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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片霓虹灯闪耀的夜幕下,一名年轻的女子站在马路中央闯红灯,交通严重受堵,坐在车里的人纷纷探出头,扯着喉咙呐喊:让开,快让开。
司徒雅充耳不闻,如行尸走肉一般前行,绿灯亮起时,一辆越野车飞速向她驶来,在关键时刻,一抹身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她抱了回来,她缓缓抬头,庆幸自己的目的终于达到了,可惜那个人的眼中,却看不到熟悉的温度。
想死的话不要当着我的面。
上官驰粗鲁地捏着她的手腕,将她甩到了一边,司徒雅毫不气馁,稳了稳气息再次向马路中央走去,上官驰彻底怒了:你这个女人脑子是有问题吗?想死的方式有很多种,为什么非要选在这里?
我就喜欢这种方式行不行?
司徒雅忧伤的望着他,在眼泪滑落之际,再度往前走,又一辆车子向她冲过来,上官驰终究不忍看她在自己眼前香消玉殒,再度将她拖回来,由于车子的冲力,两人被甩出很远的距离,上官驰的胳膊被刮破了一层皮,血渗了出来。
滴滴——
刺目的鸣笛声奏响在夜空中,上官驰的车后面已经堵了一条长长的龙,一些不耐烦的人探着头咒骂:吵架回家吵去,别再这里挡老子的路。
妈的,想死去跳楼啊……
叫嚣声越来越多,上官驰见引起了公愤,一把扯住司徒雅的胳膊,将她塞到车后座,发动引擎扬长而去……
他把车子开到了海边,面无表情的率先下车,然后打开后车门,把司徒雅拽了出来,毫不怜惜的丢在沙滩上,冷冷的说:记住,从今往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那意思是要跟我离婚吗?
司徒雅哽咽着质问,支撑着无力的身体从沙滩上爬起来。
你觉得这段婚姻还要维持的必要吗?
上官驰嘲讽反问,那眼神是司徒雅从未见过的冰冷,即使在那些被折磨的日子里,都从来没有这样寒栗过。
我不会跟你离婚,你知道的。
呵,他冷笑:无所谓,你喜欢守活寡,没有人会阻拦你。
一定要这样无情吗?如果我向你说对不起,你可不可以心平气和的听我解释。
不必了,我不想听一个虚伪的女人任何道歉的话,因为那些话即使说出来,也会和她的人一样虚伪。
上官驰最后冷冷的瞥她一眼,转身决绝的坐进车里,发动引擎欲离开。
司徒雅急忙上前拦住他的车头,大声说:如果真的要走,那就先从我的身上碾过去。
他愤怒的推开车门,一把掐住她的脖子将她按在车顶上:司徒雅,我不是没给过你解释的机会,我甚至连原谅的机会都给过你,是你自己放弃了,所以现在,不要再这么没有自尊心的缠着我,我已经对你的解释毫无兴趣了。
他用力一甩手,把司徒雅再次狠狠的甩到了沙滩上,哧一声发动引擎绝尘离去。
看着他的车子渐渐消失在远方,司徒雅在眼眶里打转了许久的眼泪终于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她突然使出全身所有的力气沿着海岸跑了起来,只想把所有的力气都消耗光,那么就再也没有精力伤心难过了。
跑了不知多久,她筋疲力尽的瘫睡到了沙滩上,像很久以前的那个晚上,和上官驰看星星的那个晚上,双手枕着头,盯着眼前无数闪动的繁星,一颗颗晶莹剔透的泪珠顺着眼角滴到了发丝中央,面对一次次勇敢后的挫败,到底还需要努力多少次,才能看到一丝曙光?
为什么,她的眼前,只有无边的黑暗……
司徒雅从海边回家后便生病了,睡眠不好,饮食不好,再加上心思不好,她终于支撑不住倒了下来,那一晚的海风太过强烈,吹在她单薄的身上竟和上官驰的眼神一样冰冷,以至于她染上了严重的风寒,连正常的工作都没有办法进行。
林爱得知她病了以后,马不停蹄的赶来看望她,看着趟在床上气若游丝的好友,她即心疼又难过,生气的训斥:当初让你不要坦白,你却非要坦白,现在好了吧,坦白后上官驰原谅你了吗?
没有不透风的墙,你以为我不说他就永远不会知道吗?司徒雅虚弱的反问。
那他是怎么知道的?
怎么知道不重要,重要是的他已经知道了。
是铁了心不原谅你吗?
恩。
林爱很替好友不值:不原谅就不原谅,天底下又不是只有他一个男人,江佑南今天上午还向我打听你呢,他……
好了。司徒雅揉了揉额头:我现在不想听这些话。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会离开的吧?要是没地方去就去我哪儿。
不用了。
司徒雅眼底尽显疲惫,林爱不忍心再加重她心里的负担,起身说:那你好好休息,我改天再来看你。
好。
林爱叹口气,转身下了楼,到了楼下,老夫人和蔼的挽留她:吃了晚饭再走吧?
不用了,我还有事儿呢。
她宠辱若惊的摇手,眼神扫向楼梯的方向:小雅就麻烦你们照顾了,她是个挺可怜的人。
这个还用说吗?小雅是我家的媳妇,我自是当女儿一样疼爱。
林爱点点头,出了白云公馆没多大会,手机便响了,一看是江佑南的号码,她再度叹息,按下接听:喂?
她怎样了?
不是很好。
有什么打算吗?
有什么打算不清楚,但是没有打算离开那个家。
江佑南闻言沉默了,许久才说:好,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后,林爱倍感失落,如果有一天,江佑南能像关心司徒雅这样的关心她,即使是一秒钟,她也会觉得此生无憾。
司徒雅生病的第三天,上官晴晴来到了自家的公司,当然,不可能会有人敢拦着她。
她直奔到九楼总裁办公室,季风见到她稍稍意外,起身说:晴晴,你怎么来了?
我哥呢?
驰总在开会。
那我就在这里等他。
季风倒了杯水给她:怎么心事重重的?是出什么事了吗?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家出的什么事。
季风怔了怔,安慰说:没关系,哪有不吵架的夫妻,你哥哥嫂嫂都是大人了,会处理好感情的问题。
上官晴晴抬起头,眨着一对清澈的大眼问:那在季风哥你的眼里,我只是小孩子吗?
你难道不是小孩子吗?你才十八岁。
我是十八岁,但我不是十八岁的小孩子,而是十八岁的女孩子,就算你不用看女人的眼神看我,但至少,也不要把我看成小孩子。
上官晴晴放下手中的水杯,推开哥哥办公室的门,砰一声,顺势带上房门,不悦的心情展露无遗。
她坐在办公室里等了半个钟头,上官驰结束会议回来了,一看等的人出现了,她立马奔过去质问:哥,你怎么好几天都不回家?
有事吗?
上官驰冷冷的挑眉,棱角分明的脸庞隐约可见藏青色的胡茬,于是妹妹便再心里想,哥哥的心里一定也不好受吧。
嫂子她病了,已经病了好几天了,你要不要回去看看她?
上官驰低垂的睫毛轻颤了几下:病了就去看医生,找我有什么用。
可嫂子是因为你才病的,只要你回去看看她,她一定很快就会康复。
没空。
他毫不犹豫的拒绝,脸上不知是佯装,抑或是真的,一副漠不关心的态度。
上官晴晴急了:哥,不要这么无情好不好?就算嫂子她骗了你,可她对你的爱是真的啊?因为伤害了你,这段时间她也过得很辛苦。
你是来给她当说客的吗?如果是的,现在就出去,我没时间也不想听关于她的话题。
哥,我不是来给嫂子当说客的,我只是来通知你她病了,真的病了,你就回去看看她吧好不好?就算我求了……
那个女人很了不起吗?要你来替她求情?你知道什么?你不过是个半大的孩子,这个世界很多虚伪的一面你都未曾见识过,因为是我妹妹,才给你一句忠告,‘不要把什么人和事都想得那么美好。’
刚刚因为孩子的话题上官晴晴才跟季风闹僵,这会亲哥哥又提这个令她避讳的词语,不禁生气的吼道:谁是孩子啊?不要以为比我大几岁就可以倚老卖老,我看你们这些所谓的大人在面临感情危机时,还不如三岁小孩呢!
吼完之后,便懊恼的跑了出去,经过秘书室时,季风刚想说什么,被她气鼓鼓的打断:别跟我说话,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呵,季风有些哭笑不得,躺着也中枪,要不要这么走运……
上官晴晴回到家中后,便哭着跟父母告状:爸妈你们到底是怎么生的?怎么会生出我哥这么冷血的人?我跟他说嫂子生病了,他却根本漠不关心,还说什么那个女人有什么了不起?要我去替她当说客,真是把我气死了!
上官老爷沉默不语,他也是昨天才知道了媳妇和儿子之间的事,便也从昨天开始,心情就十分沉重,似乎隐隐在担忧着什么。
你哥自己还好吗?
老夫人忧伤的问。
好什么啊,瘦的眼睛都掉眶里去了。
那他有说什么时候回家吗?
回家?上官晴晴没好气的哼一声:怕是这辈子都不会回来了,只要我嫂子还在这里一天。
老夫人一听这样的话,便伤心的落起泪来,上官老爷不耐烦的瞪她一眼:哭什么?他现在只是一时半会接受不了现实,等过些日子心情平复了,自然而然就会回来。
他话才落音,门外传来了车子吸灭引擎的声音,上官晴晴反弹似的跳起来:我哥回来了?
事实上,还真是被她说中了,上官驰真的回来了,虽然脸上的表情冷的吓人。
儿子……
老夫人刚想说什么,他已经蹬蹬的上了楼,到了卧室的门前,一把推开房门,大步迈了进去。
司徒雅蓦然见到他,也是显得十分惊讶,她支撑着坐起身:你回来了……
上官驰闻所未闻,直接打开衣柜,把里面常穿的衣服收拾了一些装到行李包中,司徒雅很快便明白他回来的目的,原来只是为了收拾衣服。
她黯然的别过头,便不再说话,可眼泪却还是不争气的流了下来,所幸的是,没有当着他的面。
过了十来分钟,上官驰约摸是收拾得差不多了,拎起包就往门外走,走到门边时却突然停下步伐,微微侧目道:这样就倒下了,还想利用我报仇?看来不是我低估了你,而是你高估了你自己。
司徒雅一遍遍的回想他这句话,越想越觉得自己没用,只是感情受到一点挫折,就这样一蹶不振了,再回想母亲那些年受过的苦,自己现在所经历的一切,到底又算得了什么呢?
她痛痛快快的哭了一场,哭过之后,便开始发誓,要做强大的自己,不要让任何人,看到她没用的样子。
她开始好好的吃饭,每晚临睡前,跑到上官驰的健身房里健身,直到累得筋疲力尽,没有任何的力气去想自己的伤悲后,睡眠竟然奇迹般的也好了,按时服药,按时就餐,按时休息,身体很快康复,一周后重新站在家人们面前的司徒雅,完全又回到了以前健康的样子。虽然偶尔视线飘向远方的时候,会有淡淡的落寞和忧伤。
上官驰这些天一直住在自家名下的公寓里,他每天不苟言笑,与酒为伴,浑浑噩噩的生活着。
直到有一天,公寓里来了一位不速之客,这种颓废的生活才被打破。
这位不速之客便是那个无风不起浪的司徒娇,她已然打听清楚了司徒雅和上官驰决裂的消息,高兴了好一阵子,才按捺住激动的心情,准备抓住机会趁虚而入。
她跟踪上官驰的车子来到他的公寓处,待他先进去后,便理了理精致的妆容过去敲门。
门开了,她努力绽露出自认为最妩媚的笑容:嗨,姐夫,好久不见。
上官驰冷哼一声,嘲讽的质问:你这脸皮到底有没有量过有多厚?
她脸色唰一下变成了猪肝色,却不以为然的继续笑:姐夫还真是幽默啊,幸好我不是什么小心眼的人,不会计较姐夫的玩笑话。
谁跟你开玩笑了?我说的是实话,难道没人告诉过你,你的脸皮真的非常厚?
司徒娇笑不出来了,颇有些懊恼的说:我知道姐夫你现在心情很不好,我只是单纯的想来安慰安慰你,可以让我进去吗?
上官驰身子往门边一挡:不可以,你少出现在我面前就是对我最好的安慰,尤其是不要画着这么浓的妆出现,你知不知道,你不画妆时我看你只是想吐,但一画妆我再看你那简直就是想死。
上官驰!
司徒娇恼羞成怒,也不柔情似水的喊姐夫了,而是直呼他的名字:你以为我想来看你吗?我只是看你可怜,别以为我不知道在我姐之前你就已经被女人背叛过,一个男人三番两次被女人玩弄于股掌之中,就只能说明这个男人很可悲,注定就是被女人耍弄的命,现在好不容易有一个像我这么真心实意的女人愿意陪在你身边,你还不知道珍惜,竟然还羞辱我,你以为……
司徒娇话没说完,便被上官驰掐住脖子呼吸不了了,她使劲挣扎:放开我……你放开我……
敢跑到我头上撒野,你是不想活了是吧?那我就成全你。
他加重手上的力道,司徒娇脸色由青转白,再由白转青,她拼命的扭动身体,不再如刚才那般嚣张,而是颤声哀求:姐夫,你……你冷静一点……是我错了……我跟你道歉……求你先放手……你杀了我……我姐姐不会原谅你的……
上官驰原本真的是很想掐死她的,可是再听到她最后一句话时,却莫名的松了手,阴沉着脸警告:下次再敢到这里来,我让你有来无回。
司徒娇重重的跌倒在地上,哇一声大哭,面前的门砰一声闭合,她像是受了刺激一样,爬起来就破口大骂:你这个无情的男人,你也就只能在我面前耀武扬威,那些把你踩在脚下的女人你敢把她们怎么样吗?她们一个跟别的男人跑了,一个把你当傻子利用,而你却只敢像个缩头乌龟一样躲在这里自舔伤口,你真是太可怜了,上次在你办公室你不是问我,难道自己不如一个傻子吗?我现在就可以坦白的告诉你,你还真不如一个傻子,傻子至少还没有被女人骗过,哈哈哈……
司徒娇发出疯狂的笑声,涂得血红的嘴唇笑得一颤一颤,忽然,面前的门开了,唰一声,迎面向她泼来一盆水,只是水的味道很怪,她添了添嘴唇,惊悚的问:你……你给我泼的是什么?
上官驰嘲讽的扬了扬唇角,一字一句的告诉她:新鲜的小便。
啊——随着门再次闭合,司徒娇发出了一惯惊天动地的恐怖叫声。
第二天,季风见总裁未来上班,便拨打他的电话,却一直无人接听,他不禁有些纳闷,开车来到他的住处,拿出备用钥匙打开门,很快便被一屋刺鼻的酒味熏得头晕目眩,他迅速拉开封闭的窗帘,看到地上扔着一堆空酒瓶,而上官驰就直棍棍的躺在地板上,没有了任何反应。
驰总,驰总?季风担忧的呼唤,见他脸色苍白,便赶紧背起他坐到车里,疾速开到了医院。
经过一系列的检查下来,医生严肃的宣布:病人因长时间酗酒,胃部严重大出血,现在需在重症病房监视,过了危险期才可以进去探望。
季风痛心的把电话打到了白云公馆,接电话是老夫人,一听儿子喝酒喝到了胃出血,当即便泪眼婆娑的赶到了医院。
随后没多久,上官老爷与上官晴晴以及司徒雅全都赶了来。
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十分凝重,尤其司徒雅,隔着重症病房的玻璃看到上官驰憔悴的俊颜,心痛得像被揉进了一把碎玻璃,扎得她血肉模糊。
等了整整一天,上官驰也没有醒来,所幸的是,到傍晚时分,脱离了危险期,医生便允许家人进去探望,只是时间不可停留太长。
公婆见儿子脱离了危险,悬着的心才终于放下来,探视之后,便被司徒雅劝着回了家,而她自己却留了下来。
站在隔离窗前,季风把一瓶饮料递了过来:知道他为什么会喝这么多酒吗?
她黯然摇头。
你妹妹昨天晚上去过他住的公寓,好像是说了些刺激他的话,我跟了驰总这么多年,比谁都要了解他的过去,三年前,唐萱跟着他表弟在他婚礼那天不告而别后,他就患上了严重的创伤后压力综合症,这个病没有办法断根,每次发作时,他就会心慌气短,整个人像是快要死了一样,很痛苦,第一年,他就是这样过来的,然后第二年,他就开始把婚姻当儿戏,跟不同的女人结婚又离婚,直到第三年,你的出现拯救了他已经被放弃的人生,他告诉我,从来没有想过,还会有再想要爱人的念头,他很珍惜这段来之不易的爱情,可是命运就是这么的残酷,他好不容易放下心结爱上的女人,竟然只是为了利用他,那种绝望的心情或许只有经历过的人才能够体会。昨晚他给我打电话,他说,季风啊,我是不是很可怜?刚才司徒长风的小女儿跑来嘲笑我,说我连一个傻子都不如,我想,我可能真的不如一个傻子,所以,我再也不能像个正常人一样去爱人了。
季风说完后,司徒雅哭了,像珍珠一样的眼泪从脸颊一直滑到了下巴,她说不出话,她像个木头人一样,除了流泪就只会流泪。
我跟你说这些话就是想让你知道,唐萱是不可能再回来了,所以,你便是唯一可以拯救他的人,如果连你也放弃了,那么驰总他的人生便彻彻底底的毁了。
我知道,我不会放弃他的。
司徒雅挪着颤抖的步伐来到了上官驰的床边,握住他的一只手,放在自己胸前,再次泪如泉涌。
一定要好起来,驰,答应我,一定要快快的好起来,你一定不会知道,外表强大的我其实很懦弱,有时候胆小的连踩死一只蚂蚁的勇气也没有,这样的我,要放下所有的包袱和你相爱,也是需要一定的勇气,就好像你放下心中的唐萱接受我一样。
上官驰没有任何反应,手凉的像一块冰,司徒雅心疼的握在手中,放在唇边哈出热气替他暖手,可惜暖手暖脚却怎么也暖不了心。
她伸手抚摸他刚毅的棱角,缓缓的俯下身趴在他胸前,亲吻他干涩的唇,亲吻他高挺的鼻梁,亲吻他长长睫毛覆盖下的眼睑,最后,唇移到他耳边,哭泣着小声告诉他:其实,心是可以收回的……
都说失去后才懂得珍惜,但珍惜后的失去却比什么都痛。
这一晚,司徒雅在上官驰床边陪了他整整一夜,天亮后,她打了通电话到白云公馆,然后领着从白云公馆来的四个壮汉回了娘家。
阮金慧对于她的到来很是吃惊,不客气地质问:你来我们家干吗?
司徒娇呢。
找我们阿娇干吗?我们阿娇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想见就可以见的。
她话刚落音,司徒娇从楼上披头散发的下来了,懒洋洋的打着哈欠,讽刺道:还真是没眼力见啊?不知道我们家现在最不欢迎的人就是你吗?
司徒雅缓缓上前,扬手就是两个耳光,左右两边,毫不手软。
啊——你敢打我?!!!
又是惊天地泣鬼神的尖叫声,司徒娇鬼哭狼嚎地扑向她,想与她拼命,司徒雅抬腿就是一脚,把她踢到了茶几旁,头撞在茶几上,立马起了一个大包。
阮金慧被这突入其来的袭击吓傻了,待反应过来时,便像条母狗一样扑向司徒雅:你敢打我女儿!!
司徒雅身后的两名壮汉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牵制住了疯狗阮金慧,另两名壮汉牵制住司徒娇,司徒雅走到阮金慧面前,扬手也是一记狠狠的耳光,并且告诉她:这一巴掌是替我妈妈打的。啪……又是一记耳光:这一巴掌,是替我自己打的。
阮金慧何曾受过如此的羞辱,歇斯底里挣扎辱骂:你这个婊 子生的贱 货,竟然敢打老娘的脸,老脸绝不会放过你!
啪……又是一记耳光落在了脸颊,司徒雅冷冷的提醒:你再骂,骂一声我就打一次,你想让你那些阔太太朋友们知道你红肿的脸是被你老公在外面的女人生的女儿所打,那你就尽情的骂,你骂的痛快我打的也痛快,因为,我早就觉得你欠抽了。
阮金慧被司徒雅的话气得嚎啕大哭,司徒娇刚想破口大骂,见司徒雅目光犀利的扫向她,到嘴的话又咽了回去,哭着说:你给我等着,我爸要是回来了,绝不会轻饶你!
司徒雅冷哼一声,吩咐四个壮汉:给我砸。
那四个男人接到命令后,便把门外放着的家伙拿进来,全是一根根又粗又重的铁棒,然后扬起来就往客厅砸,司徒娇和母亲吓坏了,两个人抱在一起躲在沙发边瑟瑟发抖,听着耳边电器和装饰品破碎的声音,发出了声声凄厉的尖叫。
家里几个佣人见这样的场面,也是吓得各处躲藏,没一个人敢上前阻止,更何况,他们也不想阻止,因为平时都受够了两个女王的气。
屋里很快一片狼籍,司徒雅走到沙发边,丢下狠话:你们不让我好过,我也绝不会让你们好过,从今往后的司徒雅,再也不会任你们这些人欺压。
离开了司徒家的别墅,司徒雅再次来到了医院,上官驰还是没有醒,她静静的凝望了他片刻后,去学校请了几天假,准备全心全意的照顾上官驰,直到他醒来。
在她悉心的照料下,第三天,上官驰终于醒了,睁开眼的瞬间,他看的是司徒雅酣睡的容颜,他想抽回自己被她枕在头下的手,却不小心惊醒了她,司徒雅猛的站起来:你醒了?
对于她关切的眼神上官驰视若无睹,面无表情的指着门的方向:出去,我现在不想看到你。
这时,上官夫妇和女儿却来了,一看上官驰醒了,他们都十分高兴,可是一看到媳妇难过的表情,马上又发起愁来,上官晴晴诺诺的问:哥,又怎么了?
叫她出去。
上官驰撇过了头。司徒雅强忍着想哭的冲动离开了病房。
哥,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嫂子?这几天可是她一直在你床边不眠不休的照顾你。
上官晴晴对哥哥的态度很是不满,颇为埋怨瞪着他。
好了,你们也出去吧,让我来跟他谈谈。
上官老爷意味深长的睨向儿子,老夫人便将女儿拖出了病房。
待病房只剩下父子俩时,上官汝阳说:真的有那么恨吗?恨到连看她一眼都不愿意?
我现在不想谈关于她的话题,如果你想谈是这个,那我们之间就没什么好谈的了。
有没有想过背叛或是欺骗的你的人,她们也有自己的无奈?她们打心眼里或许并不想伤害你,只是因为有苦衷?
是指谁呢?唐萱还是司徒雅?
上官驰冷冷的睨向父亲:应该是指唐萱吧,她离开的原因怕是只有你最清楚。
上官汝阳脸色有些不自然:我怎么会清楚,我跟你一样一无所知。
真的一无所知吗?那你能不能解释一下,唐萱离开的前一个月,你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把她约出去?你到底都跟她说了什么?
上官汝阳表情愈发不自然,连眼神都是闪烁的:难道你以为是我把她逼走了吗?我不知道你是从哪听来这样不实的消息,但我可以保证一点,我不是那种重视门当户对的家长,没有理由要把她逼走。
到底唐萱的离开跟你有没有关系你自己心里最清楚,总有一天真相会大白的,就像司徒雅利用我的事一样,瞒不了一辈子。
原本,上官老爷是想做一做儿子的思想工作,却不想思想工作没做成,反而被他质问了一通,他颇有些懊恼的出了病房,对着老伴说:走了,回去了。
见老公表情僵硬,老夫人担忧的问:出啥事了?
没啥事。
两人的身影渐渐走远,司徒雅看到一位护士拿着药向病房走来,忙上前说:给我吧,我送进去。
护士把药递给了她,司徒雅再次来到了病房,上官驰的态度却依旧还是那么不好。
该吃药了。
上官驰冷冷的拒绝:拿走。
干吗?为了不想看到我,连自己的命都不想要了吗?
既然这样,就该识趣的让护士拿进来。
我是你妻子,我替你拿药进来有什么不对?
没有不对,就是我不想吃你拿进来的药。
上官驰的自尊心还是那么强,他按响了床位边的警铃,不耐烦的说:我现在想休息了,但是一直有人在打扰我,请你们来把她带出去。
司徒雅把手中的白开水啪一声掷到了桌上,用前些天他激将她的话说:这样就倒下了,我怎么会选了你这样的人报仇?早知道你这么不堪一击,我当初就应该挑个更出色的人选才对。
滚出去。
上官驰的脸色气得铁青,司徒雅倔强转身,走就走,走到门边时,却听他说:是你吧,在我昏迷的时候,是你在我耳边说,心是可以收回的?
她停下步伐,缓缓把视线移过去,没有否认:是。
呵,上官驰冷笑:是吗?你真的觉得心是可以收回的?那你教教我,怎样才可以收回?
司徒雅无言以对,沉默了片刻后,她说:很久以前有个人跟我说,心是可以收回的,但是方法我却不知道,因为我的心从没有打算收回来。
你也会有心吗?像你这样十年把自己卖一次的女人也会有心吗?真是可笑。
不管你相不相信,你都是我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会交心的男人,在你昏迷的这几天,我的害怕你看不到也感受不到,这个地方……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吗?我一生中最重要的两个人,先后住到了这里,而第一个重要的人却已经离我而去,我多么害怕第二个人也会这样离我而去……所以我请求你,想怎么恨我都可以,不要再折磨自己,不要再喝酒喝到胃出血……
胃出血怎么了?疼的地方只会在心里。
司徒雅闻言心如刀割,她含泪望着他,哽咽着说:你会调查我和李梦龙的关系,你怎么不调查过去的十多年,司徒雅过的是怎样的生活?也许你知道了我的过去后,你也会体谅我今天的所作作为。
说完这句话后,她便默默的出了病房,留给了上官驰一抹孤单倔强的背影。
也许是因为她那一抹背影的缘故,接下来两天,上官驰对她的态度稍稍缓和,虽然还是不理不睬,但最起码不再厌恶地赶她走了。
出院的前一天晚上,司徒雅下班来到医院,听护士说上官驰胃口不好,中午什么也没吃,她便给婆婆打了通电话,询问了片刻后,来到病房内。
你中午没吃饭?
上官驰闭眼假寐不理睬她。
想吃山芋吗?我去给你买?
上官驰睫毛动了动,依旧不理睬她。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是想吃的意思喽?司徒雅替他掩了掩被子:看来是真的想吃了,是不是很好奇我怎么会知道你的这个喜好?
她渐渐有些习惯他的不理不睬,见他不吭声,便自问自答:是妈妈告诉我的,妈妈说,某人小时候,每次想吃烤山芋就任性的绝食。哎呀,怎么会有这种人啊?
她冲他笑笑,起身道:我会尽快回来的,不用感激我。
司徒雅这一出去,便两个小时没有回来,上官驰不禁有些纳闷,拿出手机拨打她的电话,却是关机状态,他犹豫了一下,又把电话拨给了妹妹:晴晴,你现在到医院来一下。
上官晴晴不知道出了什么事,马不停蹄的赶到了医院,气喘吁吁的问:哥,这么突然让我来干吗?
你嫂子二个小时前出去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你开车出去找一下。
就这事啊?
上官晴晴无语的翻翻白眼:人家病的半死不活躺在床上你漠不关心,现在人家两个小时没来看你,你反而倒紧张了,真搞不懂你怎么会是我哥,我这么直爽的人怎么会有你样死要面子活受罪的哥?哎哎!!
叫你去就去,说那么废话干吗?!
上官驰把靠在腰间的枕头向她扔过去,丫气得直哼哼:去就去,动什么手啊。
待妹妹离开后,上官驰陷入了沉思中,片刻后,拿出手机拨通了季风的电话——
去查一下关于司徒雅的所有资料,尽快给我送过来,要详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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