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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双双和聂尌来到了翠姐家门前。
翠姐家看上去要比沈平家还要阴森森的。
钱双双已经顾不得形象,紧紧的攥着聂尌的袖子,说什么也不肯撒手。
聂尌面上倒是不显,没有什么异常神色,还是那副端正严肃的表情。
他一个翻身,带着钱双双从篱笆外翻了进去。
钱双双有些汗颜,这篱笆到底有什么用?
也是那么高的围墙都困不住他,更何况这低矮的篱笆小院,毕竟他可是能飞檐走壁的存在。
言归正传。
再一次靠近这一间屋子,那日的情形在现,钱双双似乎还能感觉到那刀刃闪着的寒芒。
而随着他们越来越靠近屋子,那哭泣之声就越发清晰起来。
有人在哭?
这样的黑夜,莫名的哭声。
如何能不让人感到害怕?
钱双双此时已是后悔万分,已经逞强过一次,为什么还要再逞强?
她就是活该。
她看了一眼聂尌,这么清晰的哭声,虽然很隐忍,但确确实实是存在的,他一定也听到了。
感觉到钱双双的视线,聂尌转过头来,昏暗之中,他们视线相交。
钱双双用眼神示意:谁在哭?
翠姐被官府抓住了,唯一存在的只有翠姐那个丈夫。
这么想着,聂尌已经轻轻的推开了大门。
推门之声很轻,那哭泣之人应当也没有察觉,因为他的哭声不止。
屋子里黑漆漆的,一如之前那样。
只不过封死的窗户被打开,淡淡的月光从夹缝中挤了出来,带给这昏暗的房间里一丝光亮。
钱双双紧紧抓着聂尌,和他一步一步的往那声源方向挪去。
哭泣之声越来越近,仿佛就在眼前。
钱双双手中的袖子脱离开去,她下意识的去抓,却什么也没抓到。
而一点幽幽火光却亮了起来,照亮着昏暗的屋舍,和眼前的人。
此时,聂尌正将一团抹布堵在那哭唧唧的人的嘴上,又快速的将他的手脚捆起。
那人骤然受到惊吓,又被堵着嘴巴,只睁大着一双布满血丝的眼,惊恐万分的看着他们。
仿佛他们才是那个可怕的人。
“呜呜呜。”那人被堵着嘴巴,只能从喉咙里发出不完善的音节,随后看清是钱双双和聂尌,之前来过的那俩人后,他又哽咽着,放弃挣扎,又自顾自地哭泣了起来。
模样看着很是可怜。
他身上和白日里见到的一样,浑身破破烂烂的,不是因为衣服就而是因为身上的伤口多,衣服破烂的地方,有些伤口都已经结痂了,有一些皮下隐着血迹。
他形容狼狈,头发披散着,眼角的浊泪不要钱似的大把大把的往外淌。
钱双双看着他这幅样子,实在是有些于心不忍,地上的血迹被人打扫过,没有血流成河那么夸张,她蹲在他面前几步远的地方。
开口问道:“翠姐是不是就是杀害娥娘的人?”
男人只是哭,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看着好不凄惨,好不可怜。
“别哭了,男子汉大丈夫有什么好哭的,你也看到了,翠姐已经被抓走了,你也不用再被鞭打了。”
男人叽叽歪歪的哭声断断续续。
钱双双看不下去了,她亿巴掌毫不留情的打在男人手臂上,语气不禁带了几分严厉,“哭什么哭!你怎么这么没用!”
男子似乎被她打呆了,他呆愣了片刻,眼泪也忘记流淌,只怔怔的看着钱双双。
聂尌搜查回来,看到的便是这幅场景。
他走到钱双双身边,蹲下身来,“为何这么生气?”
能不生气吗?“你看他这哭哭啼啼的像话吗?问什么也问不出来。”
她有些郁闷,男子在呆愣片刻过后,又继续哭了起来,只是这次他没有再哭出声音,而是默默垂泪起来。
这副模样,活像是受欺负的小媳妇。
“你有找到什么吗?”钱双双不再看他,转而问聂尌到。
“没有。”
“怎么会没有呢?多多少少也应该有一些的吧。”在钱双双心中,早就已经认定翠姐是凶手了,至于那个不在场证明一定是她的精心谋划,骗过了大家。
但到底会是什么样的装置呢?
钱双双陷进了一个死胡同里。
“放了他,我们就回去了。”既然无果,也不必在此久留,聂尌站起身就要去解开男子身上的束缚。
却被钱双双拦下,“你等一会儿,我还有一个问题要问。”
她看着那默默流泪的男子,一字一句问道:“你与娥娘相识,且你们之间的关系并不只是村民那么简单吧,你就是她的情夫对不对?”
男子默默流泪的神情一顿,他抬眼,泪眼朦胧的望着钱双双。
钱双双被这一双眼睛看得很不适应,“看什么看,你只需点头或摇头。”
男子索性闭上了眼,只任由眼泪从眼角划过。
“你这是默认了吧,我猜的没错对不对?你和娥娘早已暗通款曲,却被你的妻子翠姐发现,翠姐的反应不用想也知道他一定是提了刀就往娥娘家赶,被你拦下,她才筹划了一系列的杀人手法,并且她对你也怀恨在心,所以这般的鞭笞你。我猜的对不对?”
男人被堵着嘴巴,回答不了,但就算他能回答的了,他也是不会说的。
钱双双越想越觉得自己这个猜测十分的正确,就差一些关键性的证据来佐证她这个猜测,她又怎么能放弃?
“双双,回去吧。”听了钱双双的大胆的猜测,聂尌表现的很是平常,就像钱双双只是在胡诌一样。
钱双双才不认为自己只是无端的猜测。
她明明是根据现有的情况以及一些证据才有这个大胆的猜测的。
正如她自己所说,大胆的猜测是探案必不可少的部分。
男子的嘴巴被松开,不过他并没有喊叫,或许他也没有力气来喊叫,他只是就这么躺着,眼神空洞,像是一个失去灵魂的死尸。
钱双双更加的好奇了,她拉住了想要离开的聂尌,又问那人,“你究竟是为谁在哭?你?你的妻子?还是死去的……娥娘呢?”
他一定知道些什么。
回府的路上,钱双双这么想着。
因为她从他的眼神中读到了,恐惧与悲戚。
他在害怕什么?
他又在为谁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