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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你说对了呢!”我这样说着,那位老人就笑了起来。“我就说我没有骗你吧?你刚才还不信呢!”
“爷爷,我相信,从你给我变出这汽车以后我就相信了!”小昭笑着对着那个老人说着,还举着手里的玩具。“不过,妈妈,我想给你说一件事。”
“什么事啊?你说吧?”
“我知道妈妈来一趟医院不容易,可是我现在又困了,想睡觉,可是又想和你在一起,怎么办啊?”小昭的语气非常的难过,表达着自己的纠结,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是对我深深的依恋,但已经加深的双眼皮却在说明着他身体里的困意。
我在心里默默念着:“看到你就好!”
我把手放在小昭的头上揉了几下,笑着说:“没事的,小昭,你不用纠结,既然困了,就先睡一会儿吧,妈妈会一直在你的身边陪着你的。”
“会一直陪着我吗?”他似乎有一点儿不太相信。
“对啊,妈妈什么时候骗过你?”我看着小昭,微笑着。
“而且,如果大人们撒谎骗人的话,也会和匹诺曹一样,鼻子会越来越长的哦!”那个老人也在旁边哄着他。
他一说完,小昭就看着他笑了起来。
“快睡吧!”我给小昭盖上薄被,慢慢的哄他睡着了。
旁边的大爷一直在看着熟睡中的小昭,过了一会儿以后,他问我:“小昭今年多大了?应该有五六岁了吧?”
“今年已经六岁了。”我像往常一样,在别人充满着善意的询问小孩子的年龄之后,微笑着答到。
“六岁了啊,还真是一样呢!”他在自己的嘴边嘟囔着,让我听的有一点儿不太真切。
“大爷,您刚刚说什么?”我看着他,解释着:“我刚才没有听清楚。”
“没什么,就是我有一个孙子,也六岁了!跟这个小孩子一样的听话懂事!”他说。
“啊!”我听到他这样子说,也觉得非常的赶巧,继续感叹到:“原来是这样啊!刚才我走过来的时候,看到您对他的样子,都让我有一种错觉了呢!”
“是吗?”他有些惊讶,却话锋一转,问:“孩子这么小就住院,到底是得了什么严重的病啊?”
虽然对他的问题有心理准备,可是当自己亲耳听到他的话以后,心里还是微微一痛。
可我强装镇定,答到:“先天性心脏病。”
“小昭也是需要心脏移植手术对吗?”他接着问。
“什么叫――也需要?”我在心里想着,镇静的看着眼前的这个老人。他的这句话信息量惊人!
“是的。”我看着他的眼睛说:“不过,您是怎么知道的?”
“其实,知道这个并不难的。”他低下头说:“这个病房里的人,全都是心脏有问题的,只不过是程度不一样的,而我之所以那样说小昭,是因为我也需要做心脏移植手术。”
什么?
我这才仔细的看着这个老人。他的嘴唇苍白,没有一点儿血色,这是典型的心脏病表现。而他说的话,倒是提醒了我,想起来了中午来医院的时候,医生曾经对我说的话。
“有一个老人也需要心脏移植手术,而且,还是和小昭同一个血型。”
想到这里,我定了定神,问到:“大爷,您刚刚说,‘小昭也需要心脏移植手术’,难道您也需要做这个手术吗?”
“嗯,是的。”他的眼睛看向了窗外,有一些落寞。“几年前老伴儿走了以后,才查出来有心脏病的,孩子们孝顺,把我送进医院里治疗,可是,这几年年纪大了,身体里有好多病,不能够再进行药物治疗了,儿女们不想让我就这样离开,就安排了我住院,准备手术。”说完,他叹了一口气。
我看着他的样子,觉得自己应该有机会给小昭争取一下。
“这不是挺好的吗?您的孩子们对您真好!”我试探着。
“孩子们是好,没错。”他犹豫了一下,说:“可是,不太听我的话。”
“这是怎么说呢?”我心里有些疑惑。
“老伴儿走了以后,孩子们都忙着工作,我一个人太孤单,对这个世上并没有太多的留恋,尤其是……”他的脸上露出有些痛苦的神情。
“大爷,您怎么了?要不要去叫医生?”我看着他的样子,紧张起来。
“没事的,我只是想起了我的孙子,和小昭一样的年纪。”
“听您这样说,您孙子跟您感情很好吧?有来看过你吗?”我问到。
“他是跟我感情好,可是――”他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说到:“他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
我听到他的话,心里震惊着,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他接着说:“去年的这个时候,他出了车祸,父母都不在了。”
“大爷,斯人已逝,请您节哀。”我低声劝慰着。
“所以,我看到小昭,就好像看见了我的那个小孙子一样。”
我轻轻的笑着,不敢打扰他。
“对了,孩子需要移植的心脏找到了吗?什么血型的呢?”
“终于问到点子上了。”我在心里惊叹着,说:“他是O型血。”
“和我一样呢!真巧!”他惊讶着。
“但是,虽然找到符合移植要求的心脏,可是却不能够进行移植,因为,有另外一个病人已经把手术费的定金给交了。”
“另外一个人?”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不再说话。
我看着他的样子,心里犹豫着要不要说出自己的请求,谁知他却突然对我说:“小孩子刚睡着,醒过来还有一段时间。”他抬头看了看窗外,说:“现在太阳已经没有那么强烈了,你扶着我出去晒晒太阳吧!”
尽管我有些奇怪他为什么突然这样,可是,我还是答应了他。
“好的,走吧。”
说着,我就走到他的旁边,把他从床上搀扶了起来,走到楼下的小公园里,找到了一个安静的地方坐了下来。
我坐在他的身边很久,都没有听到他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