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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日的大典,孙婆婆金盆洗手,站在百年的松柏树前,焚香祷告着,一声清脆的金箔声音,打破宁静,孙婆婆睁开双眼,一脸不悦的扫视着四周。
中间的台子上,依次跪着顾西怜顾西瑶她们,而在最北面的这个位置,却依然是空无一人。
顾良安特别交待过,顾西凉会晚些时候到来,原本孙婆婆并不以为意,认定了这丫头是行善之人,等待也是可以,只不过,这吉时稍纵即逝,云氏已经催促了多次,她不能因为一个丫头,而忤逆了相府主母。
思及此,孙婆婆安排管事的丫鬟给她准备及笄的事情。
说起这及笄,无论小门小户,还是豪门望族,及笄是他们成人的象征。
当然男人跟女子成人也是不同,尤其是女子更为隆重,因为及笄的这天,十里八乡的男女老幼都会蜂拥而至,尤其是那些个青年男子。
这一日,及笄的女人会隆重的妆容出席,等着长者婆婆为她们及笄之后,她们便是成人了,可以寻找自己的如意郎君了。
这一天,她们会亲手将自己编织的腰封送给心仪的男人,并为他们佩戴。
当然,这男子可以是多人,毕竟一面之缘,一见钟情的事情,并非常有发生,她们会在这诸多的男人中选择一个交往,若是双方父母首肯,便是同意了这桩婚事。
当初的顾西卿,本就是京城第一名媛,蜂拥而来的公子更是不计其数,顾西卿只是冷眼旁观,直接把腰封放到了一边。这便是她的资本,顾良安并未在意,也深觉自己女儿的与众不同,深觉她是一个与众不同的丫头。
“老爷,这时辰也是不早了,凉儿该不会是不来了吧?”
云氏陪笑着,轻声的跟坐在近旁茶寮里的顾良安说道,“要说我们等着也倒罢了,要是怠慢了各位皇子,到时候可是罪过大了啊。”
云氏故意的挑衅着,刺激着顾良安的软肋,这个明哲保身的顾良安,怎么可能让这些皇亲国戚受到冷落,心里便是一通埋怨。
若然不是燕离的缘故,他又怎可能松口,让她去办这种触霉头的事情。
顾良安不觉间紧蹙着眉头,不经意间的瞥了眼云氏,那冷冽的眸子,让云氏立刻闭嘴,她知道自己若是再说下去,怕是就会给自己滋扰麻烦。
也知道,自己的言语,已经起到了作用,顾良安已经放在了心上,不然也不会安排家仆去找顾西凉的下落。
“顾大人,今日本就是令千金及笄大典,怎么迟迟不见凉儿小姐的踪影啊?”
果然,燕云宇还是开口了,直接询问着原因,想要知道顾西凉究竟去了哪里?
毕竟,这带刺的玫瑰,一直都是燕云宇心中难以触碰的,让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得到那个女人。
“这……”
顾良安面带难色的望着燕云宇,这明摆着给自己难堪。
“顾大人不用担心,本殿下只是想借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跟凉儿小姐好好的叙叙旧。”
燕云宇冷笑着,言辞之间,多是嘲弄挑衅的意味。
“叙旧?”
顾良安不经意间咯噔一下,这燕云宇什么时候跟顾西凉这般熟稔了?他们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情,让他这般说?
“顾大人不用这么紧张,我跟凉儿小姐已有数面之缘,怎不算相熟,这凉儿小姐本殿下倒是欣赏的很。”
燕云宇边说着,边望着不远处,他看看看顾西凉是否出现,自己安排的那些人是否得手。
心思缜密的燕云宇相信,妤安郡主跟顾西凉既然情同姐妹,自然什么事都少不了她。
“六皇子抬爱了。”
燕云宇的话,果真让顾良安心花怒放,这丫头倒是跟皇室的人,关系亲近不少。
思及此,顾良安不自觉的捻着他花白的胡须,满是得意,一旁的云氏自然闻色生变,心中暗自希冀,希望顾西凉在意外中死去。
当然,跟云氏一样,有这般想法的,还有那个顾西怜。
这丫头怯怯的望着燕云夙,那大义凛然的模样,让她根本就难以跟他眉目传情,至于一旁的燕云宇,英俊气度跟燕云夙相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但却是温文尔雅,笑脸吟吟。顾西怜不自觉的咬了咬嘴唇,期许的望着这个男人,难道他对自己没有丝毫的情愫吗?那一夜的风流……
顾西怜不自觉的低下了头,云霆的话她不知道该不该信,将信将疑的她,宁可相信他们之间的苟且,希望燕云宇能够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不至于凄凉。
“顾大人谦虚了,本殿下是想跟顾大人……”
燕云宇想是跟顾良安说了,特许顾西凉做了自己的侧妃,如是一来,这丫头完全在自己的掌控之中,他也根本就不需要再费什么周章,对付这个不受教的丫头。
然而还未等燕云宇说完,远处顾西凉已经骑马朝着这边而来,三两步之间,便从马上跳了下来。燕云宇的话只好作罢,眼睁睁看着顾西凉走到自己的位置跟前跪下。
孙婆婆则是上前,看了眼那个影响情绪的顾西凉,心中虽是不悦,却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大典现在开始……”
管事的仆人,大声的喊了一声,孙婆婆便振振有词走到了顾西凉的身后,将她的头发放了下来,从中取了一把头发,拿出篦子边说着,边将它挽成了一个髻,然后从绿意的手里拿出顾西凉事先交给她的,王氏临终留下的金钗,将它带在了顾西凉的头上。
如是这般,孙婆婆从金箔里,取出甘露,将它喷洒在顾西凉的头上,寓意她已成人。
“凉儿,你已成人,自当知女训,懂规矩,谨遵妇德,如是传承顾家家风。”
孙婆婆振振有词的说着,顾西凉心思并不在这,只是长吁短叹了一声,好在妤安郡主的事,还算是进展的顺利,没有留下些许口实。
“凉儿……”
孙婆婆轻声唤了句顾西凉,示意她跟自己四目相对。
“唔……”
顾西凉紧蹙眉头,毕竟这两天的功夫,她是忙着妤安郡主的事情,对顾良安的警告训斥,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