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魔务缠身不轻松

扫把猫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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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位,咱们生活的环境里总有时常患病的人,往往他一人得病,他周围接触的人也不大好了!所以我们要知道隔离的重要性。”

    有侍卫伪装成腹痛的患者佝偻着腰捂着肚子从台前路过,扶着他的人也一脸病容,有气无力。

    “有上山打猎的猎户,一出门就是数天甚至是数月,风餐露宿,饮食应付,往往打猎归家后,都要瘦上一圈,甚至大病一场。我们要贯彻落实彻底熟食这一要点。”

    又有侍卫杵着拐杖,一副形容狼狈的样子拖着疲惫的双腿从台前路过。

    底下有百姓交头接耳。

    什么时候能领粮?我还赶着回家做饭呢。

    是啊,我家那口子还着急上山打猎呢,家里都快断粮了。

    台上的拜月看着台下心不在焉甚至想走的百姓有些焦急,莫不是他说的不够吓人?

    “诸位请看!”

    台上嘭的一声有个火盆打翻了,火苗舔舐在十字架上,瞬间就将泼了油的骷髅架子点燃。

    百姓:嚯!

    对死者大不敬!

    能把科普工作做成邪教组织洗脑大会,拜月教主当之无愧第一名。

    云糯:南诏国特聘教授——拜月。

    云糯坐在教堂的大厅里,手里端着一杯清茶,仔细端详着那块“学海无涯”的篆体牌匾,古朴大气,透着学术的气息。

    其下一张巨大的世界地图简体绘笔,还细心的标注了北斗七星方位,增加辨识,妙啊。

    “劳大祭司千里奔波,有失远迎,实在是惭愧。”换了一袭月白色长衫的拜月教主人未到声先及,端的是一派贵客临门的喜气洋洋。

    “大祭司是否觉得,这画上的星辰万物,周而复始,也如同人一般?”

    “嗯?”云糯恰到好处露出的迷惑表情,催生了拜月的倾诉欲。

    “人从出生到赴死,就像一个圆,这星辰变幻,太阳升起又落下,周而复始........”

    一开始还挺感兴趣的,但是云糯看着面前这个仿佛读书读傻了的年轻人,朱红的唇一张一合,喋喋不休,一副探索求知无止境的说着自己近三十年摸索出来的理论。

    突然就觉得,南诏,需要这样的年轻人。

    “我也认为地球是圆的。”

    “大祭司也认为我的研究是无用的吗?我曾经乘船出海........欸?圆的?”

    拜月腾的站起来,茶水打湿了他的衣摆,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激动,知己,知己啊!

    “我曾游东海,出海八百里,一望无际,北极星在水天相接处,好似越走越近一般,正当我觉得星宿不过如此,也能唾手可得时,我却离它越来越远……”

    云糯:这可是亚里士多德他老人家总结出来的,准没错。

    “妙极,妙极!大祭司果然聪慧。我居然没有想到如此简单的证明?”说着还狂热的掏出纸笔开始记录,俨然一副迷弟状态。

    云糯不知道拜月教主为何狂热的邀请她去观看他制作的舆图,只是在细细听完他的讲述后,心里默默伸出了大拇指。

    世人看人总说谁谁谁观其表面不像好人。然而,想要真正去了解一个人,唯一的途径不过是相处之中从细微之处推测,以及他转瞬即逝的微末表情。

    毕竟有时候人的面具太过完美,精心设计过的那个人物形象,日久天长后,他们也就真的变成了那个样子。

    比如“坏人”拜月,“坏人”重楼。

    云糯:我有个不太成熟的想法,想邀请拜月加入南诏群聊。

    庚子年秋

    南诏国风调雨顺四地丰收,皇帝在一片歌颂声中大开年会,邀遍各州府臣下,大摆筵席,在一声声彩虹屁中迷醉沉沦。

    手里有粮,百姓心里不慌。各州府来往的商队已逐渐形成规模,以物易物为主的交换方式,大幅度促进了膳食结构的改变以及人际交往能力的提升。

    以和为贵的理念经过大半年的不懈推广,已经初见成效。比如每年都要战上半年的北荒,今年初冬促成了第一笔以物易物的订单,山里的猎户用兽皮肉脯和山下的村民交换了粮食和布料,意料之中的,都能过上一个好年。

    各州府应相关要求强制推广教育用于扫盲,连同一起推广出去的还有造纸技术,民间改良后纸张更具美观实用,是意外之喜。

    云糯摸摸手里圆滚滚的雪貂,笑得眉眼弯弯尽是满足。

    所谓仓廪实而知廉耻。

    有吃有喝有消遣谁还愿意作乱呢?吃饱喝足是开启太平盛世的钥匙,太平久了自然就不想着乱了。

    太平好啊,越太平她云糯也就越安全。

    等来年冰雪消融,朝廷安排的水利工程就要启动,以澜沧江为中心,向其余各州开河建渠,逐渐辐射向整个南诏。

    当然了,如此浩大的工程,非人力一朝一夕可落成的。

    毕竟水利工程她云糯也一窍不通,于是目光便瞟向了某个大魔头。

    “哼!在本座看来,人间纷争如同蝼蚁相争,毫无意义。本座怎么会纡尊相助?”

    重楼随意的拉了一下领口,手指曲起的弧度极其好看,眼角眉梢盛满了傲娇。

    云糯放下白貂,满脸带笑的踱到重楼跟前。

    将重楼压住长发的外袍捋了捋,殷勤的将外袍脱下,又拿了一条月白云纹浮绣的绸质长衫,昏黄的阳光透过木窗,洒在白底银纹的外衫上,有一种岁月静好的老电影味道。

    “美”啊,鬼使神差的云糯垫了垫脚尖。

    重楼在窗边扔了两个黑色的山雀,黑雾做的。

    片刻后溪风站在窗前,问有什么吩咐。

    “去召集一批善水利的,修运河。”

    许多年后溪风回想起来,自己不务正业就是从这里开始的。

    年后,各地歌功颂德的奏疏雪花般纷至沓来,负责掌管奏疏的宦官挑了写得极好的彩虹屁念给在贵妃宫里忘乎所以的某帝王。

    什么“上天显灵,皇帝真龙之相,某某某地开山通路时数道闪电只劈山头,前去做工的百姓分毫无伤,天堑般的山峰瞬间就炸开两半,不费吹灰之力就将江水引到了北荒。”

    什么“苍天护佑,巧遇仙家弟子路过,看他们有抬土的老汉累倒在路旁,便顺手帮忙施展了一番移山填海,本来预计三年的工期一下午就做好了,还顺带修了个堤坝解决了困扰已久的春耕水患问题。”

    第二天上朝是,热情洋溢的大臣abc就差当场羊癫疯,彩虹屁一箩筐一箩筐的往外送,直夸皇帝真龙天子,百世流芳,千古明君,万古长青。

    据说,那天朝堂一旁记录的史官写秃了三根狼豪笔。

    当天傍晚前来复命的溪风一脸便秘像,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

    天降横福的时候,拜月教主正在打包行李,这个忠诚的粉丝结了一单私活儿,要出海游历制作一本更加翔实的《山海经》。

    为科学献身的青年带领八百弟子,无数物资,一路北上,要去验证地球是圆的,探索自然的奥秘,寻找人生的真谛。

    而云糯和重楼,则向着南海进发。南海据说有鲛人作乱,扰了两只出海的渔船,云糯一边觉得渔民也是子民,一边觉得鲛人稀奇。两相结合就准备亲自去看看。

    “咱们到哪儿了?”

    本来是飞行器能轻易到达,但是云糯选择了沿着运河一路南下,从澜沧江入海。

    也顺便看看沿途的人情风物。

    这沿途也没什么趣味,不过了平息了一波山贼,以及一个还没有成行的邪教。

    山贼是一家五兄弟,佃租当地大户的土地,一年到头兄弟几人连衣服鞋袜都置办不齐全,更遑论娶妻生子成家立业了。又自觉春耕秋收辛苦,再加上父母在灾年丧生,于是便落草为寇,占山为王了。

    造个路引送去从军。

    邪教意图颠覆皇权,从中作乱,再将手里的前朝王子送上高位,接受百姓跪拜。准备先散播谣言说皇帝不慈,横征暴敛,狠勇好战不是仁君之像;然后再人为制造传染病散播瘟疫,造成百姓混乱,朝廷失陷;最后纠集众人打入皇宫,拥新帝上位。从而实现以新帝做傀儡,自己一统天下的的美梦。

    质疑新帝没问题,制造散播瘟疫?社稷动荡等于要云糯老命。

    来呀,告诉当地州官,都给我抓起来,领头的先祭天。

    剩下的就是,云糯携重楼去山顶看日出。

    重楼带云糯去山里捉红狐狸。

    云糯突发奇想在船上研究黑暗料理,然后重楼皱着眉头吃上几口。

    诸如此类恋爱日常贯穿于南下的路上。

    随着好几次的日升日落。这一天的清晨,正当云糯趴在船舷上抠指甲时,却突然发现视野逐渐开阔,当船只顺流飘过入海口,瞬间包裹在无边无涯海天茫茫里。

    蓝底白花的海波上有鸥鸟上下翻飞,几朵棉云,天幕无边无际,阳光充足并不刺眼,几静几动,相映成趣。

    云糯在海边小镇上的几个说书馆子里乱窜,时常给说书先生丢上稍许银钱,听上一上午的沿海八卦,又时常汇在入海口的渔民堆里,询问哪片海域产什么,哪片海域有危险,还提及失踪的渔民。

    风趣幽默的少女在一帮长年劳碌的人堆里像一颗星星,那些打量的目光更是不自觉的朝她身上汇聚过去。而云糯每每离去时都会顺手带走几条鱼或是其它,并留下丰厚的报酬。

    一来一往,愿意凑到云糯跟前的人就更多了。

    “咦?你去哪儿了?怎么昨晚不见你?我特地做了铁板鱿鱼,可惜你没在。”

    云糯在镜子前臭美的观察自己的头发,可真滑,再一次感叹,神仙就是好。

    “魔务缠身,没你那么轻松!”

    语气里的埋怨快要多得溢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