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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风盯着上官驰纠结的侧脸,笃定的说:所以驰总,即使不考虑我的想法,为了你们大家,也绝对不能把我的身世说出来。
他的表情是恳求的,上官驰突然一本正经:季风,你真的不愿意认七爷这个父亲吗?
是的,这不是我临时不能接受,而是经过了一年多的深思,依旧无法改变的结果。
可是你该知道,如果我帮七爷找到了儿子,对我来说是非常有利的条件。
可我也知道,如果没有得到我的允许,对你再有利的条件你也不会那样做。
上官驰淡然的笑笑:不愧是跟了我十年,你对我可谓知己知彼。
驰总,谢谢你,谢谢你能尊重我的决定。
不用谢,冲着我俩这份交情,我怎能不顾虑到你心中的感受。
晚上坐在家里的书房,上官驰拿着白天那份关于季风做过激光手术的资料,陷入了一片沉思中,这时房门突然被推开,司徒雅走了进来,他慌乱把那份资料塞进了抽屉里,蹩眉问:怎么进来也不敲门?
忘记了,怎么,打扰你在意|淫我了吗?
上官驰没好气地笑笑,将她揽坐到腿上:你怎么知道我在意淫你,有可能我在意淫别人。
借你一百个胆子。
司徒雅捏捏他高挺的鼻梁,妈在厨房煮了牛骨汤,让你下去喝一碗。
不喝。
为什么?
我现在还需要那样补吗?不补都要憋死了,再补的话死快一点。
司徒雅咯咯的笑:有那么夸张吗?是妈亲自下的厨,给她老人家一个面子嘛。
那你去替我喝了。
开什么玩笑,那是给你补身子的,我喝了会起反作用的。
司徒雅推搡他:快去吧,我用你电脑下载个东西。
上官驰坳不过她,只好起身准备出去,走到门边提醒她:别乱翻我东西。
YES。
他不提醒还好一点,突然这么一提醒,司徒雅便联想到刚才一进门,上官驰眼中闪过的慌乱,她悄悄拉开中间的抽屉,看到一张调查报告,拿起来一看,顿时惊诧的捂住了嘴巴。
上官驰到楼下匆匆喝了碗汤后就立马上了楼,一进书房的门看到司徒雅坐在他的办公椅上,手里拿着那份资料,顿时寒着脸过去问:不是让你不要翻我东西吗?
你为什么已经确定季风是七爷的儿子却瞒着我?
司徒雅振振有词的反问,好像做亏心事的人是他而不是她。
你那冲动的个性,我还不是怕你知道后告诉七爷了。
告诉七爷怎么了?你本来不就在帮七爷找儿子吗?
上官驰叹口气:如果那个人是别人没关系,可那个人是季风,很多事就要从长计议了。
为什么?
季风不愿意认白七爷这个父亲,我视季风如亲兄弟,本来跟七爷的约定就是建立在利益的基础上,如今季风他不愿意认,如果我再把他供出去就有点出卖兄弟的感觉了。
怎么可能是出卖呢?司徒雅与他的想法截然不同:我认为季风只是一时接受不了自己从孤儿变成非孤儿的身份差距,那只是一种心态问题,并不是没办法克服,他现在对父亲有隔阂,只要七爷想办法消除这种隔阂,父子是可以相认的。
站在自己的角度上看别人的问题总是那么容易解决,但是换到自己身上便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了,七爷因为帮派的争斗弄丢了儿子,间接害得妻子寻了短见是不容置疑的事实,季风是有理由嫉恨他的。
无论曾经在七爷身上发生过怎样的事,但他是季风父亲这一个事实也是无法改变的,我觉得不管是为了季风还是为了你,都应该把这件事告诉七爷。
我不可能那样做,就算再想拉拢那个人,我也绝不会利用自己的兄弟!
两人达不成共识不欢而散,上官驰一再叮嘱她不可以将此事告诉任何人,如果她泄露了秘密,他不会原谅她。
司徒雅没见过这么爱钻牛角尖的人,跟他无法沟通,她便决定找季风谈谈。
环境清雅的咖啡厅内,司徒雅打量着季风,开门见山说:季风,我知道你是七爷的儿子了。
季风眉一蹩:驰总告诉你的?
不是,是我自己无意中发现的,他没出卖你。
那你约我出来是有什么事?
你真不打算跟你父亲相认吗?其实我听上官驰说,七爷这个人并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么坏。
我没有说他坏,事实上,有关他的任何都跟我没有关系。
司徒雅感觉出来了,季风对白七爷的成见颇深。
你知道现在是非常时期,白七爷若是与谭雪云联手的话对我们是很不利的,所以你能不能抛弃个人成见,顾全大局一下?
这对我来说是很自私的提议。
季风轻叹一声:很抱歉太太,我明白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可我真的不想跟那个人扯上关系。
司徒雅见他态度坚决,知道是无法改变他的想法了,她话峰一转:你打算什么时候跟晴晴结婚?
再说吧。季风眼神飘得有些远了。
林爱结束了二十天的西藏之旅回到家,一进门就看到了江佑南臭着一张脸,她自知理亏,殷勤的上前:老公,我回来了。
江佑南充耳不闻,继续看他的电视。
看我给你带了什么礼物,咚咚咚——喜欢吗?
她从旅行包里变戏法式的变出一只丑不拉叽的兔子,按动开关,兔子开始转圈圈,转着转着突然回头吼一句:I LOVE YOU。
林爱笑得肚子疼:怎么样,怎么样,喜欢吗?
她兴奋的又按了一遍开关:这是我在一个礼品店里看见的,当时第一眼就喜欢得不行,直觉你也会喜欢,所以我就买回来了。
I LOVE YOU。兔子又吼了一遍,林爱笑翻到沙发上,可是再看江佑南,别说笑了,他连眼皮都没眨一下。
怎么了嘛?不喜欢?
江佑南就好像耳朵聋了似得,正眼也不瞧她一下。
佑南,我知道错了,你别生气了好不好,看到你生气我这心肝疼得一颤一颤的……
你知道我当初为什么会喜欢你吗?就觉得你是肚量特别大一爷们,事实上我没有看错你,你真是个爷们……
我虽然一意孤行的离开了家,可是我的心从来没有离开过你,佑南你感觉到了对吗?我的心一直与你同在?
林爱喋喋不休的在江佑南耳朵碎碎念,尽管语言充满了感情,表情充满了爱恋,可却丝毫没有打动江佑南一颗愤怒的心,他依旧臭着一张脸,视她如空气,视她说的话如放 屁。
佑南你再不理我的话我就要来强的喽?
林爱给了他三秒钟的时间决定要不要理她,江佑南没有改变主意,她便像个女色 狼一样扑到他身上,抱着他的脖子又亲又啃,一只手熟练的解他的皮带,江佑南被他的热情撩 拨的有些把持不住,可一想到她那天早上留一张纸条便离家出走的恶行,便一把将她推开,扔下手里的遥控器转身去了书房。
江佑南,你这样对我你会后悔的!
林爱也恼了,她离家出走是她不对,可她现在已经道歉了,甚至连恭维和撒娇的话都说了一堆,更是牺牲色 相,他却还是铁石心肠,这个男人的心是石头做的,她非常笃定的断言。
既然软的不行那就只有来硬的了,她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故意很大声的说:大志,你到家了吗?
我也到家了呀,这次西藏之行真是太有意思了,我都没玩够呢……
不如我们再去趟丽江怎么样?反正现在是放寒假,趁着休息多放松放松身心……
好啊,那就这么说定了,待会我联系小丽她们,确定好时间和行程再告诉你。
林爱继续跟他聊,聊的热火朝天,聊的江佑南忍无可忍,怒火中烧,待她挂了电话,江佑南突然从屋里走出来,面色阴沉的咆哮:这次你再敢走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林爱表面上装得很委屈,其实心里老高兴了,因为这是江佑南第一次对她发火,她终于看到了他彬彬有礼外的第二个表情。
谁让你不理我?既然你当我是空气我待在这个家里还有什么意思?不如继续去旅行,省得你眼不见心不烦。
你大言不惭的说我不理你,你怎么不想想我为什么不理你?有哪个女人丢下自己的老公一走就是十天半个月?而且还是跟别的男人在一起,如果换作是我和司徒雅去旅行你会怎么样?你会回来对我笑脸相迎吗?!
林爱蹬蹬的跑过去,抱住他的胳膊拍胸脯说:你放心,你跟她去旅行的话我绝对不会打断你的腿,我会跟着你们,然后想尽办法不让你靠近她,只跟我在一起。
呵,江佑南没好气的撇她一眼,什么叫得了便宜卖乖,这就是得了便宜卖乖,真要到了那时候,你不一哭二闹三上吊,我就改名林佑南!
咦,这个名字不错啊……林爱追着他屁 股后面奔进了卧室。
谭雪云正式跟司徒娇联手了,两人肆无忌惮的与上官驰作对,司徒雅终于忍无可忍,气呼呼的来到上官驰的办公室,把手中的一摞文件扔到他面前:你看看,你看看,我们附属几个营销点都遭到了恶意破坏,明显就是谭雪云一帮人所为,你到底还要按兵不动到什么时候?
谁说我按兵不动,前两天谭雪云的一批货运往俄罗斯,在海关处被查出携有违禁品,她直接损失了好几个亿。
那司徒娇呢?她现在仗着白七爷撑腰明目张胆的跟我们过不去,你打算怎么对付她?打狗还要看主人,你对付她白七爷肯定是不会善罢甘休,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告诉七爷季风是他儿子的事,让七爷阻止那个女人继续为非作歹!
你怎么老是提季风这件事?难道除了季风,我们就没有其它有利的武器了吗?
还有什么你告诉我?你现在腹背受敌,她们一个黑道一个白道,根本就没有还击的办法。
你不用操心这些事,我会解决的,你先出去吧。
明明是可以一次解决的问题,你非要这么钻牛角尖,季风他钻你也跟着钻,只要七爷知道了季风是他儿子,他就是我们的人,到时候我们携手合作,击败谭雪云再让七爷休了司徒娇,以后就什么事也没了,这样不好吗?
你是觉得好,那季风呢?他也觉得好吗?你不是已经找过他了,他也明确告诉你,他不可能认白七爷这个父亲,你还想怎么样?
他不认是因为他心里有芥蒂,这个芥蒂只有七爷能消,可你不告诉人家,人家哪有机会来消除儿子心里的芥蒂?
你不要说得这么大义凛然,好像是为了人家父子团圆,其实不就是想借此机会拉拢白七爷,自私鬼!
司徒雅气坏了,她脚一跺:你才自私鬼,看着好像是讲义气,尊重兄弟的决定,其实你是在间接的阻止人家父子血浓于水的亲情,真正为一个人好,是应该帮他找到亲人,而不是帮他远离亲人!
你当演电视剧吗?帮两个有隔阂的人化干戈为玉帛?听起来好像是挺感人的,但你要搞清楚,这是现实不是拍电视剧!
电视剧也是生活的一部分,那你当初跟爸妈因为唐萱父母的事闹矛盾的时候,你扬言再也不回家了,那时候我是不是该尊重你的决定,跟你一起比翼双飞,而不顾爸妈的感受,才是表示我爱你呢?
是。
你最好想清楚了再回答,我最后提醒你,你可以沉的住气,我已经忍无可忍了,如果你不去说那我就自己去说!
你敢!
司徒雅已经走到了门边,不甘示弱的回头顶一句:我有什么不敢的?咱们走着瞧!
上官驰没有把司徒雅的话放在心里,直到三天后,他突然接到了白七爷的电话。
他在下班后去了七爷的住处,白七爷平静的递给他一封匿名信:你看看这个。
他迟疑了一下,缓缓接过,可能是怕泄露了笔迹,信是用打印机打出来的铅字:白七爷你好,请恕我不方便现身而选择用书信的方式向你告知一件重要的事,你要找的儿子就是上官驰最得力的助手季风,他因为对你有一些成见而在一年前做了激光手术消除了腿上的胎记,如果你想要挽回儿子的心,就请先跟司徒娇离婚,然后用真情感化他……
上官驰的脸色陡然沉了下来,白七爷问他:是真的吗?季风真的是我的儿子?
他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隐忍着一腔怒火起身道:七爷,这件事我会帮你核实一下,现在我有点急事,先告辞了。
他匆匆离开了七爷的公寓,火急火燎的赶回家,白云公馆内老夫人有事外出,家里只有司徒雅和小姑子两个人,两人坐在楼下的客厅聊着男人婚前和婚后打几折的话题,这时,上官驰寒着一张走了进来。
他疾步走到司徒雅面前,一把扯住她的胳膊将她拎起来,把一旁的妹妹吓一跳,局促的问:哥,怎么了?
上官驰不理睬她,而是质问司徒雅:你竟然真的把季风的事告诉白七爷了?
司徒雅诧异的瞪大眼,惊慌的摇头:我没有。
你还不承认?你不是亲口说要跟我走着瞧的吗?我现在真是瞧见了,司徒雅你真是好样的,用匿名信的方式挑战我的底线,字里行间充满了大义之情,先让他跟司徒娇离婚,再让他用真情感化季风,你真以为你是普度众生的观世音再世吗?!
司徒雅从震惊中清醒过来,着急的辩解:我没有寄什么匿名信,你怎么每次都不相信我呢?
你让我怎么相信你?除了你和我没有第三个人知道这件事,难道会是季风自己寄的信吗?
上官驰提高了音量,司徒雅委屈的要死:我说没有就没有,你不相信我也没办法!
现在纵然有一百张嘴她也说不清了,谁让她那天在上官驰的办公室说了那些令自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的话,那时候只是故意激将他,并没有真的打算要去跟七爷告密,她不是这样的人,她以为上官驰会明白的。
我一再叮嘱你不可以说不可以说,你却固执的把我的话当耳旁风,现在好了,季风一定会以为我失信于他,我不讲信用,司徒雅,你知不知道你破坏了我们十多年的信任与友情!
我没有那样做,你要我怎么说才信?
都到这一步了你还要嘴硬吗?你这个态度让我怎么给你收拾烂摊子?
呵,司徒雅无语至极,简直是百口莫辩,她突然挣脱了上官驰的手,切齿的说:是的,就是我干的行了吧,我错了,求你去替我收拾烂摊子吧!
她转身往外跑,上官驰一把将她揪住:你要去哪?做错了事还有理了是吧?
放开我。
她非常难过,也非常生气,气上官驰诬陷她,头也不回的跑出了家门。
一直呆愣的晴晴突然回过神来,赶紧催促:哥,快去追啊,嫂子已经跑了……
喜欢跑让她跑!
上官驰冷喝一声,转身气恼的准备上楼。
哥,是我,信是我寄的,是我告的密。
上官驰赫然转身,不敢置信的问:你说什么?
晴晴咬紧牙关,涨红着脸说:白七爷收到的那封匿名信是我寄过去的,你冤枉嫂子了。
你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是季风喝醉了酒后自己说的……
你疯了是不是?谁让你自作主张的?!
上官驰按住她的肩膀,要不是从小到大没打过她,他真想给她一巴掌。
他转身跑出了家门,坐到车里给司徒雅打电话: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该死的女人,动不就关机!
他发动引擎,转动方向盘,车子嗖一声开出了公馆的大门。
他沿着一条宽敞的马路仔细寻找,没多大会就在一家影剧院门口看到了熟悉的身影,司徒雅坐在大理石台阶上,手里捧着一盒爆米花,发泄似的往嘴里塞。
呵,还有心情吃东西,看来也没生多大的气。
他下了车,缓缓的走过去,一屁 股坐到她身边,语气软软的说:对不起啊。
司徒雅看也不看他一眼,把身子挪了挪,让他看不清她的面庞,嘴里的爆米花咬得咯吱响,听的上官驰头皮一阵阵发麻。
我跟你道歉呢,听到没有?
他拉了拉她的胳膊,她赌气的回转头:干吗道歉?
那封信是晴晴寄的,我误会你了……
司徒雅委屈的眼圈一下子红了:所以你会出来找我,也是因为知道冤枉我了才出来的吗?是不是晴晴不承认,你今晚就不管我死活了?
怎么可能,我当时是气昏了头,就算晴晴不承认,我冷静一下也会很快出来找你的。
你怎么确定就能找到我?我要是跑到一个很远的地方让你找不到呢?恐怕你也不会因此而感到内疚吧!
我就是相信你不会跑的太远,所以才会眼睁睁的看着你跑出去而没有拦住你,你现在是孩子的妈妈了,不再是一个人,所以你不会那么任性的跑到一个我找不到的地方,我们小雅真是有责任感呀,果然是没有跑的太远。
你少来!他的花言巧没有起到作用,你宁可相信我不会跑的远,却不肯相信我说的话,反正只要一出事你第一个怀疑的人就是我,每次都是这样,我就那么好欺负吗?
司徒雅委屈的哭了,上官驰愧疚的抱住她:好了,对不起,这次是我不对,可你也不想想,当时那种情况,我根本没办法怀疑到别人身上,三天前你说的话和那封信上的内容一模一样……
你没听过无巧不成书吗?就算我说过类似的话,那你也要心平气和的问我,没有确切的证据,你凭什么跟我大吼大叫?!
司徒雅挣扎出他的怀抱,转身欲走,上官驰这次哪里还会放她走,上前拦住她:你又要去哪?
不管你的事。
跟我回家。
不回!
跟我回去吧。
我就不回。
真不回?上官驰眉一挑:你要再说一声不回我可就走了,你知道的,我也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
司徒雅听了他强势的话更加恼火,卯足了力往他脚上一踩:你滚吧,一个不相信我的老公我不稀罕!
上官驰痛的龇牙咧嘴,点头:好,一个动不动就离家出走的老婆我不要也罢!
两人各自转身,朝着相反的方向匍匐前进,上官驰只走了几步就回转身,一把从身后抱住她:不行,想了想不能没有你,没有你人生毫无意义……
神经病,前一秒还说离家出走的老婆不要也罢,后一秒又抱着她说没有她人生毫无意义,司徒雅挣扎了一下:我的脑子没有你想象的发达,所以不要说一些前言不搭后语的话。
老婆,对不起,跟我回家吧好不好?回家后我们一切好商量,跪搓衣板还是蹲墙角你说了算。
想让我回去,你先把名改了姓换了,围着地球爬一圈再说。
上官驰哭笑不得:这话不是已经被我收回来了吗?
什么话是你想说就说,想收就收的吗?你不知道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的吗?
他扑哧一笑,没个正经的说:我只听过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收不回去了,所以,赶紧跟为夫回家吧……
司徒雅还是不肯跟他回去,两人就站在电影院门口拉拉扯扯,引来了不少路过的情侣围观,上官驰被望的不好意思,便压低嗓音说:你要再不走,我就不跟你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了。
那你想怎样?道一句拜拜从此陌路吗?
我要……他拉起她的手:执子之手,将子拖走。
司徒雅被他连拉带拽的拽到了车子旁,他将她圈在车子中央,长舒一口气:终于不用像动物园里的大星星,被一群讨厌的看客观望了。
你这样野蛮的对待我,我恨你一辈子!
没关系,你恨我一辈子,我爱你一辈子。
他抱住她,一只手移向她的腹部:我们别吵架了好不好?孩子会笑话的。
一提到孩子,司徒雅的心就有些柔软了,上官驰乘胜追击:老婆,如果你现在不想回家,那我们去看场电影吧?我们好像从来没有一起看过电影。
你不是说看电影的人都是无所事事的人吗?你是干大事的人,我可高攀不起。
瞧你说的,那还不是因为上次你跟沈清歌一起去看什么《楂之恋》把我给刺激了,我当时说的是风凉风,你难道听不出来?
我只听得懂人话。
上官驰揉了揉胸口:好吧,这句话和改名换姓那句话我一起收回来,以后我会经常陪你看电影,给你普通人的爱情。
看了电影再陪我去夜市吃烧烤?
好的,没问题!
司徒雅这才消了气,两个人高高兴兴的进了电影院。
电影院里放映的是一部爱情片《吻你千年也不厌倦》影片有很多亲吻的镜头,司徒雅环顾一圈,基本上看这部电影的都是情侣居多。
坐在她们前面的也是一对年轻的小情侣,正是冲动又富有激情的年龄,看到电影片断中亲吻的画面,两人竟然也吻到了一起。
司徒雅别扭死了,有点看三 级片的感觉。
她侧目看了看身边的男人,他倒是挺镇定,她便俯耳过去问:你是不是以前经常这样,所以看到这样暧昧的画面也不觉得难为情?
上官驰淡淡的瞥她一眼,轻声说:没有,我上一次来电影院时只有七岁,所以你可以放心了。
司徒雅不可思议的瞪大眼,这人是怪胎吧,竟然从来不看电影,肯定是从火星来的火星人。
前面年轻的小情侣继续亲热,时不时的还可以听到陶醉的呻 吟声,司徒雅真想提醒他们一下这是公众场所,可是又怕上官驰骂她多管闲事,就只能强忍着心头的不满。
好不容易挨到电影结束,她长长的松了口气,发誓下次再也不来看电影了。
上官驰开着车带她去吃烧烤,城市的夜晚,总有一处地方比白天更热闹,吵杂的夜市里,形形色色什么样的人都有,上官驰停好了车,牵着司徒雅找了一处吃烧烤的摊位。
他叫了两瓶啤酒,司徒雅点好了东西坐到他身边:还记得第一次你带我来这里是什么时候吗?
上官驰想了想:二年前,不对三年前,还是不对,好像比这更久一点。
上次我们吃的什么东西来着?
这么久了谁记得。
那是在哪个位子上吃的?
司徒雅视线环顾一圈,这一片地方不是只有烧烤,还有很多小炒,她的目光突然定格在上官驰身后不远处的位置,表情有些惊愕。
怎么了?
上官驰感觉出了她的异常。
你回头看一下,那个人……是不是唐萱?
上官驰木然回头,再转过来时脸色已经铁青,看来那个人确实是唐萱,真是冤家路窄。
你要不要过去跟她打声招呼?
司徒雅死死的盯着百米之遥,那个正在借酒浇愁的女人。
打什么招呼?别理她。
可是她好像看到我们了……
上官驰身体有些僵硬。
她过来了……
我们走吧。
上官驰腾一声站起来,拉着司徒雅的手就要走,可是已经晚了,唐萱来到了他们面前。
驰哥,好久不见了,怎么一见我就走?我又不是瘟神。
上官驰没有说话,连看一眼都不太愿意,这个女人与他的那段美好的初恋他已经忘的干干净净,现在脑子里只有她对无尽的厌恶。
唐萱见上官驰不理睬她,视线睨向司徒雅,撇见她隆起的腹部,突然自嘲的笑了:你们还是走到了一起,而且连孩子都有了。
走。
上官驰拉着司徒雅的手就要离开,老板端着烧烤过来:先生,已经都烤好了。
给我打包。
他从皮夹里抽出二张百元大钞扔到桌上,一手拎起打包好的烧烤,一手牵着司徒雅的手快步走出了唐萱的视线。
隔天一早,季风面色阴沉的来到上官驰的办公室,不悦的质问:你是不是把我的事告诉白七爷了?他昨晚来找过我。
上官驰怔了怔,显然没料到白七爷这么快就有了动作,担心说出实情会让季风和妹妹之间产生矛盾,他把责任揽到了自己身上:恩。
为什么要这样?我们约定好的!
对不起季风,虽然我清楚你的立场,可我还是希望你可以试着了解他一下。
季风久久无言,最后什么也没说,转身走了出去。
上官驰明白他心里不舒服,只是没有当着他的面发作而已,他拨通了妹妹的电话:季风情绪不好,你去陪陪他。
怎么了?
上官晴晴诺诺的问。
你说怎么了?还不是你惹出来的好事?我已经承认那封匿名信是我所寄,你不要说漏嘴了。
晴晴挂断电话,便飞车出了家门,给季风打电话,他说在家里,她风驰电掣的赶过去。
她来到了季风的公寓,门是敞开的,她走进去轻唤一声:季风……
没人回应,卧室里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她走进去一看,季风正在收拾行李,你要去哪?她慌了手脚。
我出去散散心。
季风面色有些阴霾,很平静的应一句。
去哪散心?我陪你吧。
不用了,我想一个人。
你是为了躲避白七爷吧?
季风身体一僵,抬眸质问:你怎么知道?
是我做的,是我给白七爷寄了匿名信,告诉了他你是他儿子的事。
为什么?季风隐忍着怒气,目光折射出一道冰冷的寒光,是的,他不能接受她自作主张的行为。
那天晚上你喝醉了,你在无意识的情况下把自己心中的秘密全部告诉我了,你说你恨那个人,可是你又渴望亲情,既然你那么矛盾,那我就只好帮你做选择了。
谁让你替我做什么劳什子选择?你有经过我同意吗?
我只想你可以摆脱孤儿的身份。
季风冷笑:你说你不介意 ,为什么还要让我摆脱,说到底你还是介意!
不是的,我是希望你可以得到从来没有得到过的亲人的关怀。
上官晴晴,你太把自己当回事了,你现在还不是季太太,不要做一些你认为是你该做的事,麻烦你尊重一下我的心情可以吗?
他说着就要走,晴晴一把从身后抱住他:季风,不要走,如果我惹你生气我跟你道歉,对不起,你不要走……
放开。
他的声音冷的像数九寒天里的冰块,可以活活冻死一个人。
我不放,我不会放你走的,除非你带我一起走。
季风手一用力,拨开了她环在腰间的手臂,大步流星的往外走。
晴晴脚跟没站稳,被他手上的冲力甩到了地上,她哇一声大哭:其实我还有一个目的,就是不想再有人像廖阳那样说你是个孤儿,别人怎么说我都行,可别人说你就是不行……
季风握在门把上的手停顿数秒,却还是毅然决然的拉开门,头也不回的走了。
他心情很乱,很不好,颓废的走到车子旁,把车速调到最高,一路飙驶到机场,买了最快一班开往法国的班机,在登机的前一秒,他却犹豫了。
他想到了那一天,廖阳羞辱他的时候,晴晴比他还激动,毫不犹豫的就把咖啡泼到了廖阳的脸上。那个女孩从来都是如此维护他,从来没有介意过他孤儿的身份,他不应该就这样将她丢下的,念及此,他折回了脚步,走出了机场。
回去的车速依旧是最高档,当他把车子停在公寓门前,轻轻的走进去,果然不出所料,那个固执的小姑娘还蹲坐在地上。
上官晴晴蓦然看到一双皮鞋站在她面前,她抬起模糊的泪眼,看到季风的一刹那,无神的眼中闪过一丝神采。
季风的心被她一脸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模样折磨得又爱又恨,他蹲下身,轻轻的将她拥进怀里,重重的叹口气:我真的这辈子被你吃定了。
季风,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回来的,我就知道你不会丢下我不管……
晴晴靠在他肩上放声大哭,季风的心更软了,好了,别哭了,我不生气了,我会试着跟那个人接触一下。
她蓦然抬起头,鼻音重重的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哭不是逼你跟你父亲相认,我只是觉得开心,我爱着的男人他也爱着我,因为爱我,他没有丢下我。
是的,因为爱你,我不仅没有丢下你,还决定为了你,抛却我心中的成见,只要你开心就好。
季风决定了,为了上官晴晴,试着跟那个毫无感情的父亲相认,在回程的路上,他就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爱情是什么?爱情应该不只是两情相悦,爱情还应该是为了你喜欢的人,心甘情愿的改变自己……
他习惯了自己孤儿的身份,可是他应该不会习惯,若干年后,他和上官晴晴走在街头,却突然听到一个声音说:瞧,那个季太太是个货真价实的富家千金,可是她却傻傻地嫁给了一个连父母都没有的孤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