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利刃出鞘

曾经泪下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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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萧在北于路上狂奔的时候,利贝尔军和风华帝国军此时已经开始了交战。枫华谷内地势平坦,非常适合骑兵集团冲锋,双方的骑兵俱都冒雪列阵准备迎敌。

    利贝尔共和国国内马场较少,所以骑兵在军队中所占比例并不高,全国上下军队的骑兵加一起也只有不到十万,天龙军团麾下的三万骑兵是其中精锐,其军所乘之马是有着“诸神牧场”美誉的天水草原的名马“赤紫驹”。

    此马赤身紫鬃,身首高大,四蹄雪白,来去如风,有着强劲的初始加速力,非常适合短距离的快速冲锋用以打乱敌方的阵型。也因为骑兵所占军队比例不高,所以被利贝尔共和国着重培养,被称为“龙骑兵”,只有最精锐的老兵才有资格被编入其中。

    士兵们手中所持的是由镔铁所打造的一米八的长枪,枪身沉稳枪尖锋锐,俱都加入了伸展性极佳的珍贵金属秘银。身披的是轻便的连环锁子甲,在保证灵活的同时也极高地提升了的防御力。

    风华帝国这边,是混合了一万王牌部队“麒麟铁甲骑”和三万青龙军团轻骑兵的部队打头阵。

    “麒麟铁甲骑”建立之初本有四万人之众,可是伴随着云山河的南征北战以及“百日之乱”的消耗,加上现在国内抵制其扩军,得不到补充,人数已经锐减了一半,不足两万人。

    但见麒麟铁甲骑的士兵们全身皆被包裹在黑色的黑墨鳞甲之内,头盔俱是全封闭式的,只在眼睛处露了一条可封闭可开启的缝隙,就连坐下的塞北名驹“燎原火”都披着重甲,要不是此马高大威猛,耐力极强,恐怕会被负重压垮。所持武器虽然也是长枪,但是另一手却是持涂有金瑾花图案的深黑色重盾,使得这支重骑兵部队攻守兼备,在战场进退自如。

    随着双方主帅的一声令下,号角与战鼓齐鸣,利贝尔军的骑兵与风华军的骑兵皆向对方发起了冲锋。

    双方骑士冲锋的力量实在太大太强,就宛如两道黑色的惊涛海啸,咆哮着、怒吼着冲向对方,大地在疾驰的马蹄声下剧烈颤动,轰隆不止。

    两军相接之时,仿佛天雷撞击地火,声势震天直冲云霄,刹那间便死伤无数。随后两军左右翼的步兵方阵迈着整齐坚实的步伐顶着大盾开始短兵相接,瞬时间箭矢纷飞、金戈交鸣,风云亦为之变色。士兵的怒吼声、兵刃的撞击声、战马的嘶鸣声、痛苦的呻吟声,俱都汇聚在一起,合奏起了这一曲悲壮惨烈的战争华尔兹。

    萧在北急催胯下战马到达战场时,双方交战至正酣,事态胶着不已,金瑾花的旗帜与守护者之盾的旗帜犬牙交错在一起,厮杀得难解难分。

    虽然马儿疲惫的打着响鼻,人立而起扬起双蹄不愿再行,但是萧在北在脸上抹了抹战甲上已经凝固的鲜血后,还是忍痛在马臀上轻戳一下。在马儿吃痛狂飙之下,萧在北抓紧缰绳冲向了利贝尔军的最高指挥者“风之剑圣”亚里多的帅旗,边冲还装作喉咙嘶哑的模样大声喊道:“大帅不好啦,我军遭遇埋伏惨遭大败,主将也战死啦!”

    早有闻讯的通讯兵把消息告诉给了亚里多。

    亚里多闻言大惊,并不多疑:“吾就说多力冈怎么到现在还未率兵前来,原来是遭遇了敌军埋伏!快把那名受伤的军士带于吾面前,吾有话要问。”

    通讯兵“诺”了一声之后退下,不多久便带上了乔装的萧在北。

    亚里多看着满身血污,低着头的萧在北急切的问道:“快回本帅的话,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埋伏你们的有多少人,后续动作如何?”

    萧在北低着头,故做喘息地说道:“我军——我军本来按原定计划走小道要去包抄风华军的后部,谁料——”

    亚里多闻言心急,上前一步问道:“谁料什么——”

    萧在北等的就是这一刻,只见他刹那间拔出藏在腰间的星尘太刀,运起“九劫星辰功”十成功力,闪电般出刀刺向亚里多的咽喉,大喝一声:“谁料我会来取你首级!”

    亚里多没想到居然有人敢单骑行刺自己,亚里多身为剑圣本实力不俗,奈何面对如此近距离的偷袭、面对这样极速而出的惊天一刀,虽勉强拔出配剑“风之花”进行了格挡,却也只是碰触到了星尘刀的刀尖,即便使刀锋的轨迹改变躲开了自己的要害咽喉,但还是被这挟裹着风雷之劲的一刀贯穿了铠甲,刺入了胸腔。

    亚里多一声怒吼,急忙抽身而退,一腔鲜血瞬间从伤口处飚射而出,随即亚里多剧烈咳嗽一声,身子一软,摊倒在地,生死不明。

    虽然从刀尖处传来的手感令萧在北感到疑惑,似乎自己这一刀被宝甲所阻并未刺入太深,亚里多不知道为何居然昏倒在地生死不知,但是此刻已经来不及多想,两军对战正酣时,主将昏迷失去了指挥能力,自己的任务也算完成了。

    面对周围纷纷抽出武器的砍向自己的利贝尔军,萧在北哈哈大笑,运起“九劫星辰功”,大喝道:“来吧!今日我杀一个够本杀两个纯赚!”。当下抖擞精神施展生平所学,只见刀光连斩,所过之处,仿佛雪舞梨树,白花点点;又似银河匹练,倾泄如注。

    就在萧在北刺杀亚里多成功之时,在高处鸟瞰全局的哥舒尔敏锐地察觉到了敌军前线的异常,虽然敌方士兵还是勇猛彪悍、奋力拼杀,但是利贝尔军似乎失去了有效的指挥,中军、左右两翼之间缺少了相互支援,开始各自为战。哥舒尔急忙吩咐斥候去查明情况。

    不多时,斥候来报:“启禀将军,属下打探到,敌方大帅亚里多被人行刺,目前昏迷不醒不能主事。刺客于敌军阵中依然在顽强抵抗。”

    面对如此天掉的馅饼,哥舒尔自然是狂喜不已,但是在如此巨大的诱惑面前还是告诫自己要保持谨慎理智,因为担心此是亚里多的诱敌之计,便吩咐左右:“传我军令:中军加强攻势猛攻,两翼遥相呼应,再命令预备部队玄武军团包抄敌军左翼,但切记不可孤军深入,违令者斩。”左右答应一声,各自传令去了。

    哥舒尔正了正自己胸前的衣领,然后摸着唇上的胡子暗自思索:“如果真是亚里多那家伙被刺,那么我军必胜矣,两军正面对阵,应该不会有诈。只是不知道那刺客是谁,倒是有些本事,或许此刻已经被砍成肉泥了罢——想来也就是一介平民武夫而已,不值一提。”

    此刻的萧在北虽然还是站着,但是已经身披数十道伤口,浑身上下已经被鲜血所染红,仿佛一个来自地狱的恶魔。萧在北提刀的手亦在微微颤抖,只见他四周纵横尸首无数,约摸有上百来具。

    利贝尔军的一位年轻士官开口道:“虽然你是敌人,但是我真的很佩服你。只身一人前来刺杀老师,可怕的是居然还成功了,而且在我们这么多人的围攻下坚持了到了现在。”

    萧在北喘着粗气,以刀驻地撑起微微颤抖的身体,大笑道:“你啊,是不是以为我马上就要束手就擒了?”

    年轻士官摇头道:“虽然我钦佩你的能力,但是我不认为你能插翅而逃——”正说话间,一小校骑马从后而至,大声疾呼道:“不好了!大帅不好了!有敌军突袭了我军后方军营,正在焚烧我军的辎重粮草!请大帅速派援军救援!”

    年轻军官大叫不好,急忙往身后的军营望去,只见自家军营处火势滔天火光冲天,并且有一支军队,如同黑色的洪流,正极速从后方掩杀而来。

    萧在北莞尔一笑,重新拔起星尘太刀,再聚精神,喃喃道:“林帝,你可算来了,你还欠我一顿饭钱呢,我可不能死在这里便宜了你。”

    这支黑色洪流的阵前,林帝面沉如水,目光如炬,俊美的脸庞被风雪吹得更显刚毅稳重。

    但见他身穿流云百叶甲、头戴天狼啸月冠,身后白色披风在风雪中猎猎做响;手持一丈九的破阵霸王戟,飞纵胯下神驹夜照狮子白,高声大喝道:“全军随我冲锋,摧毁敌阵!麒麟铁骑,天下无敌!”。

    身后的一万麒麟铁甲重骑兵,附和着高声怒吼:“麒麟铁骑,天下无敌!”吼声混合着重骑兵全力冲锋时马蹄的奔腾声,摧毁了利贝尔军的心理防线直叩这些士兵内心深处最恐惧的细胞,使得利贝尔军军心大乱,士卒们哭喊着四散而逃,踩踏拥挤造成死者伤者不计其数。

    面对这样一支尖刀一般突然从背后插入的猛兽劲旅,利贝尔军的临时指挥官们虽然大声呵斥大肆处决那些四散的逃兵,怒吼着让一支又一支的精锐部队顶住麒麟铁骑的冲锋,但是依然改变不了全军溃败的现实。

    一支支顶上前的精锐部队在重骑兵的冲锋下纷纷化为齑粉,面对这如同天崩地裂一般摧枯拉朽的威势,阻挡者们皆一触即溃,瞬间就被击垮,根本毫无招架之力。

    林帝急催胯下夜照狮子白,一马当先,宛如一颗白色的流星,在敌军阵中来去如风,似入无人之境,手中破阵霸王戟上下翻飞,白光乍现之处,掀起枪花血花无数。利贝尔军士气终于崩溃,纷纷抱头鼠窜开始溃逃。

    乱军中射来的弓箭翎羽俱都已经成为强弩之末,被林帝轻松拨落,不多时便已拨马来到萧在北面前。

    看着浑身鲜血淋漓、伤口狰狞、大喘粗气的萧在北,林帝下马重重地拍着萧在北的肩膀,正色道:“二弟,今日能大破利贝尔军,你当头功!”

    萧在北被林帝厚实的手掌拍的浑身颤动不止,临倒下前无力地口吐芬芳:“林帝,我星你大爷!”

    …………

    听着手下校尉的报告,哥舒尔脸色阴沉,心头恼怒不已:“我说云烨陛下怎么只给我一万麒麟铁骑,我说林帝怎么会不随军出征,霍相真是大意了。如今林帝大功已成,速传我令,全军突击,去抢战功罢!”

    …………

    枫华谷之战,利贝尔军大败而逃,被前后夹击打垮后,部队一路丢盔弃甲,被风华帝国大军仿佛撵兔子一般一路疯狂追杀收割人头,直追到利贝尔国的边城落日要塞方才停止。

    主帅亚里多生死不明被其亲兵拼死突围护送进了落日要塞,但是就算他还活着,等待着他的结局也将不言而喻。

    此战,利贝尔共和国四十五万大军瞬间土崩瓦解,战死被俘者多达二十五万之众,另外约有三万军队被打散,俱都做了逃兵或小团体收拢聚啸山林、或卸下甲胄逃归乡里。落日要塞最后收拢的残兵只有不到十八万不。

    战后,“铁腕宰相”霍华德对利贝尔共和国总理科汗发出了措辞严厉的照会,要求利贝尔共和国立即无条件投降并割地赔款,否者风华帝国将会上下一心同仇敌忾,乘大胜之势出兵落日要塞直捣利贝尔共和国本土。

    迫于压力,科汗只得妥协。随后双方在边境城市克莱尔讨价还价数日,最终签订了《克莱尔和平协定》。

    协定主要内容有:一、利贝尔共和国赔偿风华帝国军费三千万两黄金,释放利贝尔军战俘,但是要按军衔收取相应人头税;二、利贝尔共和国割让边境省份云省全境给风华帝国;三、风华帝国从落日要塞下退兵,双方约定百年内和平共处。

    《克莱尔和平协定》内容的第一、第二条极大的缓和了风华帝国的国内各阶层矛盾,大量黄金的流入使国内缺粮的问题得到了很好的解决;割让的富庶行省云省不但提高了风华帝国的综合国力,也给风华帝国与利贝尔共和国之间提供了广阔的战略纵深,起到了屏障的作用。至于第三条——双方都没有把这条当回事,皆知道这只不过是个披着和平外衣下的虚幻泡影,随时都有被对方戳破的可能。

    因为协定的签订,宰相霍华德在国内的声望达到了巅峰,被特别允许可以“带剑议事”。

    …………

    只是在被双方都遗忘了的枫华谷内,纷飞的雪花早已停下,金黄色的阳光穿透云幕照映在这座以前并不怎么知名的雪谷内,为这片沙场上的鲜血、残剑、破甲、折戟、断旗渡上了一层凄美的金色纱衣,显得异常宁静。

    萧萧寒风凛冽吹来,血腥味却久久不能吹散,凝聚在人的鼻间、人的心头,刺激着人的神经令人作呕。这些远离故土、远离亲人的将士,就这样永远的埋葬在了这么一座偏僻的雪谷内,身体慢慢腐朽,最终化为尘土,永远消失在这世界之上,无人知晓。