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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无量之战（十七）从来没有胜者
“不”！歧山如梦方醒，然而石壁已经合上最后的一丝缝隙。“噹”，歧山的剑丢到地上，他此时明白了，朱宁在等着他，等着他看到唯一的希望破灭。
歧山闭上眼睛面无表情慢慢的把脸仰向天空，多美的云呀，衬着蔚蓝的天空变幻着不同姿态，一会儿象战马狂奔，撕开长的裂口冲向蓝空，一会儿象垂危老者蜷缩在一起。歧山深深的吸了口气，长长的叹了出来，多美啊，也许这是自己看到的最后一眼，歧山已经万念俱灰抬腿进了大厅内，蹒跚的走到朱宁身边，躬身坐了下去。
“带了多少人来”？朱宁轻声的问道。
“四万”！
朱宁点了一下头，“不多”！
“你呢”？
“三万一千四百九十一人”。
歧山苦笑了一下，“差不多”。
朱宁看了一眼歧山，“师兄贵更了”？
“五十六”
朱宁又点了一下头，“差不多”。
“你呢”？
“六十了”！
歧山又苦笑了一下，“你占便宜了”。
“谁都没占便宜”。
两人背靠背的坐在了一起，没有再说话，自己想着自己的事情，童年、亲人；少年、朋友；壮年、恩怨；中年、权利；老年、只有两人这样的坐着，外面一片惊叫和哭喊，在死亡一步步逼进时，生命都变得这些无助和脆弱，灵魂的颤栗让每一个人都走到崩溃的边缘，嚎叫，哭泣，再也看不出谁最坚强，谁最软弱，都是一样的表情，一样的绝望。
无数的人一步步向大厅内退了过来，没有人再意这两位老者，
“来了”朱宁的嘴动了一下。
“嗯”歧山的嘴也动了一下。
“怕不”？
“有些”。
“你呢”？
“也是”。
两人慢慢的闭上眼睛，周围的人越来越多，越来越挤，很快人压着人，人踩着人，每一个人都争抢着想爬的更高，拼命的把弱者踩在脚下，然而这个用鲜血和死亡堆成的人山有意义吗？爬到最上面的人也没有逃出命运的囚虏，朱宁与歧山早已经找不到影子，一阵浓浓的绿雾涌入，一切都平静了下来，只有嗞嗞的白烟冲淡着浓浓的绿色，隐隐闪出片片白骨，还在见证着这里曾经发生的一切。
琼寂站在远处的高山上，俯视着绿色的费城，浓绿的雾气粘合在一起，翻滚着，并没有散去的意思，琼寂的脸上带着丝丝疲惫和愁容，五万多人就这样吞噬在绿雾里，是死是活没有人知道，也没人敢靠近，只有等着，等着那可怕的结果。
琼寂还抱着希望，哪怕是唯一一点点的希望。他无力的坐在地上，用力抓着自己的前额，这样的结果是他没有想到的，怎么会这样？怎么会是这样的结果！无量教的手段太狠毒了，在大营中琼寂不能表现出痛苦，因为所有的人都在看自己，而在这空寂的高山上他把所有的绝望都发泄出来，他抓着，拍着，捶着，扇着，捂着脸跪在地上无声的抽泣着“五万弟子呀，这些可是玄剑门的精英呀”！
魂魂荡荡，哀怨齐鸣；一家诸侯，万骨清；昔日斩灭长刀笑，今朝浑噩问冥灵。
琼寂带着余下的四万多弟子整整等了五天，琼寂终于放弃了希望，“竹光，清点一下弟子，回青城”。
竹光看了琼寂一眼“门主，哪这里呢”？
“留下百名弟子吧”。
“不攻打辽地、达城了，天湖山和断刀门怎么办”？
“让他们打去吧，我们回去”！琼寂已经对此不抱希望。
琼寂转身骑上白色战马向远方慢慢行去，一支长的队伍向远方延伸着，没有人愿意回头，没有喜悦，每一个人脸上都带着疲惫，一步步的走着，走的很慢慢，慢得让人感觉到身后有声声呼唤，在牵扯着每一个人的心。
史东并没有走，从山暗道中出来后，就一直站在这处高地上看着费城，猛的回首向山下看去，只见五匹快马向费城飞驰而来，史东忙向身后树林飞去，无论来的是什么人，史东都不想让人看到自己。
“这位师兄，何必逃走，过来一叙不好吗”？一阵魔音传入史东的耳朵，史东机灵一下，站在了那里。整个身体就如被什么东西捆住一样，想迈步，却迈不起腿。整个脑袋嗡嗡的响着，眼睛看着前面的树木都变成了重影，史东挣扎了一下，才艰难的向前迈了一步。
“呵呵呵，还不错，在当今武林中你也算得上是个人物”！史东感觉到身后风声一紧，回手就是一剑，噗，利剑砍到软软的东西，反而紧了一下，接着感觉到什么东西爬上手臂，刚想用力抽回手臂和利剑。已经晚了，身体被强大的拉力一拽，整条小臂像似要从身体分离开来，痛得史东不得不跟着拉力向后飞去。身体接着一紧，黑娟象包粽子一样紧紧的把史东捆了起来，飞向远处的官道，轰的一声落在土路上，震起一片灰尘。
史东抬了抬头，看到四只马腿晃在自己的眼前，就算史东不怕死，也吓的眼皮不停的跳着，“告诉我是不是快到费城了”？一个女子娇笑的问道。
史东“嗯”了一声。
“怎么哑吧了？还是不想说话？不说也可以，你一辈子都不用开口了”！说着一勒缰绳，女子的马一声长鸣，两蹄腾空向史东踩去，接着啪啪两声又落在史东的头前，史东睁开紧闭的双眼，两眼对到一起看着眼皮前两只马蹄，脸上的汗如浇盆水一样流了下来，女子“哈哈哈”的笑了起来，一拉黑娟不再管史东的死活。
史东四腿朝天的躺在地上，“呀”！后面的人惊叫一声，飞身下了马，扑到史东面前，“师兄怎么是你”？
史东双手扑着脸上的灰尘，迷着眼睛，“孙城主，你怎么在这里？双城怎么样了”？
此人正是孙波，孙波脸一紧，叹了口气。
史东眼睛瞪的大大的“丢了”？
孙波点点头，史东叹了口气“不用走了，费城也丢了”。
“什么”？孙波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瞪着血红的眼睛看着史东。
久久才问了一句，“什么时候”？
“五天前”。
孙波“啊”的一声坐在地上，几名弟子忙上前扶起孙波。
“师兄有多少人出来了”。
史东摇了摇头，“可能就我自己”。
孙波一阵眩晕，差点晕倒，不得不用拳头重重的拍着自己的脑门。
“没事吧师弟”？史东忙问道。
“没事师兄，你准备去哪”？
“回辽地”。
“好，我们一起走”，孙波转身看向扁乐，“扁谷主，去费城已经没有意义，我和史东特使一起回辽地”。
“扁谷主”？！史东吓了一跳，这个女子是扁乐，心里咯噔一下，连忙站起身“见过扁谷主”。
扁乐一直看着几人，冷笑的点了点头，手中“锁魂链”一拉，趴在另一匹马上的莫邪嗖的就飞了起来，扁乐就像抓着一只兔子，向身后的马背一按，坐下的白马猛的沉了一下，扁乐看也没看莫邪，四平八稳的向前方走去。
史东看着远去的扁乐，还想问什么，孙波拉了拉史东，“走吧师兄”！史东又回头看了看扁乐的背影，只好上马跟着孙波向辽地行去。
扁乐走了一会儿，牵着白马来到一处高地，听史东说费城已经失守了，扁乐想看一看费城现在的样子。
扁乐远远看向费城，前方哪里还有费城的影子，一片蒙蒙绿色烟雾，弥漫的无边无限，像一块天然的大绿宝石带着几许晶莹。绿色烟雾看似不停翻滚，却没有一点扩散的意思。“毒气，这是毒气，这是谁放的毒气”？！！扁乐惊愣在那里，自从自己得到《毒经》后，细心研究了很久，对毒物有了更深的了解。
扁乐转身上马向费城奔去，离费城绿雾还有百丈时，扁乐停了下来，“嗖”一声，一条长长的黑娟飞向绿雾，“啪”的一声，黑娟点在绿雾上飞了回来，舒展的铺在地上，扁乐低头看去。
黑娟嗞嗞的冒着白烟，扁乐从怀中取出《毒经》，快速的翻到最后一页，几个血红的大字出现在眼前“化血白骨阵”！《毒经》记载的十大上古毒阵之一，虽然只有寥寥几笔，却记录了“化血白骨阵”特征：“千种奇毒，化生为气；血肉皆化，白骨如新；可控其形，百年不消”。下面还有一行小字模糊不清，扁乐看了又看，只看清最简单的一个字“圣”，扁乐皱了皱眉想了想，并没有太再意。
不过对这千种奇毒却产生了不小的兴趣，扁乐坐了下来，翻到《毒经》另一目，“储毒解”细细的看了起来，储毒原来多用玉器或是瓷器。扁乐想了想走到白马前，从莫邪的身下取出一个包袱，拿出一个装药的瓷瓶，清理出里的药粉，用水冲洗的干干净净，再次装满水，左手一推，瓷瓶扁乐的内力控制下飞向绿雾，进入绿雾三、四丈后，扁乐的手一转，瓷瓶中的水倒了出来，接着扁乐右手一弹，一个小的塞子打在瓷瓶口上，扁乐慢慢收气，瓷瓶飞射回来，轻轻落在黑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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