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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林军组建完成后,之后的几天,朱由崧又将队列,步兵方阵,军纪的绝对服从和洗脑大法教会了武举出身的一众军官,把羽林军的每个人都按小军官的标准一一训练,以便战时扩军十倍。
忙完了这些事,朱由崧又发挥了甩手掌柜的特性,将军队暂时丢给张同敞和夏完淳,批红权也暂时甩给吴瑾,带着钟绾妤扎进了研制火器的皇庄中。
整个皇庄已经被砌起来的城墙围住,而且一反常态,并不是传统地四方地城墙,而是采用了五角地棱堡结构。
十面城墙,紧紧地将五个城门保护起来,任何一个城门面对攻击之时,都将同时受到两边城墙上的攻击。每段城墙之上,都布置着为数不少地火炮。
至于负责守卫地阵容则更加吓人,锦衣卫与东厂的人手交叉巡逻,确保没有一个死角地存在,一个小小地皇庄,其防护程度甚至可与皇宫大内比肩。
“不错不错,大明能工巧匠倍出啊,是历史上没有重视罢了。”朱由崧的嘴角露出一抹弧度,内心的担心也放下不少。原本以朱由崧那为数不多的理科知识,也就勉强画出了五棱堡的大概,工匠都能有模有样的建出来了,这让他对后面的研究有了点信心。
“负责督办的人是谁来着?”
“陛下,您忘了,是您早早的吩咐的人,将宋应星绑来督造了?”钟绾妤撇了撇嘴,有些无奈的说道。
“宋应星?那是个好人才啊!绑的好!绑的好啊!”朱由崧惊喜的叫道。这才想起来他的确说过让吴瑾不惜一切代价将大明的能工巧匠拉来这里搞研究,却没想到拉来了这么一条大鱼。
那边刚刚流着汗在督造的宋应星,本来正走过来要迎接朱由崧,却是老远的听到了“宋应星,绑的好啊!”不禁回忆起了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话说一开始吴瑾也没有使用暴力,而是先让他被荐授滁和兵巡道和南湍兵巡道,但宋应星均辞而不就,他在晚年决心做一个隐士。
可是吴瑾收到的皇命是“不惜一切代价”,在南京城“扫黄打非”正轰轰烈烈之时,宋应星还庆幸自己没有卷入朝堂,正在床上和老婆研究着人体和生物的奥秘。
突然“嘭——”的一声,一队锦衣卫大叫着“陛下有命,扫黄打非,刻不容缓。”吓的宋应星一软,然后那群凶神恶煞的就把他家连老婆孩子带鸡狗给打包带走了。
然后才有了历史上本应该好好养老,时不时写点文章骂骂清政府的隐士,成了现在和一堆工匠打交道的督办。
朱由崧看着宋应星在那阴沉着脸,目光中似有泪花,一副被强抢民女般的怨气眼神望着朱由崧。
朱由崧这才老脸一红,轻咳两声,有些不好意思转移注意力“宋爱卿,那个,最近的火器研制的怎么样了。”
“诶——”宋应星叹了口气,既来之,则安之,既然来了,就好好干吧,调整好心态的宋应星跑去拎来了一支枪管细长的火枪。
朱由崧接过火枪仔细查看着,虽然朱由崧对火枪了解不多,可这枪,竟已有了几分燧发枪的样子。
朱由崧满意的笑道:“好枪啊!宋爱卿记得上个折子给朕,有何功臣都列出来。倘若这火器若是搞的好了,朕又何吝封爵?”
一旁正在工作的工匠不禁有些感动,他们的地位一向低下,干好了应该的,干不好就要罚,看现在朱由崧重视的样子,不说封爵,至少日子肯定会比以前好过了。
等宋应星躬身应下后,朱由崧又道:“这枪现在能用么?可能安排人试射?”
宋应星闻言,回道:“启奏陛下,可以安排试射。”
朱由崧笑道:“快,安排人试下一下,朕要看看这枪到底如何。”
经过一番折腾,终于准备好了靶场试射。一应人手,都是宫内跟着朱由崧过来的锦衣卫,这些人可谓是朱由崧最为信任的一批人手,可以确保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不会把枪口对准朱由崧。
一排十个面无表情的内厂太监手持火铳,各自瞄准了五十步外地靶子。
随着宋应星一声令下:“放!”
便听得“嘭”地几声,五十步外地稻草人靶子便被打地草屑四飞。
宋应星见状,便对朱由崧请求道:“陛下,臣请测一百步靶。”
待朱由崧准了之后,又将靶子向后推移了五十步。
随后,又是二百步,三百步,四百步地试射。直到四百五十步之时,才失了准头,重复试射了多次,都是有三四枪会落靶。
虽然效果不如朱由崧想象中的燧发枪那么好——毕竟后世听说射程动不动就是八百米甚么的,这四百步估计也就是三百多米。可是朱由崧还是很开心,毕竟现在试射的这枪已经是燧发,而且采用了后装弹药的方式。
哪怕是比后世装弹什么的要麻烦一些,可是这种后装定装式的弹药,终于可是不用担心下雨受潮一类的问题了。
测试完了射程,又让十个锦衣卫试了下三段式射击,朱由崧觉得,未来排队枪毙的时代终于要到来了。
朱由崧的脸上虽然没有什么表情,可是那微微扬起来的眼角还是出卖了他此时兴奋的心情。
略微缓了缓,强压下心中的激动,朱由崧又问宋应星道:“宋爱卿,这枪产量如何?一天能造出来多少?”
宋应星地一番话,却是有如一盆冷水,直接将朱由崧地兴奋劲儿给浇灭了一大半:“启奏陛下,这火铳虽好,可是产量却是极低。
如何试射地这十把,已经是目前仅有的了,要是等下一批枪造出来,只怕要一个月以后了,而且数量估计不会超过三百。”
朱由崧暗道一声卧槽,这尼玛什么时候能装备出一支大军来去收复地盘?
心中有些不痛快地朱由崧皱着眉头问道:“工匠不还有的是么?多派人造,用上大秦时便有地甚么流水作业,一个人只搞一道工艺,速度不就提上来了?”
宋应星却是苦笑道:“陛下英明,这流水作业法本来就在使用,只是这产量依然上不去。”
朱由崧皱眉道:“既然如此,这产量怎么还是这么低?若是匠人们嫌钱少不肯用心,那么多给些银子不就好了?再说了,不还有匠作监和兵仗局么?”
宋应星却苦笑道:“启奏陛下,这产量低的原因,非是因为别的,乃是因为这铳膛。
经过臣反复试验,加上陛下提供的图纸,这才发现火铳的膛内掏出来旋转纹路的火铳,确实比那些铳膛之内平滑地火铳射地更远。
因此上,这近一个月地时间,臣便命工匠掏出了这十根膛管。不是臣不想要多掏些出来,实在是力有不逮。
这一根膛管,倘若使用铁铸,则极易炸膛。倘若使用精钢,别说掏出纹路所需时间,便是这膛管儿掏地平滑,亦是为难之事。
一个精于此道的工匠,便是日日不缀,一月之所得亦不过区区两根而已。
我大明士卒何止百万?若是全面用这等带有纹路地膛管儿,只怕不知道要何年何月才能掏出在这百万之数。”
眼看着自己先进火器军横扫天下的愿望要落空,朱由崧却是十分不甘,说道:“朕翻阅古籍时,曾见其中记载公输氏曾造木鸟,可飞三天不坠;诸葛武侯亦曾造木牛流马,可省民夫而运物资。
由此可见,机械之力胜人力多矣。既如此,何不造一器械,使其代替工匠钻孔刨线,日夜不缀。岂不美哉?”
此时朱由崧心中想的,却是后世的机床。倘若有什么五轴联动的机床,哪怕是最简易的机床,只怕也比用工匠手工打磨要强的多。
哪怕用上机床后,一个工人操纵机床一天能弄出一根枪管来,随便搜罗下工匠,一天几百根枪管总没问题吧?不管怎么算,都比一个人一个月弄两根枪管要快得多吧?
宋应星却是苦笑道:“回陛下,臣也如此想过。便是这般器械,也造的出来。唯一这驱动之法,却甚是为难。
倘若此时是开春之后,待河面的冰层化开,以水流驱动便可。如今却是不成。
倘若以牛马为驱,则无法像水流一般稳定,时快时慢,极易出现问题。臣也向西方传教士请教过,也是没有甚么好的解决方法。”
朱由崧笑道:“宋爱卿可曾见过水壶烧水么?”
宋应星道:“臣自然是见过的。不知陛下所言是?”
朱由崧却是一副似追忆似怀念的模样道:“朕见水壶烧水开了之时,那壶盖儿却是不断地一张一合,想必是那水开了之后较没开之前有甚么变化,因此上有股子力,在不断地顶着那壶盖儿张开,待力尽时又落下。如此反复。
这样儿吧,朕光在这里说也不直观,不台去厨房之中,看下水壶烧开水的样子。”
等到了厨房,宋应星也不顾忌自己的身份,直接自己找了水壶开始烧水。
过了一会儿,水烧了后,壶嘴一直在冒着白白地水蒸汽,壶盖儿也开始一顶一顶地上下起落。
朱由崧道:“去将那壶嘴儿给堵上。”
宋应星闻言,便再次上前去,将水壶地壶嘴儿堵住。如此一起,那壶盖儿的起伏幅度越发大了起来。
朱由崧又道:“找东西将那壶盖儿压住,堵得严实些。所有人都退出厨房去。”
过得一会儿,就听到厨房之中“嘭——”地一声闷响,惊地钟绾妤娇喝一声:“护驾!”。
一众锦衣卫慌忙抽出兵刃围成了人墙,将朱由崧挡在其中。朱由崧却是一副老神在在地样子,淡淡地说道:“走,进去看看。”
锦衣卫们却是先进入厨房查看。直到在厨房里翻腾了一遍,确认没有危险后,这才让开了道路,朱由崧与宋应星等人这才进去。
此时的厨房之内,却是一片狼藉,方才还好好地水壶已经翻到在地,压着壶盖儿的东西以及壶盖儿也飞到了一边,房梁上一片被撞击过的痕迹。
朱由崧笑道:“看起来,这水壶的力量不小嘛。”
宋应星也笔道:“陛下天纵之姿,臣不如也。此番点拨,臣铭感五内。
只要这壶盖儿不密封了,这一起一落之间,当可用于诸般器械的驱动,无非就是将壶给放大了一些。”
朱由崧笑道:“朕非圣人,不过是多看多想罢了。我大明才智之士,何止百万?朕回宫后,便命人去张贴皇榜,广招天下之才,与徐爱卿一起研究此物。”
宋应星也难得凑趣一回,恭维道:“陛下圣明。只是此物乃是由陛下点拨于臣,若是叫做甚么水壶机,未免难听了些。臣斗胆,请陛下为此物命名。”
朱由崧闻言,心里暗赞宋应星会做人,看起来这些研究人员拍马屁的本事也不差嘛。只要自己给这玩意命个名,以后自己不就是蒸汽机之父?什么瓦特爱迪生,都给朕滚一边儿玩泥巴去吧!
朱由崧也不谦虚,直接道:“此物既以水壶烧水为原理,利用开水蒸发为汽体之力做为驱动,不如就做叫蒸汽机可好?”
等到被一番恭维后,朱由崧又道:“另外,宋爱卿当广招工匠,一起研究下这炼钢之法,看看如何提高这钢铁地产量,多多生产这些火铳与火炮。嗯,这火铳之名不甚好听,以后便叫做兴明步枪罢。”
“钟爱卿。”
“臣在。”
“替朕拟一道圣旨,正式成立皇家科学院,与翰林院同级,归朕直属,每年科举除文武,加设工举,人数可以少一点,工举最后通过者为科学院院士,其余入工部为吏。”
“遵旨。”钟绾妤应下的同时,心中却是大惊,开国两百余年,从未如此重视工科,若不是之前的“扫黄打非”行动干掉了一大部分东林党人,恐怕这圣旨得直接被驳回吧。
钟绾妤看着那个当初花船上的才子的双眸,忽然感觉有些深不可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