个通讯工具都没有。
“哦,你们说的可是桃菲?”阁老一听桃菲的名字,红瞳里绽放出一抹惊喜,又是一个瞬间飘移,到了老妇身前。
“是,还是不是?”老妇显然被阁老的突然贴近,吓的魂飞魄散,竟结结巴巴地不知如何作答。
“照实说。”阁老还是那副鬼魅般的笑容,温柔地鼓励老妇道。
“我确定,是红舫的桃菲姑娘,她刚才向我问路来着,民妇绝不会看错。”
老妇战战兢兢地回答道。
“她在那。”
老妇打量四周,一眼描到酒缸后面的默欢,点指道。
“桃菲?怎么是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没来找我?”骆清远看到默欢的身影,几个剑步过去,就温柔地扶起默欢,关切问道。
“我,我刚回来没多久,还没腾出空去见你。”默欢脑子一片空白,只能像先前的套路,用模棱两可的话来搪塞。
“没惊到你吧?快让我看看。”骆清远扶持起默欢,开始前前后后地打量她。
“我没事。”
“长欢公主?怎么你,又成了红舫的桃菲?”玉涑带着秋水,也走到默欢身边,仔细打量后,立着一双桃花眼,询问。
“……。”敌友难辩,默欢不知如何作答。
“什么长欢公主?”骆清远也很惊诧,怎么自己走了一圈,桃菲回到了京城,还成了长欢公主?
“阁老还不知道吧?长欢公主是楼兰国可汗司腾尔格的义妹。与我大芜签订休战协议后,就留在了大芜。”玉涑阴阳怪气地扯着嗓子,那声音里,高低起伏,充满不屑。
默欢冷眼看着玉涑,明知道她在挑拔离间,却一句辩解都说不出口。
“这是好事。我早就说过,桃菲论人品论相貌,都不会永远居于人后。”骆清远看着玉涑,笑意清甜,却明显在偏袒默欢。
“……。桃菲姑娘不用再受市井之苦,当然是好事。”玉涑的底气明显少了几分,竟也微微笑了两下,附和骆清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